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開竅

又是一個週一早上, 來接羅瑟娜的是愛德華。羅瑟娜發現,每當愛德華來接自己,總是見不到另外兩輛車子的蹤影。

“你確定碰到貝拉後能控制住自己了嗎?”一上車, 羅瑟娜便問道。

“當然, 我已經習慣了她的味道, 除非她受傷流血, 不然我不會再失控了。”愛德華笑着回答。

羅瑟娜稍微放心了。

第一節下課後, 羅瑟娜走出教室,發現天空中落下了無數打着旋兒的小白點。

“天哪!下雪了!”羅瑟娜不禁衝到教學樓外,伸出雙手想要接住那些雪花。

“你喜歡雪?”愛德華問道。

“也不是特別喜歡, 只是突然見到,有些激動罷了。”羅瑟娜把手收回, 同愛德華一起走向另一幢教學樓。

“嘿, 羅瑟娜!”邁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羅瑟娜轉過身子, 發現邁克正和幾個男生在打雪仗。

“噢!”邁克躲過又一個雪球,對着羅瑟娜邀請道:“羅瑟娜, 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很有趣的!”

“我想不了,下節課馬上就要開始了。”羅瑟娜看了看手錶,拒絕道。

“噢,差點忘了,埃裡克, 停, 我們該去教室了。”邁克對着還想向他扔雪球的一個男生說道。

整個上午, 小鎮上的人們都在興奮地談論着這場雪——顯然, 這是這一年冬天下的第一場雪。

課間, 隨處可見打雪仗的同學們。走在路上,羅瑟娜一直小心翼翼的, 雪球到處飛來飛去,她生怕自己會被砸到,好幾次還是靠愛德華抱着她離開原地才逃過一劫。

到達自助餐廳後,兩人互相幫對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愛德華還特意再囑咐了一次:“記住,不要和貝拉太過親密。”

“好的,我會的。”羅瑟娜也再次保證。

邁克來到羅瑟娜身邊的時候,還停留在打雪仗的興奮中:“羅瑟娜,你知道嗎?剛剛跟我打雪仗的幾個人,都被我砸得很慘,尤其是埃裡克,我敢打賭,等他身上的雪融化後,他一定會全身溼透的。”

“邁克,你真棒!”看着邁克此時一副期待着得到表揚的表情,羅瑟娜開口道。

等傑西卡和貝拉坐下的時候,羅瑟娜發現貝拉的耳根都紅透了。

“貝拉,你怎麼了?”還是邁克率先問道。

“我沒事。”貝拉說着,灌下一大口水。

“你只拿了一杯蘇打水?”邁克驚訝道。

“是的,我現在沒什麼胃口。”貝拉勉強笑笑。

“是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邁克着急了。

“剛纔取餐的時候,我已經問過她了,她不想去醫務室。”傑西卡搶在貝拉之前說道,羅瑟娜聽出她語氣中對邁克的不滿。

邁克看見貝拉點頭,不再言語。

“貝拉,你在看什麼?”

羅瑟娜正沉默地用着餐,忽然聽到傑西卡的聲音。她好奇地擡起頭,發現貝拉猛地垂下頭,雖然只有一瞬,但羅瑟娜能確定,貝拉剛纔看的是愛德華那一桌的方向。

“貝拉,愛德華卡倫剛纔盯着你看了呢。”傑西卡笑着說。自從愛德華在教室裡抱過貝拉的事傳開後,同學們都覺得愛德華又看上了新同學。

羅瑟娜看過去的時候,愛德華並沒有看向這裡,而是在和艾美特他們嬉鬧着。艾美特正朝着另外四人甩着自己的頭髮,他的頭髮似乎沾滿了融化的雪。而羅莎莉和愛麗絲都躲到了一邊。

