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兒低着頭,神情間閃過一抹落寞之色,她突然有些恨這樣的命運了。
爲什麼他們註定不能有結果,卻要讓她遇見秦霜七呢?
腦中又回憶起當初在小樹林的那一幕,秦霜七身負重傷的揹着自己奔跑了那麼久,而他卻沒有告訴自己他已經受傷了。
當他彈孔處咕咕流出的血液,腥紅的畫面刺激着李晴兒的視覺感官時候,她有多麼的害怕秦霜七會就那樣的死去?
就從那一刻起,很奇異的她就喜歡上了這個男人,儘管那個時候他們還很陌生…
思緒拉回來,李晴兒揉了揉臉蛋,展現出一個笑容來給張凱威,輕輕道:“哥,你就放心吧,就容小妹犯一犯花癡吧,我喜歡他俊逸的容貌,當然,時間久了,我也會忘記的…”
說着,李晴兒便轉身走了出去。
張凱威默默地注視了李晴兒的背影片刻,最終無奈一笑的搖了搖頭。
而在房間之中,秦霜七始終閉目沉思着,表面上看起來他是在休息,實際上,心中卻有着無限的思緒一閃而過。
本身身爲內家中階的武者,秦霜七對周圍一切的察覺能力都是下意識的,他的聽力,又豈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呢?也就是說,他對屋外的張凱威與李晴兒兩個人之間的對話,全部停在了耳朵裡。
對於李晴兒,秦霜七或許只會把她當作一個過客而已,而自己對她來說,本身
他始終都在問自己一個問題,他究竟有沒有做錯什麼,爲什麼他要給自己的女人保護時候,卻又總被她們傷害。
秦霜七自問自己無愧於任何人,可爲什麼總有人會辜負他呢?
經歷過這次的打擊,內心中的消沉極具增加,一直負面的情緒一直都在侵蝕着秦霜七的意念。也許,他就該這樣消沉下去吧。
其實對於秦霜七來說,他這次縮手的傷,的確不足以致命,甚至他只需要調轉起暗屬性能力自我修復,秦霜七完全不需要昏迷那麼長的時間。
也許是楚榮雪那冰冷的容顏傷透了他的內心,那一刻,秦霜七實在忍受不住內心的悲憤,只想求個解脫,讓他忘掉這份折磨。
他答應過楚雄,要給楚榮雪一個完美的生活,而他也答應自己,一定好好愛她,愛這個自己曾經第一個喜歡上的女人,年少時,就曾種在自己心中的影子。
然而,到最後,現實卻對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其實秦霜七很清楚,每當自己的情緒越是消沉的時候,心中的魔力對意識的侵蝕也就會更加增強一分。
可是現在的秦霜七,卻並沒有了對這種危機的薄弱意識,或者說,如果當自己的心,被魔整體的侵蝕後,那麼他會不會變得更強呢?只是到那時候,恐怕要有不少無辜的人會被他傷害了吧。
當初若不是龍秋兒以她本身的精血挽回了秦霜七的理智,那麼此時的秦霜七,儼然已經成爲了是一個只知殺戮的大魔頭了……
突然睜開眼睛,秦霜七低頭凝視着手中的斷刀,這把刀,曾經爲楚榮雪的武器。
刀寬不過三指寬,兩面有着深深的血槽,亮白的刀面,就算已經摺斷,卻仍舊閃爍着一股冷芒,看上去極爲普通的一把刀,實際上卻是如此的鋒利堅硬。
緊接着秦霜七撫摸着刀柄,又將目光放在了刀柄的上面,食指輕輕的劃過刀柄的每一寸,但就在不知不覺間,三個醒目的字體卻突然映在了眼前。
“陰煞門!”
陰煞門?秦霜七突然感覺到這三個字聽起來是那麼的熟悉,但隨即,又一個名字浮現在了秦霜七的心中。
“許寶鑑!”
頃刻間,秦霜七便回憶起了當初在古家寨所遇到的一切。
那時候,古家寨有着一個邪術修煉者,名字叫做許寶鑑的老者,而在與他交戰中,他也便對自己透露着他的所屬門派,正是陰煞門,所謂的陰煞門,大多都是邪術修煉者,她們都以採集女子的元陰作爲修煉的輔助工具,說白了就是把年輕的女性當成了修煉的丹爐罷了。
秦霜七的目光忽然眯了起來,難怪,那晚與凱特交戰的時候,秦霜七會覺得凱特的能力他是那麼的熟悉。原來,這個所謂的神秘組織,其實就是來自於陰煞門!
