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婆直覺的是這個女孩的幫手出現了,而老闆派過來的人卻還沒有到。
“哼,你來了幫手又如何?難道你的人會比我的槍還快。”
說這個話的時候,那槍口已經對準了桑樂苒。臉上也因此多了一抹自信,少了幾分畏懼。
躲在牆後的闌依聽到這個話先是一驚,接着緊張起來,如果來的人就算是那位先生,看到這樣的情況要怎麼辦?桑樂苒現在的情況極爲的危險,一旦開槍只怕很難躲得過吧。立時就將手中握着的搶拿得更加緊了。
儘管以前從來都不曾碰過,只在電視裡看到過,可是這一次她深刻的體會到這個社會並不完全是個和諧的社會。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擔憂關切的聲音在桑樂苒的身後響起。
“樂苒……是樂苒嗎?”
溫煦的聲音好像是夜風中掠過了一抹暖流,沁潤心肺。
桑樂苒先是心中一緊,接着便是一鬆,脣角自然的勾出一抹溫柔的有些安心的微笑。
在昏暗模糊的光線中,花梓笑緩緩的進入了幾個人的視線,從兩層樓高的窗戶上躍了下來,長長的髮絲在空中飛舞着,淺色的衣服讓他好像夜色中從月空中走下來的仙人。
男人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個好看的男人,即便面目看得不是很清晰,可是微弱的光線中那個男子就好像電視劇中的武林高手一樣從樓上跳了下來。讓她原本握着槍的手都開始有些不穩。她十分的確定剛纔自己並沒有看花眼,是真的從樓上跳下來的。手上背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不由得狠狠的擰了一下自己的肉。
“這不是在做夢?剛纔這是怎麼回事?”說出這個話,那個男子已經輕鬆的落在了地上,沒有摔傷,沒有骨折,不見絲毫的狼狽。
闌依也驚訝的看着,早就知道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普通人,被那個女孩帶着從高樓上跳下來看不是沒有感覺,可是在剛纔清楚的看到那個人從樓下跳下來,她還是驚詫得捂住自己的嘴。不由得苦笑,自己今天是走運還是倒黴,遇上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離奇驚險。
花梓笑卻並不管這些人會這麼想,他所有的思緒只是圍繞着那個讓他擔憂的人,就在不遠的地方,心中做出了決定,不管她心裡喜歡的是誰,他再也不會放手,剛纔那種恐懼和害怕是他這一輩子從未有過的,即便是當初那樣的算計自己,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恐慌感,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感受到了。這女子早已經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
女子淺笑着站在那裡,似乎所有的害怕被這個越來越近的身影驅散了。
“阿笑,你來了。”聲音很輕,可是短短的一句話中透出的依賴和期盼卻是從未有過的。桑樂苒心底翻飛的思緒佔據最多一種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帶來的安心,似乎之前的害怕和恐懼都已經不再必要了。
花梓笑再也沒有了其他的想法,上前緊緊的將女子抱在了懷中。
桑樂苒雖然知道花梓笑已經來了,但是沒有想到會來得快,這片地方的房子太多,很難找。可是這一刻她是高興的,高興她終於等到了。被這麼緊的抱在了懷中,原本夜色中的涼意似乎在這個不算暖和的懷抱驅散了不少。
“恩,對不起,我來晚了,樂苒,你是不是害怕了?我該早些想到的,如果你出事,我……我……”
花梓笑的聲音帶着顫抖,也將女子抱得更加的緊了。似乎只有緊緊的將女子抱在懷中才能夠覺得安心,在捨棄生命的同時想要將自己留在這個女子的心底,可是在換了一個世界之後,他自私的想要忘卻鳳的痛苦,只想和這個女子在這個世界單獨的相處下去,再也不鬆開手,那一次次的放手宛如割肉一般疼痛,每每錐心,難以承受。
“你來了,我沒事了。”桑樂苒輕柔的道,身體的力氣也開始慢慢的從身體抽離。
花梓笑的慌亂和無措。聲音中帶着的顫抖也讓她的心跳慢了一拍。
腦海中晃過曾經的開始和結束。這個人第一次可以帶着她離開,爲了成全她的執着放手了。第二次可以帶走她,可是他卻因爲心底的留戀和不捨還是放開了手,將她交給了另外一個男人。她以爲那不過是男人之間的交易,把她當成了可以轉來讓去的東西。第三次見到他,她卻沒有料想到已經從她心底趕出去的人做出了捨命的事情。
“是,我來了,再也不會讓樂苒遇到這樣的危險了。”
堅定的語氣不容有任何的改變。花梓笑看向那個拿着武器對着他們的人目光微冷。
桑樂苒只是一笑,這一刻所有的思緒似乎也開始變得格外的清晰。
