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啊，人人皆可作詩！好像沒有規定一定要讀書人才可以作詩吧，我就不是讀書人，但是我就會寫詩！”楊書顏微微一笑，輕輕放下手中的毛筆說。
“楊書顏！請你說話注意一些！你這是什麼詩，說白了就是一堆有感覺的話而已，你以爲你這就能稱之爲詩嗎？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就寫兩首正真的詩詞出來！不然不要在這侮辱讀書人！”陳子龍聽到楊書顏的話語裡有蔑視讀書人的意思，心中壓抑的怒火立馬就點燃了，瞪着眼睛憤怒地看着楊書顏說。
“陳兄你……”“陳公子，請自重！”張縛和柳如是連忙說道，顯然他們沒有想到陳子龍會說出這番話來。
“我爲什麼要寫啊！再者我哪裡有侮辱讀書人了，你雖然自稱讀書人，現在你卻站在哪裡！天天聽着你們說什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怎麼沒看到你爲國盡一分心力呢？一文錢都賺不到，居然還到處亂咬亂吠，有本事你就上陣殺敵！和我分出個勝負有意思嗎”
楊書顏語帶諷刺，眼裡盡是不屑，瞥着陳子龍，毫不留情地說。
張縛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慘淡，嘴脣抖動着卻沒有出聲，柳如是則是一臉黯然，靜靜地看着楊書顏，也沒有說話。
一時間，整個房間變得寂靜無比，陳子龍滿臉怒火，恨恨地看着楊書顏，緊咬着牙齒，愣了半天，狠聲說：“文人有文人的職責，武人有武人的職責！我們這些讀書人現在發奮讀書，就是爲了將來有一日能夠報效國家，而不是你說的到處亂……咬……亂……吠！”
“哼！這個與我無關！反正我做不到的我就不說，不像有些人做不到的事情，還到處亂說！就好比作詩吧，你沒讀書的時候不會做，不代表別人沒讀書就不會做！”
楊書顏實在是覺得無趣，淡淡地說，轉身面向柳如是，微微抱拳，“感謝柳姑娘的招待，給你添麻煩了，現在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在下這就告辭了！”
“楊公子，我……你住在什麼地方，到時候我可以去找你！”柳如是頓了頓，堅定地說。
“哦，我是初到金陵，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呵呵，不過我會再來拜訪柳姑娘的。在臨行前作詩一首，算是道歉吧！”
楊書顏淡淡地看着柳如是，先前的憎惡少了許多，心裡漸漸地將她當做朋友對待。
“楊兄，我和陳兄就不看你作詩了，我們先走了！告辭！”張縛硬拖着滿臉憤怒地陳子龍往外走，一邊笑着對楊書顏說。
“楊公子，你……可以再坐一會嗎？”柳如是遲疑了一下，眼裡露出期待的眼神。
“嗯，好吧！那就再打擾柳姑娘了！”楊書顏見張縛、陳子龍二人離開，臉色才稍好一些，微微笑着說。
“楊公子，你真的覺得讀書沒有用嗎？”剛坐下，柳如是神色有些黯然地說。
“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讀書人應該有自己的本分！”楊書顏淡淡地回答道。
“楊公子，我知道你還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沒說。如是並不是讀書人，只是一介青樓女子，我想楊公子應該不介意將心中的話對如是說出來吧！”
柳如是緩緩擡起頭，靜靜地看着楊書顏，認真地說。
“柳姑娘，你客氣了！我知道你流落風塵也是無奈之舉，沒有一個女子願意身在煙花之地，但是柳姑娘你能出淤泥而不染這種品格讓我很欽佩！”
楊書顏看着柳如是的眼睛，微微笑着說。
“楊公子，你……你能叫我如是嗎？”柳如是聽到楊書顏的話，神色微微一動，緩緩低下頭，紅着臉，輕聲地說。
“嗯……好吧！如是，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些不服命運的安排，所以你纔會結交那麼多的文人墨客，只是那些文人難免有些名不副實，如今天下大亂，他們卻只知道吟風弄月，你說我能夠看的起他們嗎？”
楊書顏嘴角微微一動，作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嘆息說。
柳如是微微蠕動櫻脣，神色有些黯然，望了望楊書顏，欲言又止，輕輕地爲他沏上一杯茶。
“其實，很多時候我也不想憤怒，因爲我也是手無寸鐵不能夠爲天下百姓做些什麼，包括現在我也坐在這裡，說實話是沒有資格去說他們些什麼，但是我從來不會爲這些事情而感覺自豪！”
楊書顏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接着說。
“楊公子，你很特別呢，每個到我這裡來的人，他們和我談起國家大事的時候，都會大罵一通，然後說他們是如何如何的失意，像你這樣自責得人，還真沒有！”
柳如是嘴角微微一笑，看着楊書顏說。
“君子什麼都好，但是有一個缺點卻是讓人受不了的！君子的最大毛病就是他認爲除了他和他認同的人，其他人都是有一堆毛病的！君子是靠批判別人，以擡升自身的身價的！然而，聖人早就說過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楊書顏接過柳如是的話說。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麼簡單的道理卻沒有幾人能夠明白，謝謝楊公子！”
柳如是恍然大悟地說。
“好了，如是，我不能說多了，說多了就成了祥林嫂了，呵呵！”楊書顏看着眼前美人，微微笑着說。
“祥林嫂？”
“呵呵，那是我自己編的一個故事裡面的人物，如是，要不要聽啊……”楊書顏神情一滯，哈哈大笑說。
“原來是這樣啊，這個祥林嫂還真的有意思呢？要是我家阿毛還在的話……呵呵！”聽完楊書顏版的祥林嫂，柳如是咯咯地笑起來，那笑聲好似風中搖鈴。
“如是，你……真好看！”楊書顏忽然覺得眼前一道白光，大腦一陣眩暈，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笑容，癡癡地說。
“楊……公子，你說什麼呢？”柳如是見楊書顏的神態，連連嬌嗔地說。
“對……不起，我失態了，不過如是，你真的好看！你想沒想過，離開這煙花柳巷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