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一天,火靈兒緩慢的,一縷一縷,吸收着火焰,讓火劍吞噬。
一個月後,許雲峰吸收火焰的速度明顯快了起來,不再是小心翼翼,而是張開嘴,猛吸一口。煉化後,又張口吞下一口火焰。他渾身的筋脈、血肉、骨膜,經過一個月的灼燒,已能承受地火之力了。
火靈兒由精血和火凝鍊而成的,在丹田裡遊曳,日夜吞噬火焰,漲大了幾倍,圓滾滾的火靈兒似吃飽了,靜靜停在火球上方,經受烈火淬鍊。
許雲峰操控着它,變化由心,一會變成劍,一會變成布匹,一會變成石頭。最後讓它不斷擴展,變成一張薄膜,包裹着丹田內的火球,更加細緻地接受淬鍊。
餵飽火靈兒後,許雲峰將洞孔鑿大一些,有頭顱般大小,開始引火入體,大口吸納火焰。熊熊火焰穿過肌膚,鑽進筋脈、血肉之中,灼燒五臟六腑,淬鍊骨頭、骨髓,而後,匯進丹田之中。
“啊……”許雲峰運轉靜心養神訣,清除痛苦後,仍足足嚎叫了一個月,才漸漸感覺不到疼痛了……兩年之後,引火訣終於修煉有成,這段時間,除了出去上交礦石,餘下的時間,許雲峰都盤坐在洞穴之中,默默吸收地火,沒有出火礦洞。
如今,他的修爲也提升了三層,到了煉氣期第十一層,法力深厚了三四倍,且蘊含地火之威,揮手間,便是烈火滔天。經受這番痛苦的折磨,神識也增長了數倍,相信已有了築基期修士的水平,且更加堅韌,凝實。
黑劍空間裡的玄色石頭擴大到頭顱大小,已能站下雙腳,他的身影更爲清晰,能看得到手上掌紋了。石頭下面的血液,在吸收了數萬只火鼠的精血後,上漲了四五分,血珠落下後,微微蕩起漣漪。
不過,劍影術雖修煉到了極致,卻還無法御使黑劍。遁地術也進展緩慢,只能遁入土層,或鬆軟的岩石之中,還無法自如鑽入礦洞石壁裡。而避水訣,因沒水,無法修煉。九黎劍訣修煉的時間不長,只有三四分火候……
最讓他滿意的則是礦石的收穫,有幾萬只火鼠替他搜刮,想慢都難。千丈大小的儲物戒指已經裝滿了,五六個乾坤袋也放滿了,放不下的都放在火鼠王的洞穴裡,留待日後來取。
許雲峰結束閉關,走出火礦洞,仰望頭上的烈日,環看四周的綠水青山,傾聽鳥鳴獸吼,細聞百花綻放,清風含香,仿如重獲新生一般。仔細一算,這次進入火礦洞,呆了足有兩年左右,過着不見天日的生活,每天除了修煉,還是修煉,極爲枯燥!
看到外面生機勃勃的景緻,心情大好,邁着輕快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仙器峰大殿。遠遠的,便看見大門口人進人出,熱鬧不凡。有穿灰色法衣的記名弟子,有穿各色九陽錦袍的外門弟子,還有穿各色九陽羅衣的內門弟子,各個神色匆匆,或憂或喜。
許雲峰快走幾步,進了大殿,只見董玉河親自坐鎮,調派弟子,發放靈器、法寶、飛劍。看見他走進來,董玉河緊繃的臉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恭喜執事大人,築基有成,金丹在望。”許雲峰神識一掃,一下子就看出董玉河已經築基成功了,忙上前道喜。
董玉河剛出關不到一個月,恭賀的人不少,臉上掛着濃濃的笑意,朝他點點頭。兩人相繼進了密室,董玉河才問道:“聽說你在火礦洞待了兩年,這段時間進步不小?”
臨出礦洞之時,許雲峰施展彌天**,將修爲壓制在練氣期第八層,看起來進境不是很快。尤其是董玉河上次就看到他有練氣期七層修爲,雖然越到後面越難修煉,但閉關兩年才突破一層,他無論如何也不信。
於是,董玉河以神識上下掃了他一眼,發覺竟看不穿對方隱藏的修爲,還感到一股龐大之極的火焰力量如欲噴發出來一般……這股力量若是爆發出來,即使築基了的他也擋不住,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許雲峰迴道:“是,師叔,枯坐了一段時間,磨練性子。”
“嗯,你確實太沖動了,年少輕狂,能夠磨磨性子,才能成器。你能這樣想,我也放心了。”董玉河欣慰地說道,仰望着天空嘆息一聲,似乎又想起了那個死去的血影門主。
許雲峰沉下頭,恭敬地說道:“是,多謝師叔指點。“看到他那倔強的模樣,即使低頭了,也絕不認錯,董玉河頓覺親切,一時放開了心懷,畢竟自己與對方不是同一類人,沒有可比性,何必找氣受。
他笑嘻嘻地說道:“我知道你是被師傅壓制了,受到了羞辱,不服氣。不過沒關係,不服氣,咱就咬牙拼,努力修煉,早晚有一天把欺負你的人踩下去,是不是?”
