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匈族的計劃已經醞釀了很久,他們知道此刻有着那位貴人的協助,是消滅戍北軍的最佳時機,而且他們也未輕敵,面對着如此一支幾百人的軍團,他們以幾十倍的兵力進行了了包圍,其中還有他們最引以爲傲的一千金狼鐵騎。
此次他們志在必得。
然而望着突然打開的城門,他們卻有些摸不着頭腦。
李淺墨身披玄甲,胯下踢雪烏騅馬,手持燭龍刀緩緩從城門中走了出來,其身後八人分列兩隊跟於其後。
九人?爲首竟是女將?這是要降?不過不戰即降也實在不符合李唐軍隊的風格。
古匈族之人更加迷惑,不知道李淺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衆人皆伸着脖子看起了熱鬧。
隨着淺墨幾人出城,他們身後的城門也緩緩掩上。
“殺!”李淺墨刀柄在烏騅馬屁股上一拍,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衝向了距其僅有數百步的金狼鐵騎。
“啊!”古匈族上萬大軍瞬間譁然,她竟敢來踹營?一個女人帶着八個人敢來衝他們的金狼鐵騎?
面對急速衝來的李淺墨對方有些慌亂,然而片刻後便箭如雨下。
但李淺墨的馬太快了,羽箭連她們的影子都沒有沾到,她手中陌刀兇猛劈下,火紅的靈力光刃瞬間將金狼鐵騎站於首位的那將官連人帶馬劈成了碎塊,後紅光不止,連續斬殺其身後十來人方纔緩緩消散,對方頓時一陣騷亂,李淺墨藉機帶領身後八人,猛地衝入了敵陣。
先前那升靈境初期的將官措手不及中被淺墨斬殺,此時陣中暫無升靈境強者,淺墨揮舞着手中的陌刀,帶領八人彷彿一支堅不可摧的利箭,所到之處人馬俱碎,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古匈族的人傻了,這女人是個瘋子吧?
片刻後方才反應過來,其他的營中一陣騷亂,有些強者意圖前去增員,然而卻因己方人馬過多難以近前,不由得傳來幾聲怒吼。
然而便在他們一片慌亂之時,誰也未曾發現,城南牆的一個破洞之中,一人一狗藉着荒草與石塊的掩映悄悄鑽了出來,正是趁機出來的小川與吼吼。
小川回頭望了一眼並不高大的衛所,心中的擔憂異常強烈,然而他卻毅然帶着吼吼小心翼翼出發,倘若這次找不到救兵,我便回來陪你戰死在此處吧。
城南的敵軍見到西側人仰馬翻,部分強者已去馳援,剩下的人也均在關注着那邊動向,卻不曾防備有人在草叢之中緩緩爬到了他們眼前。
小川猛地從地上躍起,雙刀揮舞,向着衆騎兵衝了過去,學着李淺墨的樣子一刀解決掉首位的敵軍,然後便衝入陣中。
他身材矮小,便想到一個陰損招數,他在穿行中瘋狂的砍着劈砍着騎兵的馬腿,一時間戰場上戰馬悲鳴不斷,衆多騎兵毫無提防間便跌下馬來複又被高大的駿馬壓於身下,頓時陣型大亂。
怪不得徐寧的鉤鐮槍兵連呼延灼的連環甲馬陣都能破,這招兒實在是高。
小川不費吹灰之力便穿營而過,帶着吼吼在古匈族騎兵整頓之前拼了命的一陣狂奔,瞬間沒了蹤影。
而城西的金狼鐵騎營中依舊一片混亂,烏騅馬上的李淺墨現已經完全被鮮血染透,即使是號稱古匈族最爲精銳部隊的金狼騎也根本無法抵禦手持燭龍刀的她。
然而此時她卻突然感到了幾股強大的力量正在趕來,升靈境強者?她心中一動,知道不可戀戰,於是陌刀一擺調轉馬頭帶着幾人揚長而去。
衆多狼騎竟不敢追擊,眼睜睜看着李淺墨復又帶人返回城中。
然而跟隨淺墨回城的,也僅有六人而已。她望了眼南邊西邊即將落下的夕陽,心中不由的爲小川和城中的將士多了分擔憂。
小川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擔心他人,他一刻不停的向着大軍可能駐紮的地方前進着,同時不停催促着吼吼仔細尋找着大軍的蹤跡。他不知道面對如此多的敵人,本就不以守備見長的李淺墨衆人能夠堅持幾日。
似乎是對李淺墨的踹營給打蒙了,古匈族的衆騎兵竟然一夜都未向衛所中的李唐軍隊進攻,然而破曉時分,他們似乎做好了準備,他們的步兵在仿若漫天暴雨的箭矢掩護下已經帶着衆多器械向着衛所急速前行。
敵軍勢衆,淺墨將二百人分散於四方城牆進行守備,自己則帶領最強的幾人作爲機動隊臨時支援形式最爲緊急的地方。
好在衛所之上掩體不少,衆人皆一邊躲避着箭雨一邊向敵人射箭還擊。淺墨麾下騎兵比古匈族那些做炮灰的步兵們要精良許多,幾輪弓箭射下來,衛所周圍便密密麻麻躺下了大片的屍體,然而那古匈族之人卻依舊悍不畏死,手持盾牌邁過同胞的屍體繼續前行。
淺墨軍中的箭矢已近告急,好在地窖之中還有着部分武器的儲備,令他們解了燃眉之急,而後淺墨便專門派人在城牆上收集射來的羽箭。
一上午的攻城,對方除了留下一地的屍體外毫無進展。然而淺墨軍中也損傷了二十餘位將士,她面帶鬱色的望着敵軍暫退的站場,敵軍哪怕是如此消耗耗,沒幾次也要將他們耗死在此處了。然而被困於城中的她卻也毫無辦法,若是再來一次踹營的話,已有所準備的敵軍恐怕也不會給她什麼機會了。
小川,你能爲我們尋來援軍麼?
