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爲了裝逼仰望長空嘆息不已，後面肯定會跟着一羣人仰頭看看蔚藍的天空。人們總是對神秘的東西更加好奇，也是這種好奇又讓他們陷入另一種茫然。
如果非要給這種神秘加一個解釋，那也只能低頭拜佛了。
楊書顏就是那個裝逼的人，明知道無證大和尚來自洛陽白馬寺，還故意地問上一番。待大和尚含點好奇心的回答後，楊書顏就故作高深地眯起了眼睛。
大和尚本來就是念佛之人，參禪打坐是他的強項，反正時間也多，雖有半點好奇不多，不急於一時，隨即也半眯着眼睛以作觀望。
“空、空、空……”楊書顏見大和尚沒有反應，幽幽睜開雙眼，清澈的眸子含着點光，喃喃唸到。
楊昊和妻子聽見兒子突然發出如此奇怪的聲音，詫異地望着兒子，一時間不敢大聲呼吸。老太太這幾日熬的也差不多了，一時半會沒有楞過神兒來，像個佛爺做在那裡，半眯着。大和尚眼角微微抽動，也不明其意，擺出一副高僧模樣。小和尚們，更是半點摸不着頭腦，再者也沒有他們說話的份，只好正襟不語。
一時間，氣氛變的有點怪異，橘黃的燈火，也淡出了那麼點蓮意。
楊書顏看到大和尚仍然沒有說話，就幽幽說道：“這幾日小子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見到一個長的很像大師的人。那人對我說，他是一千年後的大師，說我此次昏迷是他爲了喚我而去所致。”
大和尚聽楊書顏說看見一千年後的自己，心中頓時蓮花綻放，如見我佛，欣喜如癡，也顧不得這癡喜已犯了戒了。唰的一聲張開眼睛，濁黃的眸子裡閃爍着欣喜的光芒，直直射向楊書顏。
“然後那個大師又幽幽嘆息說，其實他並不是大師你，他是另外一個你……好像說什麼，你是他，他又不是你，你不是他，他又是你……什麼的，反正我是沒有聽懂！”
楊書顏見大和尚滿臉欣喜，心道，媽的，還不開口，老子再擺你一道，便露出小兒姿態，結結巴巴地說。
“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
無證大和尚聽眼前這小孩這麼一說，猛然想到了達摩祖師的一句名言，心道難道我也是智光忽閃忽滅，只要有過一番奇遇，也能如成我佛？如果我是未來的佛，那眼下白馬寺的主持捨我其誰啊！欣喜之餘，不由脫口而出。
楊書顏聽大和尚給他的話做了註解，心中更是高興，頓時欣喜地叫：“那大師就是這麼說的，好像還說什麼白馬傳經的。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後給了我幾個交代？”
“什麼交代？”大和尚現在已經有點欣喜的把持不住了，也顧不得做那高僧模樣，脫口問道。
說着又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便雙手合十唱道：“阿彌陀佛！”
楊昊和妻子柳玉已經是完全不能理解這二人對話，只有老太太面帶微笑地看着二人，似乎若有所悟。
“夢裡的那位大師讓我問你，何爲空？”
楊書顏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微笑地看着大和尚，心道，你千萬別太厲害啊，不然我搞不定啊。
大和尚一聽，是這麼一個簡單問題，就雙手合十，面帶佛笑微微低頭說：“凡所有相，皆虛妄，是以諸法皆空。”
楊書顏聽大和尚這麼一回答，心中暗暗生笑，原來是個呆子，發問道：“大師，一日不食可有飢餓之感？”
大和尚聽楊書顏這麼一說，頓有所悟：“阿彌陀佛，多謝小施主提點，老衲癡相了！”
不是吧，我都沒整明白怎麼回事呢？楊書顏本來想利用自己前世看的幾部小說和電影，胡攪蠻纏一番，卻沒想到大和尚卻有所感悟，便露出欣慰的微笑說：“夢裡的大師對我說，若大師答的是‘凡所有相，皆虛妄，是以諸法皆空’，就舉一人間的例子來對，若大師不能對或不能悟，那麼夢裡的大師就會消失！”
大和尚一聽夢裡的那個自己會消失，也就是說不能成佛，不由暗歎僥倖，淡淡的微笑映着燭火如沐佛光之中，宣佛號：“阿彌陀佛！”
楊書顏此時也是有些頭大，本想整個夢中佛主，好讓自己多層保護，卻沒有想到忽悠人是這麼困難，不由地暗歎本山大叔不易。但是既然要裝，就要裝逼到死。
“何爲慈？何爲悲？”答案楊書顏是記不得了，反正只要覺得大和尚答的還在理就拍手稱好。
大和尚一聽，隋僧慧遠提出過的問題，便頷首答道：“愛憐名慈，惻愴爲悲。”
話至此時，楊書顏便有裝不下去的感覺，心道果然隔行如隔山，不由心裡一橫：“大師，夢裡的大師讓我問完之後，告訴你四字真言‘悲欣交集’”
本來對楊書顏說見到夢裡的自己還有那麼些許懷疑，只想着利用眼前這小孩的話，作爲晉升主持的資本，忽然聽到“悲欣交集”四字真言後，頓時猶如醍醐灌頂，納首便向觀音像拜去，嘴裡唸叨着：“阿彌陀佛！”
拜完後，大和尚起身又向楊書顏拜去，嘴裡神神叨叨地念着什麼，楊書顏是一個也沒聽懂，只是最後一句聽懂了“實乃我佛幸事之啊！”
此時的楊昊和妻子已經完全處於滯漲狀態，大腦裡除了空白還是空白，而老太太聽到楊書顏說出“悲欣交集”四個字的時候，拈花微笑，閉目如佛。
楊書顏看時機差不多到了，也學着大和尚模樣，雙手合十說：“夢裡的那位大師，最後對我說，白馬再現，佛事昌隆。小子不明其意，但是這句話卻像烙鐵一樣烙在腦子裡，是以如此說了出來。”
說者有意，聽着更有心，大和尚突然聽到“白馬再現，佛事昌隆”，不由地想到那個流傳了幾百年的傳說。不由大驚，莫非傳經人要再次降臨人間？
“小施主，不知夢裡那位大師，還對你說了些什麼沒有？”
“沒再說什麼了，倒是給了小子一件白色的衣服，不過一覺醒來後，卻沒發現哪裡有白色的衣服！”
楊書顏裝出如釋重負的表情說。
“白色衣服？”大和尚正思索着，猛然看見楊書顏身上穿的不就是一件白色長衫嗎？莫非他就是傳說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