“他看上去不太生氣,對吧?”羅瑟娜聽見貝拉緊張地問道。

“不,他應該生氣嗎?”傑西卡困惑地回問。

“我覺得他討厭我。”貝拉說着,看起來有些沮喪地把頭枕在手臂上。

“卡倫一家不喜歡任何人……嗯,他們甚至不去注意任何人,更別提喜歡了。”傑西卡安慰道。

“不,我認爲愛德華卡倫很喜歡羅瑟娜。”邁克立即反駁道,還對着羅瑟娜笑了一下。

“你們都沒有看到他抱着貝拉的場景,我倒覺得他更喜歡貝拉。”一旁的安吉拉插話道。

於是,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爭論了起來。

羅瑟娜想制止邁克談論自己,更想反駁安吉拉說的“愛德華喜歡貝拉”的話語,可是話在嘴邊又有些猶豫了,貝拉是愛德華的歌者,相當於命中註定的存在,也許愛德華最終會喜歡上貝拉的?羅瑟娜看了看一旁的貝拉,她似乎在安吉拉開口的時候就擡起了頭,可是她沒有制止兩人的爭論。

發現羅瑟娜看向自己,貝拉鼓起勇氣,將早已想問的問題問出:“羅瑟娜,你知道愛德華爲什麼會擁抱我嗎?”

聽了這話,羅瑟娜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她默不作聲地盯着貝拉,直到貝拉又開始了攏頭髮的動作後,她才慢慢開口:“不,我不知道。”隨後,羅瑟娜低下頭,繼續用餐,不打算再搭理身邊的人。

這一次,羅瑟娜迅速地用完餐,藉口想先去教室預習,率先離開了餐廳。

來到教室,羅瑟娜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走向愛德華,而是來到最靠近後門的那張空着的桌子前坐下。羅瑟娜承認自己是遷怒了,她想着,反正班納先生本來就想讓貝拉坐在愛德華身邊,自己這樣坐並沒有錯。

羅瑟娜以爲愛德華至少會主動過來詢問自己,可是他只是一直撐着頭,好像不知道自己進了教室一樣。可憐的羅瑟娜完全忘記愛德華會讀心術了。

貝拉進教室的時候,發現愛德華身邊沒有人,奇怪地環顧教室,結果在後門旁邊看見了羅瑟娜。貝拉不知爲何心中有些期待,明明愛德華看起來很討厭自己的。於是,貝拉狀似坦然地坐在了愛德華的身邊。

本來同學們在看到羅瑟娜和愛德華終於分開坐之後,內心就浮現各種猜測,現在看到貝拉坐在羅瑟娜原來的位置上後,整個教室都沸騰了,大家紛紛討論着三人的關係。

幸好,班納先生及時來到教室,制止了大家的八卦。

“你好!”貝拉正專注地看着自己剛剛畫的圖案時,她聽到了一個平靜的,宛如天籟的聲音。

Www•Tтkā n•c○ 貝拉猛地擡起頭,發現果然是身旁的愛德華在向自己打招呼,她有些受寵若驚,呆呆地看着愛德華的臉,不語。

“我是愛德華卡倫,上週是我失禮了,不知現在道歉還來不來得及?”愛德華微笑着說道。

貝拉此時腦子一片混亂,看愛德華禮貌的表現,看他迷人的微笑,難道他其實並不討厭自己?難道自己完全想錯了?

“你……你好!我是貝拉斯旺,你可以叫我貝……貝拉。”貝拉結結巴巴地說道。

愛德華的臉上仍然掛着笑容,卻沒有接過貝拉的話頭:“斯旺小姐,你還沒有回答是否接受我的道歉。”

“啊,我接受,我並沒有生你的氣。”貝拉迅速回答。

此時班納先生開始佈置這堂課的內容:兩人一組地進行實驗,找出每個洋蔥鱗莖表皮細胞玻片所代表的細胞分裂週期,並貼上相應的標籤。當然,盒子裡的玻片的次序已經被打亂了。

“女士優先?”愛德華很有風度地詢問道。

羅瑟娜覺得自己完全無法專心上課了,她總是情不自禁地看向愛德華那邊,看着他微笑着與貝拉交談。羅瑟娜只覺得那副畫面很刺眼,她甚至覺得自己在嫉妒貝拉,嫉妒她理所當然地會受到愛德華的關注。嫉妒?羅瑟娜呆了一下,爲什麼要嫉妒?隨即又想到另一個詞:吃醋。吃醋?自己現在的狀態可以解釋爲吃貝拉的醋?嗯?難道……

