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暴跳如雷的師兄耿德明,張清如回到家裡,找出韓佳妤離開前交給她的保險箱鑰匙。
鑰匙很新,掛着寫有銀行名字和號碼的牌子。
這保險箱裡有多少錢,張清如不知道,也許只有一點點,也許有個幾萬塊。
張清如心裡清楚打開保險箱,就意味着她要爲這箱子裡的錢負責,要把這些錢用到正確的地方去。
總之,這是張清如第一次因爲幫助別人而得到金錢的回報,而她能感到的只有壓力。
第二天一早,張清如就帶着保險箱的鑰匙去了銀行,見到鑰匙,銀行經理熱情的接待了她。
張清如被引進金庫,一排排的抽屜緊緊地鎖着,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秘密鎖在其中。
經理取出屬於張清如的抽屜,告訴張清如裡面的盒子只有她手裡的鑰匙能打開,就退了出去。
張清如好奇的顛了顛盒子,盒子很重,但裡面似乎沒有裝多少東西。
打開盒子,裡面果然空空的,只裝了一個信封,封面上寫着張清如親啓。
撕開信封,裡面是幾個存摺,都是歐美銀行的,對應的存着美元,英鎊,法郎,甚至日元。
張清如略微估計,幾張存摺裡的錢,加在一起,少說有兩三百萬。
存摺最下面,還有一封信,打開全是韓佳妤叮囑。
韓佳妤詳細的分析這筆錢,爲什麼要分幾個國家的貨幣,又叮囑張清如拿到錢後,要買些黃金保值,又說了該如何買股票,買多少,買哪個國家,哪個種類,內容詳細的讓張清如震驚。
單看這封信,拿出去說是那些留洋歸來的經濟學家寫的,也很可信。
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逃離籠子,展開翅膀,原來是一隻雄鷹。
桂蘭姐挑兒媳婦的時候,只看到韓佳妤聰明能幹,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是把一隻雄鷹關在籠子裡,最後雄鷹還是打碎籠子飛向天空了。
張清如仔細看了韓佳妤的分析後,先把法郎取出來,換成十幾根金條,銀行經理體貼的幫張清如把金條搬到車上,順便在心裡記住這位大客戶。
把金條帶回家,送進保險櫃裡,張清如纔到辦公室上班。
走進辦公室,就看到蘇欣和吳家寶各自佔據一張辦公桌,都在埋頭工作。
看來蘇欣是決定留下了,張清如覺得有些開心。
上午來了客戶諮詢田產官司,張清如問了詳情,告訴對方,勝訴的把握很大,客戶想到會兄弟鬩牆,有些猶豫,便說回去考慮。
中午依然是張清如和蘇欣一起去吃午飯,這次兩個人不用甩掉後面的跟蹤者,直接到了公園寬闊的地方,找了張長椅坐下。
“以後,我會天天來上班,你不害怕嘛?”蘇欣問道。
“怕?”張清如不以爲意,“怕,我那天就裝作不認識你了。”
“張律師……”
“你叫我清如吧,以前都是那麼叫的。”張清如的以前是指兩個人在監獄裡的時候。
蘇欣笑了,“可我現在是你的僱員呀。”
“同事也可以是朋友嘛。”
“好吧,清如,你的情況我向組織彙報了,考慮到上海的形勢複雜,上級領導同意我以真實的身份在上海活動,以後我就是你律師事務所的協理了,以後可能有很多事要麻煩你。”
“沒有關係,反正我是不是你們的人,都被抓了一回了,也不怕抓第二回,不過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張清如很好奇,如果是普通人,上海灘這麼亂,用真身份和假身份有什麼區別?
蘇欣想了想,提出自己的問題,“你在巡捕房,爲什麼暗示他們我是‘華北王’的親戚?”
“你出獄那天,來接你的士兵,穿着的都是‘華北王’手下兵的衣服呀,在江南看到‘華北王’的兵,的確讓人印象深刻呀。”張清如覺得這很簡單。
wWW ★тTk án ★¢Ο
蘇欣沒想到這點,自己也愣了,“對呀,我平時看習慣了,都沒注意。”
“你是‘華北王’的親戚吧,你們都姓蘇。”張清如沒想到自己竟然猜對了。
蘇欣想了想,“嚴格意義上說,我不是‘華北王’的親戚。”
“那你家裡是‘華北王’的朋友,能讓他調兵接你?”
蘇欣伸出手,張清如下意識的伸手握住。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蘇,學名蘇欣,‘華北王’是家父。”
張清如徹底愣住了,這也太誇張了,擁兵幾十萬的‘華北王’的女兒……
是‘紅黨’?
張清如一是分辨不出,究竟是蘇欣是‘華北王’的女兒令人震驚?還是‘華北王’的女兒是‘紅黨’令人震驚?
反正張清如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清如?張大律師?你沒事吧?”蘇欣看着表情近乎呆滯的張清如,甚至有點擔心。
“你是‘華北王’的女兒?聽說‘華北王’只有一個女兒。”
“就是我。”
“你……”張清如想問,‘華北王’的女兒,說錦衣玉食不過分吧,家財萬貫,說少了,爲什麼要冒着殺頭的風險,做‘紅黨’?
而且,‘紅黨’都爲了窮人辦事的,蘇欣如此富有,是圖什麼呀?
“你圖什麼呀?”
“圖……”蘇欣想了想,“圖一個理想,建立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
“我知道,我看過書。”張清如太震驚了,以至於說不出話來,她仔細看看蘇欣。
蘇欣還是蘇欣,和以前沒有半分不同,可又好像有點不一樣。
“你不會因爲我是‘華北王’的女兒就不搭理我吧?”
“什麼不搭理,我在考慮要不要巴結你。”
“哈哈哈……”蘇欣笑得很大聲,“清如,你不要鬧了,你現在是我老闆,該我巴結你。”
“這件事你要告訴所有人嘛?”張清如緊張起來,那到時候來巴結蘇欣的人,真的會踏平律師事務所的門檻。
蘇欣連忙搖搖頭,“我現在的身份,是離家出走,隱姓埋名,不願意依靠父親的蘇家小姐。”
“那你父親知道你是‘紅黨’嘛?”張清如好奇極了。
“知道呀,所以我被抓,我父親纔會來救我呀。”蘇欣解釋,“我父親說,年輕人要有理想。”
張清如瞬間對‘華北王’佩服得五體投地,自己的女兒出生入死,‘華北王’竟然沒有阻止,不管是作爲‘一方諸侯’,還是女兒的父親,這都太有勇氣了。
張清如緩了半天,才接受蘇欣的新身份,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需要確認。
“甘露露那個幼稚園的劉院長,是‘紅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