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傷我兒奪我至寶,冷遙清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那中年男子周身靈力暴起,咬牙切齒的說道。
“來人!”
“你們且給我盯好那羣人的去向,倘若不及阻攔,便在阿米爾高原西界結下奔雷雲譎大陣待我從青木宗歸來。”那人話音未落便已消失蹤跡,僅餘話音迴響不絕。
“這樣跑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還是先找地方讓遙清養好傷勢再說。”
金晶獸背上,陶玄存仔細探查着冷遙清時好時壞的狀態皺眉說道。
“只是這茫茫高原我們又能躲去哪裡,恐怕很快就會被他們尋到吧?”柏月白有些擔憂的說道。
“無妨,金晶獸最擅探尋地理環境,你的靈鹿又可趨吉避凶,我們做好十足的戒備先找地方給遙清療傷,否則他的傷勢有可能惡化。”
聽聞此言其餘三女皆點頭贊同,衆人便在金晶獸的帶領之下開始尋覓藏身之地。
半日之後,終於在一處山丘尋到了一個不大的洞穴,金晶獸以蠻力將那洞穴擴張至可容納衆人,然後陶玄存便將冷遙清抱入,三女也依次進入,金晶獸又將洞口以巨石遮掩,然後它便與靈鹿遠遠地散開戒備,留衆人在山洞之中。
洞內微涼,有微光和清風由那縫隙之中進入流通,倒也還有些舒適,衆人不再猶豫,便開始合力爲冷遙清療傷。
諸人皆是適逢長安鉅變之後逃出,倉促之間也不曾準備何種高品質丹藥,只有最爲普通的療傷藥品給冷遙清服下,然後衆人便以自身靈力爲引,驅動冷遙清的體內的力量緩緩療傷恢復。
此種方法之下,雖然冷遙清的恢復並不算快,但是卻也漸漸穩定起來,算是步入正軌,暫時不用擔心後面會有何生命危險。
而最令衆人驚喜的,還是幾日後柏月白的白澤靈鹿銜來的那株雪域碧靈草。
此種靈草僅生於這阿米爾高原之上,通體碧綠,仿若由玉石雕琢而成,乃是在高原之上集天地精純靈力而生,對於病患傷者具有極好的療效。若是拿來煉製丹藥,與其他藥物配合能夠煉製出極爲珍貴的丹藥,據傳哪怕只有一口氣在也能夠保住性命。
然而便是因爲如此,所以這碧靈草已經越發罕見,尤其是聖霆派佔據了高原的大部分地區之後大肆開採挖掘,現在若想找到難度十分巨大。
而白澤靈鹿想來對於天地靈氣和異物敏感異常,所以也是多虧它在此放才能尋到如此珍貴稀少之物。
衆人如獲至寶,立刻將這碧靈草研磨成糊狀,給冷遙清外敷內服後再以靈力緩緩催化藥效。
感受着冷遙清體內逐漸蓬勃運轉的靈力和漸漸復甦的血脈活力,衆人不由得喜出望外,觀此狀態下,恐怕不出幾日他便可以恢復大半了。
淺墨不由得也放心下來,自從李成蹊爲他們斷後而生死不明之後,她最爲擔心的便是再度失去自己身邊的親切之人,看着身邊之人一個個都爲了自己而死去,對她來說當真是這世間最爲恐怖的責罰。
“唔……”
一日之後,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冷遙清終於甦醒過來,他有些痛苦的**了一聲,立刻將所有人都吸引過來。
“我還未死?”冷遙清有些驚訝的望着衆人。
“大哥你就這麼想死嘛!”冷遙沁不由嗔怪到。
“小白的那株雪域碧靈草救了你,”柏月白笑道,冷遙清能夠甦醒,她也極爲的欣喜。
“竟然能找到如此罕見之物……”冷遙清喃喃說道。
“大哥你現在身體如何了?”冷遙沁還是最爲關心他現在的狀態,見得他醒來,但依舊心急的問道。
“傷勢已無大礙,不過是有些虛弱罷了。”冷遙清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的狀況說道,“你們在此處停留多久了?如此險惡之地,不該久留。”他繼而轉過頭來向着李淺墨說道。
“大約已有三天了吧。此事暫時倒也不用擔心,這處洞穴乃是金晶獸所尋,又有它與靈鹿在外巡遊,倘若有人靠近它們定會發出警示。”陶玄存向他安慰道。
“但是以聖霆派在此經營的時日,他們應該也不會遲遲沒有發覺纔對……”冷遙清聽完之後眉頭緊鎖,他覺得事情似乎並不會這麼簡單。
“顧不得許多,畢竟先保住性命纔能有去復仇的機會。”先前並未出聲的李淺墨忽而說道。
聽聞她如此說法,衆人都沒有開口,只是在心中覺得有些暖意。