目光閃過一道冷芒,秦霜七嘴裡不斷的唸叨着:“陰煞門…陰煞門…好個陰煞門…”
本來他殺掉許寶鑑這老鬼,就不會再與這什麼所謂的陰煞門有着什麼瓜葛,但沒想到最後卻在機緣巧合之下讓他們又相撞在了一起。
想起楚榮雪那張冷冰冰,陌生的臉,秦霜七已經認定,那便是陰煞門的傑作了…
將斷刀放在牀沿,秦霜七亮暮光遙望遠方,一抹兇戾的光芒一閃而過,看來,他與陰煞門,註定要擦出一些火花了……
想起楚榮雪如今正被他們所利用,秦霜七的心中便交織一種強烈的恨意,仔細想想,楚榮雪又何嘗不可憐呢?
能夠把一個人的記憶抹除,並且讓她誓死效忠着,陰煞門的手段果然是恐怖異常,可雖然如此,卻並不代表秦霜七已經畏懼了這陰煞門,相反的,若有朝一日自己得意復出,那麼他與陰煞門之間,必然不死不休!
“雪兒,你還會爲我恢復記憶嗎?”
輕輕的呢喃着,諾大的房間裡,只有秦霜七自己內心中的情緒不斷交織着。
在張家的一處庭院之中,張啓山爲羅雲單獨準備的一座清幽雅緻的小房子裡,羅雲與鍾炳熄面對面的坐着,在他們之間,擺放着一個桌子,桌子上只有一個茶壺,和兩個杯子。
在兩個人之間,彷彿存在着一種詭異的沉靜…
羅雲仍舊一身灰色的服飾,打扮的有些像民國年代的人,頭髮比以前長了一點,被梳理成一個三七分,看起來比之前更穩重了許多,金絲眼鏡下,那雙沉靜的眼眸,閃爍着一如既往的優雅從容。
此時他端起了面前的那杯茶,放在脣邊輕輕的嘬了一小下,表情略微有些舒暢的樣子。
盯着羅雲的一舉一動,鍾炳熄若有若無的笑了一下,佈滿褶皺的臉龐上,有着些許木然,有點像喪屍,尤其是那雙沒有凝聚光彩的眼眸,看起來要陰森恐怖。
不過這對於羅雲來說,似乎已經習慣了,所以他也並不是那麼太牴觸。
鍾炳熄輕咳一聲,突然蒼老沙啞的聲音道:“阿雲啊,爲師將要傳授給你的,是無上神功,但是,有所求,必要有所失,你準備好了嗎?”
羅雲點頭,目光裡藏着些許笑意,更有着一些堅定的色彩。
“呵呵,你是個有野心的人,我能夠看得出來,那麼,跟爲師說一說…你的野心,有多大?”
羅雲面色微微沉凝,說到野心,也許沒有什麼人能夠與他羅雲相比了吧。
爲了自己,爲了楚榮雪,他要的,就是至高無上的勢力。
沉默許久,羅雲淡然道:“我要得到張家…”
緊緊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自己裡透露出了滔天的野心!
得到張家,啓是簡單說一句就能夠得到到?那可是京都三大家族之一,華夏最具代表性的勢力之一啊。
原本以爲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能夠讓鍾炳熄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的,可是沒想到鍾炳熄竟只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道:“不錯,有這份野心,的確值得我傳授於你我的力量,不過你可要記得,在駕馭這份力量的時候,不要忘記了你的師傅是誰啊…”
聞言,羅雲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道:“師傅,請相信我,到任何時候,你都是我的師傅,我羅雲更不會做出任何欺師滅祖的事情來…”
鍾炳熄桀桀一笑,緊接着又道:“人的野心越發,說明他的理想越大,我相信,得到張家,可不僅僅能夠讓你滿足,對嗎?”
聞言,羅雲只是微微頷首,並沒有正面回答。
帶着楚榮雪離開北港市,並走進張家的那一刻,當他忍受夠了那些人的冷眼嘲諷的時候,他就已經發誓,要將一切人踩在腳底下,給楚榮雪最好的生活…
不久,羅雲擡頭,平視着鍾炳熄,道:“師傅,那你的“野心”,又是什麼呢?”
鍾炳熄深意一笑,搖了搖頭,“不,我並沒有野心…”
聞言,羅雲微微一愣,不知道他的這句話意喻爲何…
“您,並沒有野心,可爲什麼還…”
鍾炳熄森森一笑,擺了擺手,道:“對於我來說,我的野心,也許已經超過了你所想象的範疇,知道什麼是古今第一人嗎?”
“古今第一人?”
羅雲更加不明白了鍾炳熄所言,古今第一人,莫非他想要做世界第一?
“應該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呵呵…這可與權勢無關…”
頓了頓,鍾炳熄又道:“張家對於我來說,他唯一的作用,其實就是資源而已,有了張家這樣強大的資源,我完成自己的事情,要容易許多了…”
“什麼資源?”
羅雲越來越不理解他所說的了,鍾炳熄口中所說的資源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