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星疑惑地微張着嘴,“提到什麼人?沒有聽說哦。”
田雨濃害怕女兒嘴碎說漏,不敢告訴她印辰與神秘女孩通電話的事,只好將苦惱埋在自己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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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有什麼人是靳小溪害怕看到的,那就是徐南。她對徐南的忌憚甚至超出了對高洋。
比如那一天,她正專注地在貨架前挑選着洗髮精,他的聲音突然就出現在身後。
“我覺得女孩子用這一款不錯,”一隻突然伸過來,拿走她手上的洗髮精瓶子,又拿了另外一個品牌舉在她面前,“這款是新品,適合你的髮質。”
靳小溪驚跳地退開幾步,他靠得太近了!
“不好意思,我一直用這一款。”靳小溪沒有接受推薦,仍然拿了原來的那隻,放進購物車裡。
徐南不置可否,站在一旁,見靳小溪推着推車走了,他也就慢慢跟在她旁邊。
“你怎麼有空在賣場轉?你不是應該很忙嗎?”靳小溪突然想起,梅臨縣的超市,幾乎被徐南的“徐家彙百貨”連鎖壟斷了。
徐南笑笑,“我在巡場。”他看看靳小溪購物車裡的大多是日用品,“還要買菜嗎?今天有新進的牛肉,很不錯喲。”
靳小溪搖頭,“不需要,家裡還有。我已經買好了,這就去結賬。”
她推着車加快腳步,在過道盡頭轉彎,徑直走向收銀處。
徐南還想再跟着,但她明顯躲避而且態度冷淡,令他不敢操之過急。
長長的貨架另一端,高洋的腦袋探了出來,認真地望着徐南,今天真是一個意外的發現。
靳小溪的身邊第一次出現男人。
然後,又在某一天。
靳小溪一下班就趕往農貿市場,買了菜大袋小袋提在手上,還要挑選一隻老母雞。
這時候,徐南又出現了,在靳小溪專心跟雞行老闆談價錢時,他伸手硬取下她手上的數個塑料袋,“我幫你拿,你手指勒壞了。”
靳小溪驚愕地瞪向他,“徐先生,你怎麼在市場?”
“我來考察看看,有沒有什麼菜可以引進到超市啊。”他說得輕描淡寫,掩蓋了他早就跟着她的事實。
遠遠地站在人羣裡的高洋,認真地看着靳小溪和徐南的互動。
“又是這個男人。”他自語着,舉着手機,悄悄拍下了那邊兩個人面對着面說話的情景。
靳小溪臉上似乎透着不悅,但男人的臉上卻期待而容忍,始終面含微笑。
“看樣子,蠻象是追求者。”高洋自語道,心頭掠過淡淡的澀然,調整一下手機鏡頭,拉近拍攝距離,“但是靳小溪好象不太情願的樣子。”
這個發現令他有些興奮,突破口是這個嗎?
但是靳小溪兩次都沒有對這個男人笑過,看起來一直象是在逃避。
至少她要表現對這個男人有興趣,高洋纔會有機會。
但是,那邊的靳小溪卻奪過了男人手裡的東西,雞也不買了,轉身直接走出了市場。
男人站在原地,望着靳小溪的背景,神情失落。
是的,高洋看出來,那是
一種失落的表情。
看來,是被靳小溪拒絕了。
高洋釋然,尋着靳小溪的方向走了過去,不過,現在她大概是回家,再跟下去也只是跟到藝海陽光大廈而已。
於是,他放棄追蹤,東張西望,尋找可以解決晚餐的地方。
高洋在梅臨的日子便是這樣過的,在這裡已經守了十多天,仍然一無所獲。
明天就是週末了,靳小溪的行動難以撐握,象上個週末一樣,他守了兩天都沒有等到她出門,但卻看到她從外面回來。
或許,她什麼時候出去了,他沒有發現?