“弟子不敢!”許雲峰忙恭敬地說道,急忙掏出一個一丈大小的乾坤袋,遞給他。裡面裝滿了各種靈石與礦石,還有數十塊烈焰石,當是這段時間送給董玉河的。
董玉河接過來,打開一看,笑容更燦爛了幾分,指着他道:“你這小子,太講究了,運氣也賊好。你不會是把火礦洞給挖穿了吧?”
“還沒……不過,也快了。”許雲峰鄭重地點頭說道,有那幾萬隻火鼠在,若是他催得急,估計一兩個月,就能把整座火礦給挖個透心涼,這也是他收穫大增的原因所在。
董玉河一愣,以爲他是說笑,不以爲意,轉而臉色一沉,問道:“血影門的厲血和蕭宏被人殺了,你知道嗎?”
許雲峰臉色立時沉下來,不過並未慌亂,如此長時間過去了,沒有人來問過自己,說明沒人懷疑是自己乾的。
他搖搖頭,驚訝地問道:“啊,什麼?他們被殺了?是誰幹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我也是剛出關時聽師傅說的,據說有三個門派的人潛伏在九陽門外圍,就在你閉關之時,在翠微峰伺機殺了兩人。後來,烈火峰的韓火長老下令,將他們都殺了。”董玉河幽幽一嘆,一雙精明的眼睛緊盯着他,突然喝問道:“是不是你與他們裡應外合,殺了兩人?
許雲峰聞言一怔,沒料到竟是這樣的結局,不過,裡應外合?也虧董玉河想得出來,他翻了個白眼,悶聲說道:“兩位師兄對我極好,弟子怎麼會吃裡扒外害他們?更何況,弟子怎能和其他門派的修士有何關係?”
董玉河不言不語,緊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嘆了口氣,說道:“不是你就好,這段時間我也調查了你,也問了其他血影門的弟子,發現你確實不可能殺他們。”
聽他如此說,許雲峰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不過,臉上的神色絲毫不變,轉而問道:“其他師兄,還有相聚嗎?”
“沒有了,沒人領頭,他們就是一盤散沙,沒一點用。如今,血影門就看你們這一輩了。烈火峰的汪峰和仙獸峰的劉先貴,都很不錯,再加上你,總算是有點希望了。”董玉河拍拍他的肩膀,親切地說道。
“是,弟子一定不辜負師叔的厚望。”許雲峰臉色一紅,兩人是他殺的,把血影門的希望也給抹殺了。深吸一口氣,他好奇地問道:“對了,師叔,外面怎麼有那麼多人來領取靈器法寶?”
董玉河嘿嘿一笑,說道:“十年一次的大比到了,門主也出關了,下令在今年祖師創派之日,十月十五,舉行門派大比。這次大比分爲新入門弟子、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三場比試,所有弟子都可以參加,你要不要報名?門主可是下了大力氣,拿出了令金丹真人都眼紅的飛劍和法寶,還有大量丹藥和**,獎勵給各場比試前十名的弟子。”
許雲峰搖搖頭,自己不缺**、丹藥、飛劍、法寶,沒必要去攙和。而且門派比試規矩太多,傷得重一點,就要得罪人,若是失手殺了,豈不是會被驅除?
他搖搖頭,說道:“弟子的修爲還低,不想參加,到時去看看就好。”
董玉河聞言,臉色黑了下來,厲聲喝道:“你怎麼能不參加呢?仙器峰新入門弟子,也就你能有點看頭,其他人上去都是丟人現眼。你不去,那不是要讓仙器峰下不來臺?你讓峰主和祖師的臉往哪擱?”
許雲峰鮮少見過董玉河對他發火,嚇得往後一縮,說道:“師叔,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我只是一個記名弟子而已,丟出去也沒人認識,怎麼會牽扯到峰主和祖師的臉面問題?”
“記名弟子就不是人了?你不要妄自菲薄,以你的資質和修煉速度,只要你這次好好表現,肯定會被收入內門的。”董玉河語重心長地說道。
“弟子在仙器峰也待得挺好的,而且有師叔照顧……”許雲峰一臉不解地看着他,搖搖頭說道。
“你,你……難道你不想進內門嗎?難道你不想進五行峰嗎?難道你不想有個金丹真人或元嬰真君的師傅?有個好師傅,你可以少走很多彎路,而且資源更多數倍,修煉速度也要快上數倍,你知道嗎?”董玉河對許雲峰的不思進取大爲惱火,指着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