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魯婆子一邊應着,一邊那動作卻明擺着十分遲緩,那徐惠妃一見立刻指着魯婆子對孟雪道,“你都瞧見了,當着我們的面尚且如此,揹着我們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好了,姐姐息怒!”孟雪話剛一說話,賀中珏就急步走進了尋夏園,給徐惠妃和孟雪行了個禮叫了一聲,“娘、舅娘,你們怎麼來這兒了?”
“再不來,你怕要反天了!”徐惠妃氣壞了。
“娘,你怎麼就不相信孩兒!”賀中珏也有些生氣,孟雪忙拉住徐惠妃道,“姐姐,你先息怒,成不成?”
徐惠妃才氣哼哼地指着賀中珏道:“好,今兒你不說個原委出來,看我還認不認你這個兒子!”
賀中珏也氣哼哼地回道:“既然娘這麼不相信兒子,明兒兒子繼續過以前那種日子算了!”
徐惠妃氣得又舉起了巴掌,孟雪不得不再次出手拉住徐惠妃的手道:“姐姐,你捨不得打下去,又何苦要爲難自己呢?再說都是儀兒那渾小子惹了事,你怪珏兒幹什麼!”
徐惠妃氣得一甩袖子甩開孟雪,便往書房走來,孟夏嚇了一大跳,見書房有幾排大架子,趕緊躲到那架子後面去了。
沒一會就聽見徐惠妃、孟雪走了進來,一進來,那徐惠妃就問:“這裡如何,在這裡給你娘能不能交待清楚!”
賀中珏百般不情願地道:“娘,你想兒子交待什麼?”
孟夏聽見徐惠妃一拍桌子的聲音,賀中珏又道:“反正你兒子做什麼,你都不滿意,也沒必要交待了。”
“你再說一次!”
“娘!”
“把人帶來給你娘看看,究竟是怎樣一個狐狸精,你娘不能讓她把你兄弟情義都給壞了。”
孟夏發自內心地不滿,破壞這賀中珏與徐澤儀的兄弟情義,那要看他們那是什麼兄弟情義了。
賀中珏便道:“娘,人早沒在這兒了?”
“沒在這兒?”徐惠妃完全不相信,賀中珏繼續很無賴地道,“娘,人早讓我送外邊去了,否則,你想那澤儀天天來這兒鬧騰,如果人在這兒,他不早就搶跑了!”
這樣的徐澤儀大約挺合他本性,所以徐惠妃竟然相信了,於是便道:“象這樣的女人就是禍水,你送走就對了!”
“好了,好了,娘,兒子知道,這世上的女人除了您和舅娘,其餘的都是禍水!”
“混帳東西,有這麼和你娘講話的嗎?”
“好了,好了,娘你喝口茶,消消氣,然後給你兒子講正經的道理吧!”賀中珏很無可奈何地道,這話把孟雪逗笑了,“珏兒可真夠頑皮的了。”
“舅娘,珏兒這不是頑皮,是事實,你想想,我一年到頭能看見我孃的次數叫屈指可數,可是這麼屈指可數的時間,她從來不用來關心珏兒,全用來說教珏兒了!”賀中珏說這話那語氣十分地委屈。
徐惠妃哼了一聲道:“你如果不讓你娘操心,你娘我會用這麼寶貴的時間說教你?”
“說吧,趁現在你兒子有空!”
“兒子,不是娘說你,你...”
“舅娘,你看見了吧,你都看見了吧!”徐惠妃真一開始說教,賀中珏立刻就叫了起來,那架式和徐澤儀的無賴真是一模一樣。
“好了,姐姐,珏兒每日那麼忙,況且他身上還有傷...”孟雪又輕言細語地勸解起徐惠妃,那句“身上有傷”立刻就觸及徐惠妃,徐惠妃立刻關切地問,“珏兒,身上的傷好些沒?”
“好些了。”賀中珏有氣無力地回着,是誰聽着都不象好些了,那徐惠妃又道,“讓娘看看。”
“娘,不用看了,我那邊還有一堆的事要忙。”
“那你忙着吧,我和你舅娘不煩你了!”徐惠妃恨恨地道,“雪,我們走!”
孟雪忙關切地道:“珏兒,你操勞也要注意身子。”
“知道了,舅娘!”
“舅娘這些天給你褒些養生的大補湯,讓人給你送過來。”
賀中珏一聽忙道:“舅娘,您就別操這份心了,你把你自己的身子骨養好了,比什麼都治珏兒的傷。”
“你這孩子,那嘴就是甜。”
“娘,舅娘,珏兒送你們。”
“在攆我們呀...”
幾人說着離開了書房,孟夏鬆了口氣,心裡卻又有些失落,雖沒有和徐惠妃發生衝突,但如果要和賀中珏糾纏在一起,怕遲早得衝突,只是賀中珏都不讓徐惠妃見面,就算想發生衝突,怕都不可能。
孟夏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賀中珏回來了,叫了一聲:“出來!”
