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是妖，看看有沒有蛛絲馬跡得知她是什麼妖；若她是釘子，我要知道她是誰派來的，究竟有什麼把柄在對方手上，對方如何挾持於她。”
“然後呢？”杜仲問。
“然後……”夏木徹古怪的看過杜仲一眼，“平時挺機靈，怎麼這個時候不開竅了？”
杜仲將頭低更多，他們家這位主，雖平時看起來笑嘻嘻的，可真正心狠手辣起來，那不是普通人能招架。
那一年，府裡有釘子，試圖給他下毒，他命人用錘子將對方雙手打成爛泥，之後，釘子家所有人慘遭滅門。
主子的道理很簡單，有膽量到他身邊做釘子，就要承受釘子失敗的懲罰。
如今……
他在懷疑秦姑娘，秦姑娘在他心裡多特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見。所謂“愛之深責之重”，誰知道一旦坐實，主子會是什麼反應。
杜仲沒有等太久，夏木徹很快說了他的答案：“然後，把威脅她挾持她的因素全部剪了，我要一個乾乾淨淨的秦小狐狸！她在乎的，全部給她護下來，送到她身邊！……你這是什麼表情？”
“嗚嗚，主子，我好感動！”杜仲做感動狀，“那如果秦姑娘是妖呢？”
“先看看她是什麼妖，以後飯桌上至少不能出現她的同類吧！”夏木徹用看白癡的眼神看杜仲，“知道她是什麼妖后，就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風格的窩，以後可以多參考。”
“是，主子聖明！”杜仲躬身請夏木徹上馬車後，自己到馬車前面駕駛的地方坐着。
他心裡各種腹誹：什麼是紅顏禍水？看秦暖暖！什麼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看九殿下！
他深覺得，若秦暖暖是釘子，那麼，這個釘子完全可以什麼也不用做，每天負責和九殿下談談情說說愛就可以了，保證九殿下樂不思京城，忘記他的大業。
到暖暖閣時，暖暖閣果然又已擺出“貨已售空”的牌子。
夏木徹跳下馬車，大步走進去。
店內小二已前往秦家進貨，鋪子裡只有正在算當日流水的掌櫃和思考人生的秦暖暖。
秦暖暖一手託着下巴，手肘支在櫃檯上，弓着腰，目光無焦點看着牆角。
她的面前放着一本書。
“在發什麼呆？”夏木徹走過去，揉揉秦暖暖的腦袋。
目光在她耳朵上滑過，再飛快從她胸上滑過。
果真不大不小，很合適。
有點口渴。
秦暖暖沒發現他的異常，杜仲很貼心爲夏木徹倒了杯水，主子，您目光太色，太損形象。
“沒發呆，看書呢！”秦暖暖道。
她覺得夏木徹揉她腦袋感覺好溫馨，感覺自己是狗變的，還想主人再揉揉。
若順勢再抱一下就更好了，安慰一下她一整個下午都在和一大羣妖精鬥智鬥勇的受傷心靈。
彷彿聽到秦暖暖心聲，夏木徹果然又在她腦袋上揉了兩下，之後越過櫃檯，站到秦暖暖身旁，目光落在書籍上。
“《暖暖傳》？你可真夠自戀！”夏木徹笑，修長的指從書籍紙張上劃過。
“自戀是種美德。”嘴裡說着俏皮話，可心情還是有點低落。
這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死妖孽，感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和各路妖精法術大比拼。
“你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點不對勁？”夏木徹雙手扳過秦暖暖的肩，再伸手朝她額上貼去，認真問，“是不是又發熱了？”
他的神情關切，秦暖暖心裡一陣發酸。
好討厭，總是撩她！
她的意志從來都不堅定的，這個人還長這麼好看，萬一喜歡上他怎麼辦？
“到底怎麼了？”夏木徹再問。
秦暖暖幾分痛楚幾分委屈的小眼神讓他心裡一陣發酸，就好像……一隻巨大的手，猛的握住他的心，竟有幾分無法呼吸。
他心驚，他對她的在乎，什麼時候起，竟多到她一個小表情，都能左右他的情緒。
“我……”秦暖暖飛快找理由。
她努力剋制住心中所有不悅，所有擔心，眸中痛楚隱去，小晶瑩重新閃起來，眉角彎彎，很快換成樂觀暖。
秦暖暖揚了揚手上《暖暖傳》：“這本書和我第一次看到的版本又有不同，雖文字未變，畫卻傳神多了，可謂入骨三分，想必賣得不錯吧？”
她側頭看夏木徹，紅脣微微張開，粉嫩嫩的舌頭藏在貝齒後，眸中全是狡黠。
她純粹沒話找話，爲了隱藏她的心思，她不明白的是，她這樣的表情，在夏木徹看來，多麼具有視覺衝擊，多麼撩人心絃。
某人眸光微暗，好不容易從紅脣移到書上，乾巴巴道：“是賺了不少，暖暖是在問師兄討分紅嗎？”
秦暖暖沒立即回答，這個話題之前，她壓根就沒細想。
這些日子，她吃夏木徹的，全是山珍海味；住夏木徹的，大宅子，精緻樓臺閣宇，還有丫鬟伺候；穿夏木徹的，全是綾羅綢緞……
她究竟有什麼立場問夏木徹要分紅？做人不能太無恥，不能鑽到錢眼子裡。
“我就是覺得，這書賣這麼好，應該請畫師好好吃一頓。”秦暖暖指着書上九天玄女，“瞧瞧，簡直了！我若真有這麼美，做夢也能笑醒。”
“暖暖想請畫師吃飯？”夏木徹脣角揚起，先前的乾澀一掃而空。
“是，吃頓好的。”秦暖暖很豪氣。
“好，走吧！”夏木徹的手在櫃檯上一拍，隨即拉起秦暖暖，大步就往外走。
距上次拉小爪子感覺又過了許久，幸福的感覺再次襲來。
“喂喂喂，你這是拉我去哪裡？”秦暖暖跟在後面。
“你不是要請畫師吃飯嗎？”夏木徹轉頭，笑容乾淨明亮。
“是啊，畫師就在大慶嗎？不需要提前預約嗎？”秦暖暖問。
“不需要，你師兄我畫的。”夏木徹道。
“哇哇哇！師兄你這麼厲害，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還有多少技能是我不知道的？”秦暖暖很狗腿。
“多呆在一起就知道了。”某人笑。
你的下半生，我都預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