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楊道就見妮娜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了呆。
“這裡生活還能習慣嗎?”走到她的身邊,楊道拍了一下她的香肩有些低沉的問道。
越來越多的瞭解這個年代,也越來越認識到自己力量的薄弱,也淡了最初的建功立業的興奮,增添了許多對未來的擔憂,楊道也是很茫然,可惜連一個可以說真心話的都沒有。妮娜畢竟對這個時空的歷史一無所知!
“你醒了!”妮娜轉過頭來,大眼睛靜靜的看着楊道。沒有了最初的逃亡的恐懼,也沒有了遇到楊道時,爲終於有一個能夠幫自己而興奮的感情,現在雖然在這裡自己的日子很安逸了,但是總讓她感到少了什麼。她心裡也有很多話,但是卻沒有人可以傾訴,她不得不學會了埋藏自己的情感了!
能感受到她眼裡的憂鬱,楊道輕輕拍了兩下她的香肩,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妮娜還是能感受到他的關心,心裡也充實安寧了不少。
“我們去吃飯吧!”楊道輕撫一下她的頭髮道。
在許若無的房間裡,許若無、楊道都是一臉凝重。
“照我估計,最近真道會有些頭目好像已經在聯絡了,里仁會的情況也差不多,我怕不久會有暴動!”許若無若有所思,淡淡的說道。
“真的嗎?”楊道一聽還是有些吃驚,雖然早知道它是一定會發生的。
“相信縣令和鄉紳也聽到了不少消息,這兩天也會有所行動吧!”許若無道。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我們盡力吧!”楊道舒了口氣道。一直想阻止或是讓它按自己的想法去進行,現在知道不可能了,心裡反倒坦然了。
心裡的船終天因爲這根稻草而翻了!
“你也不要灰心,柳家一家還要你保全呢,再說咱們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許若無聽楊道的語氣,有些消沉,轉過頭來語句一暖,安慰他道。
他自己本是四海爲家的人,也經歷不少失意之事,也不在乎再多失意一次了!
“走吧,今天我們去見一那縣令還有衆鄉紳吧!”柳清對楊道說道。這件事前一天兩人已經商量好了。
“嗯!”楊道抖一下衣服應道,對於他的樣子,柳清非常滿意,於是也沒有說什麼,淡淡的帶着點慈愛的笑,讓下人備好轎子,就和楊道出了門。
“柳老爺到了,快裡面請!”剛下轎子,馬上就聽到一個熱情的聲音響起。只見眼前上一家裝璜得富麗堂皇的酒樓,門口已是車水馬龍,已經有不少的轎子停在了那裡,想來就是那些鄉紳的轎子了。
“我們快進去吧!”柳清對楊道說道,就領着他進去了。
一路自然有夥計領他們走,來到一間雅閣。
”柳老爺到了!”那夥計道,“小人退下了!”那下人說完就退去了。
柳請就推開門和楊道進去了,只見屋裡已經坐了不少人了,柳清自然得和衆位鄉紳都下招呼,並給他們介紹一下楊道,不必細表。楊道也認識了不少那些鄉紳,雖然對他們身後的實力都不是很清楚。
又經過了一會兒,雅閣裡的位子也快滿了,衆鄉紳都在裡面交頭接耳,或是聊局勢,或是聊家常,甚至有聊哪個青樓粉頭多麼貌美能服侍人的。這時只聽外面的傳來大聲說笑聲,就見門又被推開了起來兩個三十多歲的人,見了兩人立即就有不少鄉紳跟起跟着打招呼起來。楊道也知道了原來二人就是劉、田兩家的老爺,經過多日的打聽,對麻城的幾大豪族也有了一個比較全面的瞭解,這劉、田兩家個代是姻親,所以這兩家走得比較近,而梅、李兩家也建立是姻親關係,實則是四家分成了兩個派系,雖然表面很和氣,暗裡倒有過不少的爭鬥,還有一些其他的豪族,與這兩大勢力之間也是有不少糾葛,柳家因爲人丁比較稀薄,加之這一代全是女兒身,所以柳清不得不低調行事。
衆人剛寒暄,還沒有坐定,門又開了,從外面走了兩個四十多歲的人中年來人,後面是兩個年輕人,其中正有一個是李純。想來就梅、李兩家的老爺還有下一代的繼承人了。衆人於是又重新站起寒暄一番,一堆老套的話,還有互相虛與委蛇的互相恭敬,楊道見了深感噁心,不由對今天這幫鄉紳今天能討論出個什麼來深表懷疑。
見到了楊道,李純朝楊道打了一個招呼,楊道於是也假意親熱的回了一個,因爲這麼多長輩在,李純也不好和楊道太過親近,所以還是坐在其父身旁,身爲李家的嫡系長了子,他雖然是個人渣,但是生得好,一樣是李家的未來的繼承者。
大牌總是最後纔出現的,衆人又在一起聊了一會兒,才從外面傳來老闆巴結的笑聲,從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可以判斷是麻城縣的陳縣令終於到了。