這個念頭令他不敢鬆懈,決定明天還是早一些起來守候。
第二天,高洋地守候果然沒有白守,才早晨七點鐘,靳小溪就出門了。
這麼早,怪不得上次沒有發現她出去。
高洋全身戒備,打起精神。
靳小溪是乘計程車走的,高洋駕着租來的墨綠大衆車跟在後面,一直跟到了碼頭。
因爲找停車位耽誤了一點時間,等高洋停好車來到碼頭時,看到一艘渡船剛剛離岸,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邊位置上的靳小溪。
懊惱之下,他記下了船的編號,到售票窗口詢問那班船的去向,買了下一班船票。
等他上到金葉島時,不禁驚歎島上的秀美風光。
這座島並不小,從碼頭的熱鬧可以看出,島上人口也不少,想要從這裡找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了。
不過,既然來了,自然要試試運氣的了。
這個島如此之大,他只好找了一間民宿先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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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小溪回來,最高興的自然是小飛了,他進了島上的幼兒園,也知道星期六和星期天不用上學,小溪會回來看他。
“小溪,公公去打蟹蟹了。”小飛興奮地掛地靳小溪身上,軟語呢喃地說。
唉,靳小溪心頭一嘆,整天就想着蟹蟹。
“那,小溪帶你去等公公好不好?”靳小溪也好幾天沒有看見父親,趁機提議道。
“好,”小飛熱烈響應,拍着一雙小手,對海灘的嚮往簡直到了狂熱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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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沿着島上的環島小路邊走邊東張西望,不知道的以爲他在看風景,其實他是在尋人。
市場,商店,人多的地方他都走過一遍,太陽漸漸升高。
“好難找,”他坐在一棵樹下,細想着,“難道非要在這個島上找到她嗎?似乎沒有必要啊。”
於是,他改變策略爲守株待兔,看到有人過路便問“認識靳小溪嗎?”
這終歸只是個島,肯定有認識她的人。
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他記不清是問的第幾個人時,這個人說,“在這在,靳家只有一家,在金葉島南邊靠海的地方,到那邊一打聽就知道了。”
高洋睏意頓減,立即就趕往那人所說的南邊,專找靠海而建的房子。
詢問了不知道是第幾家之後,終於有人指向那棟有獨立小院的二層小樓。
他勝利地笑了,在發現旁邊也有一間民宿之後,馬上把原來定的
那間退了,搬了過來。
這一次,希望能有進展。
但是,他堅守一天之後,發現靳小溪根本就沒有出來過,是不是指路的人指錯了呢?他又不能冒昧上門去問,萬一遇到靳小溪的話,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終於,在第二天的傍晚,他看到靳小溪從那家的院門出來了。
她身上只揹着自己的皮包,出門後就沿着海邊的防潮堤慢慢地走。
堤邊第隔幾米都種有冬青樹,高洋就用這些樹擋住自己,跟着靳小溪一直走,然後他發現,她是要去碼頭,已經可以看到海面上停得密密麻麻的船隻。
到了碼頭,靳小溪買了船票,離開船還有一段時間,她坐在等候廳裡慢慢等待着。
高洋也買到了這班船的票,但他馬上就後悔了,船上空間畢竟有限制,萬一被靳小溪看到問起來,他該如何回答?
他能思考的時間不多了,胡亂買了一本雜誌,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來擋住面部。
沒想到電視裡看到的陳腔爛調的招數,都可以被他撿來再用一遍。
沒過多久,靳小溪就起身登船,高洋遠遠地跟在後面也登了船,坐在一個離靳小溪最遠的角落裡,默默地關注着她。
靳小溪似乎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目光一直凝望着窗外的海面,行船中,海風揚起她長髮。
高洋居然有一瞬間的悸動,他趕緊壓了下去,懊惱地轉開目光。
他沒有發現,靳小溪在這時正好迴轉腦袋,看到了他,她的目光中閃過驚訝和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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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真真受了上次醉酒後與肖霖同牀失-身的事後,情緒一直處於躁鬱之中。
肖霖打來幾次電話,她都沒有接,她在害怕,怕肖霖會說一些她十分不願意聽到的話,也怕會想起那不堪的一晚。
除了給印辰送餐的時間,她幾乎都宅在家裡,沒事做就自己一個人喝酒。
想到印辰那個遠在千里之外的“妻子”,她心頭窩着一股火,現在事情陷入僵局,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叫印辰去談離婚,簡直提都不敢提,唯有期待高洋那邊可以傳來好消息。
“到底要怎樣,她才肯起訴離婚?”她端着一隻高腳杯,輕輕碰了碰瓶子,發出“叮”一聲輕響,她笑了,“無論如何,一定要她起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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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一靠岸,靳小溪就起身,因爲她比高洋更早上船,她的位置離高洋挺遠,而高洋就坐在門邊,先她一步下了船。
四處張望之下,她看到高洋正在前面不遠慢慢地走着,她幾個大步追了上去。
“高律師,”靳小溪追到高洋,和他並排走着,“是跟蹤着我到金葉島去的吧。”
高洋攤了攤手,沒有回答。
靳小溪有些生氣了,聲音冷冷地道:“高律師,先是冒充印先生來騙我籤離婚協議,現在又來要求我起訴印先生離婚,這個連環計使得不錯喲。”
高洋任由她嘲諷着,只轉頭看了看她。
“那麼,我可以告訴你,”靳小溪也陰惻惻地說,“我也可以查到印生的電話,到時候打過去一問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