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埋下頭,抿着脣,低聲說:“上君很喜歡這裡,自然就會住在裡,至於我出去隨便找塊地將能就一晚。”
君無憂走到她面前,帶着憐惜的眼神看着她:“這怎麼行?不如你跟我去將就一下。”
青燁臉色一僵,這才把視線轉過來:“你那麼討厭蘿蔔,放在房裡多有不便吧。”
君無憂心中暗喜,這青燁上君果然上勾了,他微笑着說:“怎麼會,綺羅很喜歡,我也很喜歡。”
他伸出一隻手拉住了白蘿的手:“走吧。”
見此情形,青燁再也不能淡定,他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在君無憂的手裡搶走白蘿,有點小激動,他說:“我這地方大,就讓她在這裡將就一晚。”
君無憂一愣,臉上的笑意更深,但他覺得這火候並不夠,他說:“你指的將就是要她睡在地上,可我能把牀讓給她。”
青燁暗怒,什麼?讓牀給她?什麼意思?這麼大的牀要睡在一起的意思嗎?
“無憂上神,天色太晚,你該回房休息了。”青燁鬆開白蘿的手,上前一步將君無憂推出房門外。
轟的一聲,門已經關上。
君無憂站在門外,嘴角輕輕一扯,心想,這效果還不錯。竟讓青燁上君像頭髮瘋的獅子,以後,還需要多刺激刺激他,這樣青燁上君的情商纔會高。
想想,這是多麼偉大而艱苦的工程呢。
房門合上之後,白蘿全部的神經都緊繃起來,她看着青燁朝自己走來,然後拿住她的手舉在半空,再然後就將她壓倒在茶几旁。
二人皆跪坐在地板上,而青燁卻是居高臨下的姿勢對着白蘿。
他眼中有些微微的怒意,將白蘿撲倒之後不是佔便宜,而威脅她:“以後再敢跟他曖昧不清,我就殺了你。”
白蘿眨眨眼,一臉驚愕:“何爲曖昧?”
青燁身體一僵,他怎麼跟蘿蔔妖解釋曖昧呢?手臂突然繞到白蘿的身後,掐住了她的腰,然後用力的往懷裡一拽。
差一點,她的脣就貼上了他的脣,這個動作好曖昧。
他的氣息渾厚,呼吸都散在了她的臉上,這樣近的距離,她想了無數次,終於實現了呢。
青燁深情又曖昧的眼眸,堪比世間最鋒利的武器,他薄脣輕輕啓開,道:“這樣就是曖昧。”
白蘿的眼睛根本不敢眨,可當青燁告訴了她什麼叫作曖昧時,心裡那頭小鹿撞得更加厲害,然後呼吸困難,眼前一黑,暈在了青燁的懷裡。
真是沒有出息,青燁不過是用了一點點的美男計就暈倒了,這要是以後,他心血來潮天天用。那麼她還用活嗎?
青燁抱着懷裡的人,哭着笑。這下玩大了,白蘿對自己的美色依然沒有抵抗力,這麼一下就暈了。
這樣子,他以後想對她曖昧都不敢了。
青燁鬆開手,隨她睡在地上,生氣的拂袖而去,那張大牀終於是他一個人的了。
躺在牀上,翻來覆去也睡不着,看到地上的白蘿,心裡很難受。他又跑過去把白羅抱起放到牀上,蓋好被子。
“算了,本座該以慈悲爲懷,今天就讓你睡牀。”他走到茶几旁邊,又喝了些酒,然後就在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白蘿還在牀上睡的很香,青燁走到牀前,彎下腰,俊俏的臉已經壓落下來。
白蘿突然睜開眼,竟發現昨天晚上的場景還在重現,大喊一聲。
青燁伸出手,連忙將她捂住。
“叫什麼叫,你睡了本座的牀,還好意思大喊大叫!”
白蘿瞪着眼睛,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而自己是在這個大牀上醒來的,如此說來,她昨天晚上是跟青燁上君一起睡的嘍?
青燁見她冷靜,便將手拿開,他直立在牀前,看上去很精神。
“梳洗好,下樓吃飯。”青燁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轉身離去。
白蘿緊張的抓着被子,扭捏羞澀的問了一句:“昨天晚上我是跟上君一起睡的嗎?”
青燁猛的一回頭,臉色不太好,好像要殺人。
“你想說什麼?”陰鬱的臉已經看清什麼陽光燦爛之類的,聲音低沉的而冰冷的響起。
白蘿下意識的明白了,青燁上君很生氣,生氣就是討厭,討厭就是沒有發生什麼,所以說,昨天晚上肯定沒有她想的那麼下流,絕對的。她笑呵呵的說:“我想說謝謝上君把牀讓給白蘿。”
終於,她變得聰明瞭,能說出這麼有技巧的話,果然還有進步的無限空間。
青燁沒再看他,轉頭打開門離去,他來到隔壁,卻發現君無憂早已起牀。
這時,君無憂從過道走來,帶着一陣淡淡的清雅之香。
“找我嗎?”君無憂停在青燁的身後,攏着青色的衣袖,淡靜的立在樓道中間。
青燁轉過身來,微笑:“你起這麼早是去等玉綺羅了?”