門還沒有推開,就有不少鄉紳已經站起。準備迎接這一縣之長的到來,柳清也站起了,楊道也不得不跟着站起了。
“陳縣令、劉將軍安好!”門一開,衆鄉紳就忙和他打招呼道。只見這陳縣令矮矮胖胖,一雙眼珠在眼縫中滴溜溜的轉,臉上皮笑肉不笑,對衆鄉紳道:“各位鄉紳都來了!”其身後跟着位面相比較英武,一身軍裝打份的中年軍人,想來就是駐在縣裡的參將劉泰安,他朝衆鄉紳點了一下頭。
“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本縣今天召集衆位來此的目的!”陳縣令坐定之後,清了一下嗓子,掃過衆人一眼道。衆鄉紳於是都靜了下來,頷首表示明白。
“前幾天大家也都一起商談過了,現在外面的情況越來越急了,我希望大家今天能商定下來!”用他那細小的眼睛掃了一下衆鄉紳,陳縣令繼續說道。想來前幾天的商談結果,讓這位縣令也是很不滿意,所以他今天一來就直奔主題道。
“是!是!”衆鄉紳又交頭接耳一番點頭稱是道。而梅、劉、田、李四家則是互相看了下,心領神會,微笑不語。
“我想大家都已經下去招集那些佃農、奴僕還有鄉衆族人了,只不過這新營的將領的任命不知縣令有何打算!”一旁的劉家老爺想來也是這些日子這種會也開得煩了,直接提問道。
“不知大家怎麼看呢?”陳縣令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問題拋給衆鄉紳道。
“依在下愚見,不若都統歸劉將軍號令!”一旁的田家老爺建議道。因爲這劉總兵也算是劉家的同族中人,雖然和劉家不是很走得很近,但是畢竟是和劉家是同宗,而田家又是和劉家的利益密切相連的。其實兩人早就商量好了,由劉員外 提這個問題,而田員外則提出建議來。兩家的勢力與梅、李兩家相比終還是有些吃虧,雖然這個劉將軍有些不近人情,但是至少比把自己的子弟送給梅、李兩家人強。
“本縣也正有此意,不知衆位還有什麼建議?”陳縣令一聽喜道。
“在下以爲不妥!”梅員外一聽急了,忙喝止道。
“哦,梅先生有什麼好提議?”陳縣令狐疑問道。
“我倒有一個提議。各家兵士都是自家選定的,倉猝之間恐難有大用,劉將軍也難以加以約束,不若每家都各派一名領隊總領自家子弟,這樣也可能爲劉將軍分擔一些軍務!”,梅員外想了一下建議道,本以爲可以在這個問題上討價還價,撈到新營的指揮權,但是沒有想到縣令這麼快就答應了下來。因爲兩人之前通過氣了的,但是有劉李兩家的支持,這個結果看來是改變不了,於是急忙想出這麼一個法子。
衆鄉紳都又交頭接耳議論開了,梅員外提出的這個建議還是比較深得人心的,因爲他們都不甘願把自己的子弟就白白的送給外人,於是底下贊成聲不絕。
“並且這樣一來,我們各家也可以由自家派餉,也可以爲縣裡節省一筆餉銀了!”梅員外聽了衆人的贊成聲,想了一下,也理清了思路,微微一笑,拋出魚餌道。
這陳縣令平生最愛的就是這阿堵物了,聽了這梅家老爺說由各大戶自家派餉,立即就心動了。
“是啊,這樣一來,各位鄉紳也不會抱怨派餉不公了,各家管自家的子弟,也是再好不過的了!”李舉人,也就是李純之父繼續勸說道,衆鄉紳也是隨身附合。
本來要這些鄉紳出人出力是難上加難的,但是在這麼一個方案下,衆鄉紳並沒有少什麼,這些人平日裡養着也是養着,現在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而已,並且這樣一來,各家相當於有了家兵,所以他們也都很贊同。
柳清和楊道對這個方案心情很復盡雜,因爲如果新營不是由各家族控制,那麼憑楊道的能力,搞個官職是沒有問題的,時間久點不愁不出頭,但是新營裡卻難以想像會有這麼公正;依這個方案來辦的話,楊道可以直接升爲一個小頭目,但量新營派別林立,估計都是難有作爲,柳家只不過是中等之家而已,能有多少佃僕參軍!
對於家勢中下的鄉紳來說,不管哪個方案他們都難從中得到大的好外,所以也不願花錢。聽了這個方案,有不少鄉紳覺得可以省不少錢,所以贊成聲一遍。
其它那些勢力小點的鄉紳也是這麼想的,而這四家望族又是互不相讓,不想讓任何一方佔便宜,所以就產生了這麼一個結果。
“那好吧!既然衆鄉紳都贊同,本縣也不好駁逆,就這麼定下吧!”陳縣令見那些鄉紳都是要贊成這個方案,於是順水推舟道。
“陳縣令,標下以爲不妥!”劉參將聽陳縣令居然答應了這個方案,着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