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婉琰沒有坐歩攆的打算,就想繞過夏青正走出去,邊走邊道:“我還是想自己走過去比較妥當,麻煩夏公公替我回了皇上……”可是行婉琰還沒有繞過去,就被夏青正攔住了,夏青正笑道:“這可是皇上的命令,爲什麼妙婕妤不願意接受呢?”
“就算是皇上的意思,可是我是爲了太后纔會抗旨的,難不成皇上會因爲這個責備我媽?”行婉琰皺着眉頭問道。
夏青正道:“爲了太后,敢問妙婕妤如何一個爲了太后?”
“太后有疾在身,我是前去侍疾的,後宮衆人本就應該苛對自己來爲太后祈福,可是我若是坐着歩攆舒舒服服的前去萬壽宮,夏公公覺得這樣子好嗎?”行婉琰道。
其實別看行婉琰說的好聽,行婉琰心中想的是本來自己就是去侍疾的,在後宮衆人的心中這就是天大的好事,若是再受皇甫曜的照拂坐着歩攆前去,被後宮衆人看見了,指不定又會有多少人心中嫉妒怨懟。與其舒舒服服的給自己樹敵,不如累一點給自己一條安全的路。
夏青正一聽行婉琰這麼說,心中就佩服這個妙婕妤說話的水平。夏青正笑道:“聽妙婕妤這麼一說,真是讓奴才心生慚愧。奴才本想着爲妙婕妤好,怎知道這樣確實破壞了妙婕妤爲太后的一番苦心。是奴才錯了,奴才這就走。”然後回身招呼後面的小太監們擡了歩攆離開。
行婉琰瞧着這個夏青正,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是個不起眼的小太監,如今卻坐上了總管的位子。而且氣質行事作風與以往低三下四一點也不一樣,行婉琰覺得這個人並非池中之物。
鈴鐺瞧着夏青正走了,就問行婉琰道:“小主,這太后的萬壽宮離咱這承歡殿可遠着呢,您真要自己走着去啊?您爲什麼不坐歩攆啊?”
聽到她這句話翎舟姑姑就笑了,道:“你這丫頭沒瞧見嗎?那舒舒服服的下面滿是鮮血和嫉妒的眼睛,你說怎麼讓小主安穩的坐到萬壽宮呢?”
鈴鐺皺了皺眉頭道:“姑姑你說的什麼啊,怪滲人的。我就瞧着這歩攆乾淨着呢。既然是皇上坐的,又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呢?”
行婉琰笑道:“鈴鐺啊,有時候瞧着你挺機靈的,怎麼現在又覺得你這般蠢笨呢?”
“小主。”鈴鐺不依的喚了一句。惹得行婉琰和翎舟姑姑又是一頓大笑。
行婉琰笑夠了,道:“我們也該走了,實在是不能磨蹭下去了。”然後轉身想着翎舟姑姑將先前嘮叨的又嘮叨了一遍,道,“姑姑這一日一定要好好看着,千萬別將一些它宮的人放進來,宮中的物品每日都要清點一遍,若是又少了的一定要徹查,千萬不要姑息養奸。若是抓到了手腳不乾淨的人,就先關起來,等着我回來解決……”
行婉琰還沒有說完,翎舟姑姑就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主還是快些去吧,千萬別去晚了讓太后說。”
行婉琰也知道自己嘮叨的太多了,就帶着鈴鐺走了。
這萬壽宮還是皇甫曜登基的時候才修繕的,以前只是一個廢棄的宮殿,是皇甫曜瞧着太后不喜歡人打擾,仍在新登基時,國庫還空虛時撥出一大筆銀子給太后修宮殿,這萬壽宮三個字,還是皇甫曜親手寫上去,親手雕刻的呢,目的就是希望太后萬壽無疆。
皇甫曜曾經下令禁止嬪妃前來看望太后,太后也很少出着萬壽宮,行婉琰從入宮到現在也有幾個月了,也從未見過太后一面。
行婉琰和鈴鐺確實是走到了午時才走到了太后的萬壽宮,身上早就被汗水浸透了,太陽正當頭的照着,弄的行婉琰感覺有些脫力。
行婉琰上前敲了敲門,有一個略顯老態的大娘打開了門,雖然她的臉上都是褶子,但是那雙眼睛卻極爲有神,她仔細的打量了行婉琰幾眼,看到她身後的鈴鐺揹着的行禮時問道:“可是前來侍疾的妙婕妤?”
“回姑姑,正是臣妾。”行婉琰恭敬的答道。
瞧着這妙婕妤累成這樣子還依舊保持端莊得體的樣子行禮,這個大娘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打開門道:“妙婕妤進來吧。”
行婉琰趕緊帶着鈴鐺走了進去。
行婉琰一進去就被驚豔了,這院中竟然是一個小型的池塘,走廊吊在水上,水裡種滿了荷花,這些荷花竟然比那太液池的開的還好!清風一吹,那荷花的清香就吹了一臉。
行婉琰笑道:“這院中佈局還真是奇特。”
那大娘就轉身向着一邊的走廊上走去,行婉琰趕緊擡步跟上,那大娘解釋說道:“這皇上對太后確實是極爲體貼的,怕太后一個人寂寞,時不時的就來和太后說說話,而且總帶些新鮮玩意給太后看。這春桃夏荷秋菊冬梅,自然是年年都沒有少過,而且啊,都是宮中最好的送過來的。”
“那皇上的孝心,還真是日月可鑑。”行婉琰笑道,“不知姑姑如何稱呼?”
“我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了,你可以叫我萬姑姑。以後衣食住行上有什麼不妥當不方便都來和我說就是了。”萬姑姑道。
然後領着行婉琰走到一間屋子前,道:“妙婕妤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以後有宮女給你送膳,你用過膳後就可以沐浴更衣先歇歇,太后難得睡過去,等太后醒了我會派人來尋妙婕妤的。”
“那麻煩萬姑姑了。”行婉琰走進屋裡,向着萬姑姑行了個禮。萬姑姑道了句無妨就轉身走了。
行婉琰打量着屋中的擺設,每一件都擦的纖塵不染的,顯然是精心打掃過。鈴鐺就睡在耳房裡,她是真的累到了,躺在牀上就不想動了。
行婉琰也沒有沐浴更衣,就和鈴鐺都躺在牀上睡了過去。來送飯的宮女也沒有叫她們,只是將飯食放在了桌子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