孟夏才從架子後面露個腦袋出來,賀中珏見了,伸手衝孟夏一招,孟夏才走了出來,賀中珏伸手就把孟夏抱到腿上,孟夏有一個來月沒見賀中珏了,坐在賀中珏腿上居然有陌生感了,卻聽賀中珏道:“身子沉了。”
“王玉,這陣子怎麼都沒見你?”
“想你男人了?”賀中珏避而未答,孟夏一直忙着和徐澤儀周旋,每日過得太充實,都沒時間去想賀中珏了,於是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哪有空想。”
“什麼,什麼,想你男人,還要抽什麼空?”
“反正你也不告訴我,你在忙什麼!”孟夏哼了一聲,賀中珏立刻就笑了起來,“就一段時間沒見夏,竟和個怨婦一樣。”
“你還沒告訴我,你在忙什麼。”
“忙什麼?”賀中珏苦惱地道,“自然忙該忙的,不過等你男人忙完了,得了空就帶你回長州的果嶺溝看桃花,咱們走的時候還沒開花,開花的時候,你男人又太忙。”
孟夏沒想到賀中珏還記得果嶺溝的桃花,她一直以爲賀中珏早就忘了,不由得就依在賀中珏懷裡憧憬起來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吹你譜的那曲子。”
“那你可得加緊努力了。”
“王玉,你什麼意思!”
“你男人...你男人有什麼意思,不就是讓你努力嗎?”
......
孟夏和賀中珏認識以來,從來沒有這麼聽話過,她每日都乖乖待在尋夏園。
雖然賀中珏並不見得每日都回來,但孟夏卻象一個盼着男人出去掙錢回家養家餬口的賢妻良母一樣地在尋夏園裡盼着...
不過到了到了九月底,尋夏園開始不安靜了,最先來的自然是鄭靈,因爲孟夏曾經“歡迎”過。
鄭靈依舊是一身彩色的秋衣,一進園子就拿着眼四下瞄起來。
本來爬在書房描字的孟夏只得迎了上來,好在她穿着厚衣服,往四下瞄的鄭靈倒也沒看出她有些出懷的身子。
客氣話講完,孟夏把鄭靈讓到了上位,兩人便坐了下來。
魯婆子送來茶,鄭靈端在手裡聞了一下便問:“有段日子沒見着妹妹了。”
孟夏便道:“妹妹這些日子都少有出園。”
“聽說你這園子最近熱鬧得很。”
孟夏只得虛虛一笑道:“娘娘,這...”
“你怎麼招惹上那個小霸王的?”
“我...”孟夏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說來話長,還是在長州的時候認識的。”
“那個小霸王的眼界是很快的,這些官宦家的子女,他沒有看上的。” ωwш _tt kan _¢o
孟夏覺得這對自己並沒有利,於是又笑了一下道:“娘娘,這世子爺肯定是把眼看花了。”
“估計真是,那官家子女看多了,眼花繚亂,也分不清好孬了。”說到這裡鄭靈話一頓道,“我可不是指你不好。”
“娘娘你放心,妹妹不是那樣小肚雞腸的。”
“看樣子王爺還真是中意你。”
孟夏有些吃驚地問:“娘娘,此話...”
“如果不中意,照他那性子,早就打發給那小霸王了,否則小霸王鬧成這樣,對他這麼不利,他都沒把你打發掉。”鄭靈說着眼睛卻是盯着孟夏,孟夏好一會才道,“王爺現如今和以前應該不一樣子,所以他會注重名聲一些,不會輕易做以前那些荒唐事。”
“別說你這麼講也對,現如今他是得注意些了。”鄭靈講這句話時有些象喃喃自語,所以孟夏沒去接話,好一會鄭靈又道,“你知道那個黃桃櫻背後在怎麼講你嗎?”
孟夏聽過壁角,自然知道桃櫻在背後如何講自己,當然不僅是桃櫻,那鳳琴、綠蕉也在講,當然不僅僅是鳳琴、綠蕉,孟夏相信這方玉雪、鄭靈同樣也在講。鄭靈單提桃櫻,看樣子她對桃櫻的氣還是沒出掉,但孟夏實在不想淌她們的這一趟渾水。
於是孟夏搖搖頭道:“妹妹這些日子都沒出尋夏園,哪裡知道她如何講,但想來應該也不會是什麼中聽的。”
“你可真是忍得。”鄭靈搖搖頭道,孟夏嘆了口氣道,“娘娘,妹妹不忍又如何?”
鄭靈便盯着孟夏看了好一會才道:“難不成王爺就中意象你這性子的?”
“我...,王爺哪有中意妹妹這樣的,妹妹都講過,自己不過...”
“我知道你講過你是蒲柳之姿。”鄭靈伸了個懶腰道,“既然如此,那本宮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