“阿嚏!”正艱難奔走於草原上的小川莫名其妙打了個呵欠,“有人想我?”他想起了前世的那個玩笑。
然而他此刻卻無心玩笑,他已經突圍快一天時間,按照淺墨告之他的方向一刻不停的尋找着,他幾乎到了體力的極限,他背上的陌刀碧鋒壓的他根本喘不過氣來,多少次他想丟掉之後痛痛快快的奔跑,然而如此寶貴的靈器又怎能輕易丟棄?而且誰知道草原深處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呢?
歇一會兒吧,小川實在沒有體力再繼續前行,便一屁股席地而坐。反觀輕裝上陣的吼吼卻幾乎沒有疲勞的反應,讓小川恨得牙癢癢的。
敵軍再次攻了上來。
此次他們的攻勢明顯更加兇猛,而且已經有古匈族的士兵突破箭雨來到了城下,搭起雲梯開始登城了。
李唐衆將士將城頭能用的器械全部狠狠砸了下去。
小川不敢休息太久,片刻之後他立即又踏上了求援的路途。
吼吼終究是他的福星,它終於有了發現,開始向着某個方向狂奔而去。
“死狗等等我,等等我……”小川跟在它後面大呼小叫的追着,然而卻越拉越遠。
然而隨着小川一步步吃力的奔跑,他終於看到了在不遠處的那迎風飄揚的旗幟,正是李唐的軍旗!
小川差點喜極而泣,就連奔跑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彷彿全身的疲勞都被那獵獵作響的旗幟一掃而空。
“站住!”一聲大喝響起,一位身材魁梧的戰士手持長弓遠遠瞄準了小川與吼吼。
小川的打扮有些怪異,淺墨借與他的鎧甲並不是常見的李唐軍用制式,再加上他連番作戰持續趕路,全身上下早已邋遢的不成樣子,所以那巡遊的士兵根本沒見他當成自己人。
“我是自己人!”小川大聲叫喊着,並拿出他們軍團的袖標使勁兒揮舞着。
聽聞小川的口音並觀察着他的袖標,那人明顯放鬆了警惕,收起弓箭,但依舊手按橫刀,保持了戒備。
小川上得前來與那人驗明瞭身份,便急忙問道,“敢問大哥此處可是戍北軍大營所在?”
“我們是戍北軍第十二折衝府第五團,難不成你也前來救援大軍的將士?怎麼就你一人?”那人有些奇異的看着小川。
“戍北軍第十二折衝府第五團?”小川愣了片刻,“那這麼說你們的統領是?”小川想起先前李福曾與他說過的話,心中隱隱覺得不妙。
“正是鍾神秀大人!”那士兵說道。
小川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然而片刻後他突然反應過來,“你剛剛說什麼,救援大軍?”他吃驚的問道。
“看來你還不知道,我們原本也在探查古匈族敵人的情況,然而卻突然有袍澤給我們帶來了大軍被圍的消息,算算時日,大約已有兩天。”那人說道。
“你說什麼!我們戍北軍大軍有超過萬人的精銳部隊,怎麼可能如此輕易被圍?”小川聞言大驚失色,他根本不相信這片大陸能有一支軍隊能將戍北軍圍困。
“據說是有着十數倍的敵軍,而且有着衆多的修煉高手,令得大軍突圍異常困難。”那人嘆了口氣,似乎也沒有想到。
即便是十萬大軍,也不可能困得住戍北軍,小川有着強烈的自信,但是這些修煉高手又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古匈族之人不善修煉,靠的只是軍團話的作戰麼,他們軍中的高手定然無法與戍北軍相比。
兩人交談之間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臨時營帳,“我們大人此刻便在裡面制定戰略,你且在此稍後,我爲你進行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