劉瑜舟離奇溺死,在其體內查到了頭孢類抗生素成分和酒精成分,就算他沒有溺亡,雙硫侖樣反應也足可以導致死亡。
劉瑜舟的家屬強烈要求公安機關進行解剖屍檢,查明其真正的死因。
若不是家屬的強烈要求,也許劉瑜舟就被判定爲醉酒後的意外溺亡了。
家屬到底在擔心什麼呢?他們爲什麼會懷疑劉瑜舟的死因?
也許解開這個謎團,就能得知劉瑜舟的死因,因爲經過申白珺的描述,他很有可能死於有計劃的投藥兇殺。
我和黎夢去調查海歸博士申白珺的同時,林子凡帶隊去調查了劉瑜舟的家屬還有劉瑜舟的社會關係。
回到重案組辦公室,林子凡他們也回來了。
只要他們能調查到劉瑜舟的社會關係,就能鎖定兇手。
“怎麼樣?調查到什麼了嗎?”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林子凡點了點頭,沉聲向我們講起了這次的調查情況:
劉瑜舟,四十六歲,本地人,已婚,沒有子女,父母住在哥哥家,由哥哥贍養。劉瑜舟個人開辦了一家軟件開發工作室,收入不錯,已經開辦了將近二十年。這次劉瑜舟突然離世,極力主張解剖屍檢的正是他的妻子田珍。
田珍,四十二歲,外省人,無業,家庭主婦。
我們前往劉瑜舟家的時候,家裡只有田珍一人,田珍還沒有從丈夫離世的悲痛中走出來,精神狀態極差,情緒很不穩定……
“我丈夫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們查出來了嗎?”田珍急忙問道。
林子凡想了想,回答道:“劉瑜舟死於溺水,但是我們在他的身體裡發現了頭孢類抗生素,他當天又喝了大量的酒。換句話說,就算他當時沒有溺水,也會死於雙硫侖樣反應引發的呼吸抑制、心臟衰竭。”
田珍聽完,臉色變得更加慘白,癱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田女士,劉瑜舟是否有服用了頭孢類抗生素,他有什麼疾病嗎?”林子凡問道。
田珍木訥地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我丈夫沒有病,他一直很健康,很少吃藥,更不打針。他感冒了都不吃藥的,怎麼會吃頭孢呢?”
田珍說的沒錯,頭孢是一種抗菌類藥品的總稱,在很多年之前,大家都用頭孢當做常規消炎藥使用,但是隨着藥品越來越規範,頭孢類抗生素不能濫用,常規的消炎藥就被羅紅黴素等藥品取代,頭孢類抗生素更多的使用於臨牀用藥。
“劉瑜舟溺亡被發現之後,是你強烈要求公安機關解剖屍檢的吧?”林子凡問她。
田珍一個勁地點頭,眼神中滿是恐慌,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既然你要求解剖屍檢,就說明你不相信劉瑜舟是死於意外,所以你在擔心什麼?”林子凡緊緊盯着她,認真地問道。
田珍身子控制不住地發抖,從身邊的沙發上抓過一個抱枕,緊緊抱在懷裡,但依然沒有減輕她內心的恐懼。
林子凡輕聲安慰她,說道:“你放心,警方會保護你的安全,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田珍下意識嚥了幾口唾沫,點點頭說道:“這一段時間,劉瑜舟總做噩夢,他經常夢見有人要殺他。”
“做噩夢?有人要殺他?”林子凡很是詫異。
“對,將近一個月了,他總是特別害怕,精神狀態也很不好,有時候做夢直接被嚇醒。”田珍弱弱地說道。
“劉瑜舟性格怎麼樣,在外面朋友多嗎?有什麼仇人嗎?”林子凡繼續問道。
田珍想了想,微微搖了搖頭:“他是開工作室的,我們結婚這麼久以來,他很少向我說工作上的事情,畢竟軟件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懂,所以我也很少過問。只是極少的情況下,他會和我提起一嘴。他很少出去應酬,畢竟是私人工作室,沒什麼社交,也沒有什麼仇人。”
林子凡想了想,又問道:“你們結婚多少年了?感情怎麼樣?”
“我們結婚二十年了,感情一直很好……”田珍說着說着,忽然低下頭,有些難以啓齒地說道:“結婚之後,我們一直沒有孩子,我那時候還擔心因爲沒有孩子他會離我而去,但是並沒有,我們感情一直都很好,二十年不變。”
林子凡笑了笑,語氣變得平緩,和田珍聊起了家常:“你們剛認識的時候他就開工作室嗎?”
聊了一會後,田珍沒有當初那麼緊張了,情緒漸漸平穩了下來,笑着回答道:“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他就做軟件工作的,他大學裡學的就是軟件工程。當時他和朋友們一起合夥開發軟件,後來團隊解散大家就單幹了,他就自己開了一家工作室。”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林子凡隨口問着。
提到這裡,田珍臉上露出純真的笑容,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回憶起與劉瑜舟的往事:“我們是經介紹認識的,當時我聽說對方是一個做軟件工作的,大我三歲,我沒同意。在我的印象裡,做軟件開發的人都是典型的理工男,智商高情商低的那種,每天沉迷工作,生活裡也比較木訥,我不喜歡那種,生活沒有一點激情。可是在我見到他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他,因爲他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他是一個很陽光的人,說話談吐也特別有禮貌,生活中細心溫柔體貼。我雖然不懂軟件,但是我們從來不缺少共同語言……”
田珍笑着笑着,笑容忽然慢慢消失,回憶再美好,她終究要回到現實。而現實中,丈夫已經永遠離開了她。
“就因爲劉瑜舟每天做噩夢,你就擔心他被人殺害嗎?”林子凡見田珍情緒有些好轉,輕聲問道。
田珍想了想,回答道:“不單單是因爲他做噩夢,而是有一次我聽見他在和別人打電話,說什麼報應要來了。”
“報應要來了?什麼報應?”林子凡忽一皺眉,很是震驚。
田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人,膽子還特別小,路上遇到硬幣都不敢撿,在外也沒有什麼仇家。當時我問他什麼報應,他也不說,只是安慰我說沒事。我相信他,也就沒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