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榆手不由自主的收緊。
不是那些人該不該死的問題,而是爲什麼清規在只有十五歲的時候會那麼冷血?
今天,聶周珏可以輕描淡寫地說這件事,那是不是說明清規就只是聶家的工具?
聶周珏自然能從她的神色中看出不滿和憤慨,輕輕搖了搖頭。
他說,“阿榆,如果清規不想,沒人能強迫他。”
季白榆握緊拳頭的手突然失去了力量,一股濃濃的酸澀用在她的心裡,讓她心疼。
一百八十六三個人,五年,一個十歲的孩子,他是怎麼過來的.
“他比我更有能力和勇氣,”聶周珏說,
“一開始我也很想殺掉那些人,但我不得不賭,因爲我必須仔細調查他們。但清規不同,他一夜之間悄悄收拾了這些人。
當特種部隊到達時,只能負責收集屍體,高層官員不敢忽視清規,不敢得罪或是放手。所以在支持聶家成長的同時,他們也在遏制。”
“可笑的是,清規處決了所有最令人髮指的兇手,但這被定義爲兇殘。他就像一隻野獸,一隻頭腦超羣的野獸……”
聶周珏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眼中的輕蔑也不知道是在說誰.
“別說了!”季白榆突然站起來,打斷他,低着頭怒喝。
她看着聶周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喊道,
“他不想那樣做!他也不想那麼做!你爲什麼這麼說他?什麼野獸?清規是人!不是工具,不是動物,不是你可憐的對象!”
聶周珏愣了一下,然後笑出聲來,輕蔑地說:“你知道什麼?優秀的人與世隔絕是不可改變的規律。同時也是他們成功的條件。
清規身邊不應該有你。他沒有父母,沒有兄弟,沒有朋友。他也不應該有感情……”
沒有父母?他爲什麼要說這種話?他沒把清規當成他的兒子嗎?
“可他已經有我了!”
季白榆失控說:“我不會讓他一個人的。他是卿卿的爸爸,錦皓的爸爸,爺爺的孫子,我老公!向雀羅是他的兄弟,向藍元是他的兄弟,鹿言琛是他的朋友,舒舍予是他的朋友。
他們像親人一樣和他在一起。爲什麼說他一無所有?"
“難道在你眼裡,他只配仇恨嗎?你至少是他的養父。你沒有盡到養父的責任,但他作爲養子,盡到了自己的責任。你是這樣看他的嗎?"
季白榆終於發自內心的說出了那句話。
是的,她不滿意。她很不滿意聶周珏對待聶清規的態度。顯然是他的孩子,他爲什麼對他這麼殘忍?
難道他不知道清規也渴望得到他的認可嗎?
“他有你……”聶周珏冷笑道:“你有什麼用?”
季白榆劇烈起伏的胸部戛然而止,呼吸一起凝固。
耳邊只能聽到一個聲音:
“你太自以爲是了。你從未到得到過清規,否則,你不會問我十五年前的今天發生了什麼。如果他選擇你,就不會躲着你和他的過去。”
怕對季白榆的打擊還不夠大,聶周珏補充道:“無用的感情只會成爲絆腳石!”
巨大的悲痛過後,一股怒火像火山爆發一樣涌出。
季白榆抱怨道:“他是人,不是機器。他當然需要感情!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我,我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他!
不管我知不知道這些,我愛他!如果他是一種欺騙,我寧願被他欺騙一輩子,因爲世界上沒有人喜歡把自己的傷疤撕碎給別人看。我只需要學會如何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季白榆緊張地盯着聶周珏,喘着氣。她想看看他現在還要說什麼!
“就算他殺了186個人,你還會毫不猶豫的支持他?”聶周珏問道。
季白榆的底線在轉移。
如果聶清規已經陷入了世界的黑暗面,她也已經陷入了黑暗,她沒有權利指責他。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光,光和影是分不開的!
“可以!”季白榆咬着牙說:“就算他殺了那麼多人!”
聶周珏似乎被她的決心感染了,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逐漸擴大,甚至沒完沒了。
“好!好!”他拍着手說:“讓我看看你的行動!”
“這個組織,雖然暫時嚇跑了別人,但這次有人利用了這一點,你很快就會面臨下一個問題。”聶周珏臉色一沉,“去吧!給我看看!拿出你的本事來力挽狂瀾,不然我絕不承認你!”
“你承不承認這與我無關,但是……”季白榆沉聲道:“我將向所有人證明我能,也只有我能站在清規的旁邊!”
聶周珏把一份文件扔在桌子上,指出:“拿着它,把它當作談判的籌碼。”
“我不會讓你失望!”季白榆抓起文件摔門。
聶周珏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
把杯子裡的冷茶倒出來,倒滿熱茶,慢慢喝了一口。
安妮塔本來是送零食的,但是當看到季白榆憤怒地離開時,她不禁有些擔心。
她走進書房,看見聶周珏笑着嘆了口氣:“爲什麼每次都要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
聶周珏擰了一塊蛋糕放進嘴裡,“要先解開心結,纔有機會打開,不然會有越來越多的東西卡在那裡。”
“解決不了,打成死結怎麼辦?”安妮塔笑着問。
“如果是死結……”聶周珏的眼睛閃着光。“然後連皮帶肉都切了!”
季白榆回到了聶家老宅。
高漲的情緒平息後,她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卻驚訝地發現全身竟是如此放鬆。
過去積累的陰霾一掃而空,心也變得清晰起來。
季白榆沒有猶豫,也沒時間猶豫,擔心和恐懼消失了。
季白榆握了握手,只覺得很輕,一絲驚喜掠過心頭,她暗暗歡喜。
原來這麼多的不確定性只是因爲她的內心不夠確定,只要她的意志堅定,沒有任何阻礙會成爲問題!
目光落在手邊的文件上,她走過去打開,眉頭立刻沉了下來,她“啪”的一聲合上了文件,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向雀羅的電話。
不到半個小時,萬嫂走過來說:“小姐,老爺,有客到了。”
“請他們到書房。”季白榆穿上衣服直接去了書房。
向雀羅幾個人被匆忙叫到老宅裡,他們帶着懷疑去了書房。
看到季白榆,都驚呆了。
向藍元小聲說:“你覺得今天有點不一樣嗎?”
鹿言琛點點頭:“身體上,應該更有靈性。”
“從心理學角度來說,應該沒什麼。”舒舍予聳聳肩。
“什麼都不能是那個表情?”向藍元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