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半的時候,方治遠準時的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眼神茫然的四處看了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裡已經不是自己的臥室了。
這是他的新學校。
還真...有點兒不太適應。
他剛打算起身,還沒起到一半的時候,身體猛然的僵了一下,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又躺了回去。
還真的挺疼。
跟有人用刀子在他肚子裡絞了幾圈似得。
稍微緩了一會兒之後,方治遠才慢慢的坐了起來,把腳挪到地板上,扶着往上鋪爬的那個□□站了起來。
溫存還沒醒,側身抱着被子睡的像豬一樣,方治遠就沒開燈,現在的季節,五點半宿舍裡已經很亮堂了。
他悄沒聲兒的換好了衣服褲子鞋,整理了一下牀鋪,往洗手間走了過去。
水龍頭剛打開的時候有一段明顯的咕嚕咕嚕聲,聲音還不小,把方治遠嚇了一跳,直接兩隻手一起啪唧按到了水龍頭上,把那股聲音按下去之後纔開始洗臉、刷牙。
溫存起牀的時候,方治遠早已經走了。
六點十分上早自習,溫存一般六點五分才起。他手腳並用的蹬上了衣服褲子,用50米衝刺的速度奔向了洗刷間,過了沒一會兒,又倒退着步子走了回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方治遠的牀鋪,過了好一會兒才蹦出兩個字,“...我操!”
溫存用手摸了摸那牀被子的棱角,眼睛裡的眼神簡直驚奇的難以形容。
這已經不是豆腐塊能形容的了...都進化成板磚了...
他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夏涼被疊的四四方方跟方塊兒一樣的,這是得多閒啊?還專門練過的?
溫存轉頭看了看自己豬窩似得牀鋪,又盯着方治遠的牀看了一會兒,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
還挺軟和。
溫存又用屁股往下壓了壓,順道看了看手錶,然後身體猛然的彈了起來,頭直接頂到了牀板上,發出了一聲沉痛的響聲。
“啊——我操——”溫存慘叫了一聲,捂着頭,拎着書包就往外跑。
要遲到了要遲到了要遲到了要遲到了要遲到了!
溫存前腳竄到教室之後,下一秒樓道里就響起了早自習的鈴聲,他累脫了似得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劉旭聽到動靜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繃不住樂了。
“笑屁啊。”溫存滿臉不爽的說。
“笑你。”劉旭用口型回他。
溫存隨手抄起一本書直接兜頭扔了過去,然後懶得搭理他,趴在桌子上緩了一會兒覺得呼吸均勻了之後,拿出手機又開始玩消消樂。
他卡在一關已經好久了,跳關的星星不夠了,他過不去。
唉真煩。
早自習是語文,老師佈置了一大堆背誦的文言文打在大屏幕上,溫存盯着那些題目看了好久——或者說走神了好久。
他從初中開始就不明白學習文言文的意義,他又不考古,又不穿越,學這種語言有個屁用啊?難不成要在夢裡跟孔聖人徹夜交談一下?學英語能泡洋妞還可以理解,學這種文言文他跟鬼說啊?
所以每次上語文早自習他手機電量都用的特別快,充電寶都不能拯救。
昨天消消樂買了一大堆心,現在還有一百多個,夠他玩兒一個早自習的了,溫存咬了咬嘴脣,要是這一關再過不去他就把這遊戲卸了。
不過今天的遊戲可能是吸了毒,他剛用第一顆心的時候,那一關竟然就過去了。
竟然過去了!
臥槽!
竟然過了!
第一顆心!
溫存激動的對着手機傻樂了好久,發現自己這形象有點兒傻之後,下一秒就擺出了一副無比嚴肅的表情,然後心裡偷着樂。
方治遠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打開書掃了一眼那些內容之後,就趴在桌子上睡覺了。
有了數學課的教訓,溫存就不敢睡覺了,萬一被語文老師抓着背課文,他就玩完了,語文老師那口水炮,真想一炮轟死他孃的。
早自習還不到一個小時,時間過的還比較快,溫存覺得他玩了幾關消消樂之後就打鈴了,去食堂搶飯的人瞬間擠出了門外,教室裡空了一大半。
唉。
溫存嘆了口氣,要是運動會的時候他們都能跑出這個速度,五十一百米冠軍都不用愁了。
教室裡就剩下溫存這同桌倆和幾個女生,方治遠像是沒聽到下課鈴一樣,還在睡。溫存忍不住叫了一句,“喂,你不去吃飯嗎?”
“嗯,不去。”方治遠把頭埋在胳膊裡說。
“臥槽,你沒睡覺啊。”溫存嚇了一跳。
“...”方治遠擡頭看着溫存,“沒。”
“哦...我看你趴了一早上以爲你睡着了。”
方治遠手指往下指了指,面無表情的說,“拜你所賜,肚子疼。”
溫存挑了挑眉,剛想說什麼的時候,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他看到來電人之後明顯皺了皺眉,接了電話。
“喂?有事?”
“....你在學校嗎。”
“嗯。”溫存臉上帶着明顯的厭惡和不耐煩——他很少對人露出這種表情。
“我打電話就是想跟你說...他知道咱倆以前在一起的事兒了...”
“然後呢?”溫存諷刺的咧了咧嘴。
“嗯...反正你最近小心點兒...”
溫存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之後氣樂了,“你的意思是你男朋友知道了他現女友的前男友,並且想伺機報復一頓?然後你體貼的把這件事告訴了你前男友?”
“溫存你什麼意思啊,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什麼態度。”
“沒什麼態度。”溫存臉上的笑意收了收,語氣明顯的變冷了,“韓佳惠,咱倆在一起是你提出來的吧,先劈腿的人也是你,你覺得你現在的小男朋友有什麼資格來找我麻煩?”
“還有,儘管讓他來找。”
說完,溫存直接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了一邊,一腳踹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方治遠直起腰,皺着眉看他。
“看什麼!”溫存兇巴巴的說。
方治遠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我看你印堂發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