“凱普勞特小姐,時間只剩下一半了,你現在沒有搭檔,如果再不開始,這堂課的內容可完成不了了。”班納先生不知何時來到羅瑟娜身邊,見羅瑟娜正在低着頭髮呆,便提醒道。

“是的,先生,我馬上開始。”羅瑟娜立馬調整狀態,開始認真地觀察起切片,把剛纔還沒來得及深想的結論拋到腦後。

羅瑟娜不知道的是,在她幾乎得出結論的時候,愛德華驚喜地看向了她。

不過,愛德華註定要失望了,羅瑟娜的思考被班納先生打斷了。

下課後,愛德華和貝拉一起走出教室,羅瑟娜尷尬地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還好,貝拉下面還有課,她很快離開了。

“羅瑟娜,回家了。”愛德華看見羅瑟娜還沒離開座位,主動走過來,拉着她的手,往停車場走去。

羅瑟娜任由愛德華牽着,一路上都沒有出聲。

待兩人都上了車,羅瑟娜輕輕地開了口:“愛德華,你是不是決定將貝拉轉化了?”

“終於問出來了?”愛德華對着羅瑟娜一挑眉,“你一節課就只得出這個結論?”

“難道不是麼?我看你整節課都和貝拉有說有笑。”

“親愛的羅瑟娜,你是在吃醋嗎?”愛德華調笑道。

“哪有!”羅瑟娜條件反射地反駁道,隨後臉色微紅,她想起了課上發呆時那些令自己震驚的猜想。

“我全都聽到了。”愛德華探過身子,一手溫柔地撫摸着羅瑟娜的頭髮,一手微微摟過她的身子,以蠱惑人心的語調說着,“羅瑟娜,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我……我不知道。”羅瑟娜覺得自己快要沉淪在愛德華深情的目光中,努力做最後的掙扎。

羅瑟娜以爲愛德華還會有什麼動作,誰知,他收回雙手,坐正身子,將車子發動了。

銀色沃爾沃在森林深處停下。

“上來,我揹你。”愛德華在羅瑟娜身前微蹲下身子。

羅瑟娜聽話地攀上了愛德華的背,也許是此時的心境不同,羅瑟娜覺得這一次,趴在愛德華的背上,只覺得無比安心,讓人不住地想要微笑。

愛德華揹着羅瑟娜來到了似乎是森林中最高的一棵大樹上,輕輕地把羅瑟娜在結實的枝幹上放下,雙手改爲摟着她。

愛德華放下自己的時候,羅瑟娜才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居然站在高高的大樹上,腳下只是一根大腿粗細的樹枝,不禁尖叫一聲,緊緊地抱住愛德華。

“別害怕,相信我。”愛德華溫柔地說着,輕輕地拍着羅瑟娜的背。

想到有愛德華在身邊,羅瑟娜慢慢地平靜下來。

“你看。”

隨着愛德華的話,羅瑟娜看向前方,此時大雪雖已轉小,卻還是能看清點點雪花。先前下的雪覆蓋在片片樹葉上,承受不住壓力的樹葉往下傾斜,雪便滑落到下面的樹葉上,依次循環下去。

站在一棵大樹上,眺望整片森林,感覺不遜於站在山頂上眺望遠方。

“喜歡嗎?如果你喜歡的話,我每天都帶你來這。”愛德華在羅瑟娜耳邊低聲說着。

羅瑟娜覺得有些癢,故意沒開口,而是點了點頭來躲避這種感覺。

“羅瑟娜,我們繼續剛剛的話題吧。”羅瑟娜的小心思愛德華自然完全瞭解,他輕笑着說道。

羅瑟娜隱隱猜到愛德華要說些什麼,內心有些期待。

愛德華低下頭,再次在羅瑟娜耳邊低語:“羅瑟娜,我愛你。”

羅瑟娜身子微顫,她不可置信地擡起頭,居然是“愛”,居然是那麼深沉的愛,羅瑟娜本以爲愛德華只會說“喜歡”的。

“羅瑟娜,吸血鬼一生只會有一個伴侶,一旦愛上,至死不渝。”愛德華深情地說着。

羅瑟娜有些不敢接受,她還不清楚自己對愛德華的感情有沒有到達愛的高度。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愛德華輕吻着羅瑟娜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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