君無憂抿着脣,如青燁所說,他就是去連城門口等人了,直到他們進了城,住進了快活樓,這才安心。
“先下去吃點東西,我再慢慢跟你說。”君無憂愣了一下,只是淡淡的回答了這一句。
看着他略瘦的身影,青燁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而去到自己的房間叫白蘿一起下樓吃早飯。
白蘿跟着青燁下了樓,正好看見綺羅走進了對面的房間,她看了一會兒,低咕道:“難道是我看花了?”
青燁回頭看了白蘿一眼,她在神叨什麼呢?問“什麼看花了?”
白蘿甩着手,白色的衣袖輕輕擺動,如風拂過的荷葉,一層一層波動。她抿了抿脣,一邊下樓一邊說:“我好像看見玉綺羅了。”
青燁很刻意的往白蘿剛纔看過的地方望了幾眼,眉頭緊鎖,沒說什麼,繼續下樓。
今天的早飯十分的豐盛。跟着上君混了之後,生活質量真是日益提高,現在的白蘿感到很幸福,她說:“以前我用膳的時候,都是等上君用完才能用,現在上君待我不同,不僅讓我睡牀,還許我一起用膳,白蘿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
君無憂淺淺嘗了一口酒,優雅的擡起手,那雙多情的眼眸微微瞟了青燁一眼,看看他是什麼表情。
青燁聽完這句話,臉色緋紅,他夾起一塊豆腐放到白蘿的碗裡,沒有好氣的說:“吃飯,別廢話。”
白蘿更覺羞澀,青燁親自給她夾菜,端起碗便埋頭吃了起來。
坐在對面的君無憂沒說什麼,他低着頭,輕輕一晃,表示對此事沒有什麼看法。
“你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講嗎?”青燁吃了口酒問。
“今天一早我就去城門下等綺羅,她已經到了,而且還住在快活樓。”君無憂淡淡的說着,可他的眼神裡卻有許多不安。
“住在快活樓?”青燁大吃一驚,如果她住在這裡,良安肯定會防備他們的呀。
“所以,吃完早飯,我們得另外找個地方住。”君無憂淡淡的說。
青燁和白羅都怔了怔,君無憂搞了這麼多名堂就是要告訴他們放棄這裡奢侈的生活。
“連城除了快活樓,還有什麼地方能住神。”青燁實在捨不得這裡的生活,重點是,昨天晚上的大牀都給白蘿睡了。
“地方我已經找好了,保證讓你滿意。”君無憂雲淡風輕的添了一句。
青燁的下巴差點砸在桌上,君無憂一大早做的事情還挺多的。
飯後,君無憂帶着他們去看新住處,青燁和白蘿是抱着期待的,畢竟是上神找的地方,肯定不會太差。
城東青石巷尾有個小四合院,這個地方還真是好,小而巧,裡面東西不多,簡簡單單很是古樸。
走進院裡,還能聞到一股沒有人住的青苔味,一顆離樹已經枯死在院子裡,死氣沉沉,與神居完全不符。
青燁嘖嘖嘖了幾聲,真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個地方。別說住神,住人也很寒酸。與快活樓一比,真是雲泥之別。
君無憂領着他們走進小堂屋,裡面就一張桌子,上面放了一些粗糙的茶具,旁邊還置了一個小火爐是用來煮茶的。
地上鋪的不是什麼皮襖子,而精簡的涼蓆。這裡沒有翠煙羅帳,只有幾軸草簾擋着窗邊。
白蘿跟在青燁的身後,看到這景象都吃了一驚:“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裡嗎?”
君無憂席坐在茶几前,指尖冒出一點火星,慢慢的放進了爐子裡,他動作嫺熟的放好茶壺,神情淡定,嘴角浮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他點了點頭說:“這是我今天早上找到的,價錢不錯,位置也好。”
青燁實在接受不了,他握了握拳頭,環顧四周,最後磨磨牙說:“我是無垢宮的上君,怎麼可以住在這種地方。”
說罷,他拉着白蘿的手:“走,我們再去找個地方。”
君無憂沒有看他,手裡忙着清點茶具,只道:“你能在芒山將就兩年,怎麼就不能在這裡將就兩個月?”
青燁的腳步一頓,回頭看着閒淡的君無憂:“芒山接近自然,你看這裡,連離樹都死了,住這裡,跟坐在人間的牢裡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