“既然我已醒來,那麼我們便不要在此地停留,還是繼續趕路吧,早一日到達西夏對我們來說便早一日能夠安全。”冷遙清說道。
衆人見他身體已無大礙,便收拾好東西,喚來兩隻異獸,再次出發向西而去。
“不對……”
又有兩日的時間過去,冷遙清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就連體力和靈力都恢復了大半,他們一路向西走來也未遇到任何來自聖霆派的阻礙,眼看再有兩日便能靠近李唐在西域戍軍的軍營,越過軍營,他們便可進入西夏境內,李明瀚的人若想要再與他們爲難可就不這麼容易了。
然而越是如此,冷遙清的感覺便越是不妙,就連其他人也格外慎重戒備起來,聖霆派先前損失慘重,又怎會如此善罷甘休,如若一隻都爲現身,恐怕是在計劃着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咦,怎麼起霧了?”冷遙沁指着不遠處的前方說道。
衆人向前看去,果然在他們大於千米之外有着一團朦朧的白霧。那霧氣似乎剛剛形成,還在慢慢的向外擴大。
衆人見狀頓覺不妙,此霧生的詭異,定然不是什麼自然景象。
“與其說那是霧,我覺得那東西,更像是天上的雲在貼着地面移動。”李淺墨仔細觀察着遠處的景象說道。
聽聞此言,衆人也有同感,那東西濃稠的彷彿化不開一般,而且界限明顯,移動緩慢,可不正像是天空上的雲朵。
兩隻異獸已經同時停下了腳步,有些戒備的望着那緩緩靠近的雲朵,白澤靈鹿不安的原地邁動着巨爪,顯得有些焦躁;而金晶獸則發出了低沉的吼聲,似乎是在向衆人傳遞着警示的信息。
“小心!”仔細盯着遠處的柏月白忽然間一聲暴喝。
只見那雲層緩緩移動至衆人幾百米之處,繼而猛然間迅疾擴張,不過眨眼之間便將所有人覆蓋。
衆人進入之後方纔發覺那雲層乃是由磅礴得靈力凝結而成,身處其中根本無法看清一步之外的景象,而且不禁是視覺,就連對於外界靈力和空氣的感知也被瞬間切斷,令人倍感壓抑與孤寂。
“這難不成是……”見到如此情形,冷遙清頓時爲之一驚,他想到了曾經聽說過的一道大陣。
“奔雷雲譎陣!”柏月白目光凝重的環顧四周,確定了冷遙清心中所想。
“月白可見過此陣?”冷遙清立刻問道。
“只是聽聞,但從未見過。傳說這是聖霆派的護宗大陣,以高原的天地靈脈爲網,以宗內所有弟子靈力爲源,以門內宗主爲陣眼,唯有遇到可能令宗派覆滅的強敵之時方纔會啓用。”
衆人聽得此言方纔意識到此陣的厲害,看來冷遙清先前一戰已經將這聖霆派徹底激怒。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它是如何大陣,我們便只管與他們殺個你死我活。”經歷過幾日悲痛的李淺墨似乎終於走出了那些縈繞於她腦海之中的黑暗,她抽出腰間的橫道,一個縱身躍下了靈鹿。
“柏姐姐,你便帶領我們破了此陣吧!”她橫刀一指,冷聲說道。
見得李淺墨忽而不再是先前那番小女兒作態,柏月白竟先是一愣,繼而她便雙錘一擺,向李淺墨行了一個軍禮,“請公主放心,李唐將士,定然死戰不退!”
衆人便以柏月白在前開路,李淺墨和負傷的冷遙清居中,冷遙沁及陶玄存在後壓陣,在靈鹿的感知之下,向着大陣最爲薄弱之處緩緩戒備行去。
“呲!”
行進間的衆人忽而被一道尖銳的摩擦之聲所懾,一道銀色雷霆穿過雲霧驟然來至衆人身前。
爲首的柏月白措手不及,靈力運轉將兩柄銀錘抵於身前略作抵擋。
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之後,衆人被巨大的雷霆之力轟擊退散,爲首的柏月白更是一口鮮血噴出,瞬間便已受傷。
“柏姐姐!”
淺墨一聲驚呼便欲上前,然而云霧之中令人牙酸的摩擦之聲瞬間不絕於耳,進而無數銀色雷霆閃爍,裹挾着巨大的轟鳴分別向着衆人轟擊而至。
一道絲毫不亞於先前那道的銀色雷霆也向着李淺墨當面劈下,以柏月白如此實力都在瞬間受傷,何況是她?
“嘭!”
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李淺墨的身體撞出數米,關鍵時刻陶玄存將李淺墨撞出,生生以銀戟硬解了這記攻擊。
然而不待李淺墨回顧陶玄存狀態,又是一道雷霆緊隨而至,淺墨迅速以燭龍刀橫於身前,想要以燭龍滅帝印來硬接此次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