從來都不曾瞭解過這個隱忍,對自己,對天宇鳳都寬容的男子心底到底有什麼隱秘的情感無法宣泄,直到這一刻,她才清晰的感受到他曾經隱忍着的痛苦和睏倦。他的世界曾是一個無法宣泄痛苦,獨自孤寂老去的世界。
天宇鳳不同的是總是在宣泄着痛苦,拿權利,拿人心,將那份痛苦的情感清楚的傳遞給每一個人,每一次都直接的將自己的痛苦轉嫁,恨不得那些人都嘗受着同樣的痛苦,將整個世界變成地獄。所以每每越是瞭解天宇鳳就越是瞭解他的痛苦和執着。
對眼前這個人她始終缺了那份寬容,即便是最初的瞭解,可是在他沒有直接回應她的感情將她交給天宇鳳的那一刻起她邊開始埋怨,痛恨,打從心底都不願意再想起他的好來。直到看到他爲自己受傷,再也無法隱藏心底那份感情,一直模模糊糊不清楚的感情,是依賴,是無法捨棄的心底的依靠。
“現在我們要怎麼辦?回家嗎?我有些累了。闌姐姐,你出來吧,我們回家了。”
桑樂苒輕輕的退出了些花梓笑的懷抱,半倚靠着身旁的男子,看向那個依舊拿着槍,槍卻有些握不穩的人,也許是被花梓笑剛纔的那些行爲嚇到了。
花梓笑撇了一眼那個依舊還警惕着他們卻已經不存在多少威脅的人。
“既然樂苒已經累了,我們便回家吧。”
這麼說是打算徹底的無視那個人了。
看着闌依走出來,走到他們身邊,三個人就要離開,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花梓笑的腳停了下來,眉頭微皺。
桑樂苒的臉也凝重了起來。闌依卻有些不解的看着忽然停下來的兩個人。
“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停下來了?”
說出這句話心底都有些透着緊張,只因爲身邊兩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帶着一種不好的感覺。
“阿笑,怎麼辦?他們似乎沒有打算讓我們走?”桑樂苒有些苦惱的道,那隻骨折的腳也已經沒辦法走了,疼得根本就不能夠碰,剛纔挪了幾步已經是鑽心的疼,感覺那腳要廢了一樣。難道那些人這麼快就找來了是打算將他們一網打盡嗎?
闌依在一旁聽得十分的着急,這要怎麼辦?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來了很多人,不用說剛纔桑樂苒的聲音並不小,也許該慶幸的是那些人在花梓笑之後纔來的。
“既然他們都來了,不如事情談好了,我們再回家,可好?”
花梓笑皺着眉頭道。
桑樂苒無法點頭下去,因爲花梓笑曾經生活的是冷兵器時代,這個時代和那個時代的武器完全是不接軌的,武功好是不錯,可雙拳難敵四手,還要搭上她闌依這兩個拖累只怕就更加難了。
“阿笑,那些人可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今天……我……”
不願想起自己今天反常的行爲,讓她無法想得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是該有些慶幸自己有那樣的能力的同時還有些害怕。這種害怕不是當初在幫助天宇鳳殺黑衣人的那種害怕,她不是聖母,自然不會覺得那樣的人死了會有多麼可惜,害怕的是她自己,對自己忽然的這種變化感到害怕。
“不要說,只要樂苒好好的,一切都不重要。”花梓笑笑着安撫道,感受到了女子的那種不安,也似乎開始有些明白陶譯言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恐怕今天樂苒經歷了不該經歷的事情。陶譯言說得那樣的輕鬆,真的只是爲了幫樂苒嗎?只怕不過是想早點甩開他們,讓樂苒和桑梓罄徹底的斷開關係。
花梓笑的話音剛落,四處的腳步聲也開始越來越近,不過多久,他們的四周都圍上了人,手上都帶着武器。四周也是亮堂一片。
不出一會兒,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出現了:“花先生原來如此疼愛桑小姐,這傳聞倒是不錯,看來今天我們沒請錯人。”
那些小弟也立馬讓出了一條路,一個穿着貼身的手工西裝的男子帶着金絲邊眼鏡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內,這個時候,整個地方已經大亮,那男子面對這樣的情況似乎臉上沒有錯愕或者是多餘的表情,是帶着笑容不知道何時會出手的笑面虎。
“你是?”
花梓笑看着那個年輕男子,在這個世界,這樣的男子並不多見,器宇不凡,看起來斯文有禮,卻又十分的危險。
桑樂苒只是微微的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往華梓笑的懷中躲一躲,只是覺得在強烈的燈光下那鏡片後的眼睛閃爍着讓他十分不喜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