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倫常,自古一物降一物,這些青黴菌雖然能讓水果腐爛,卻也可用作藥物。 ”長寧覺得,講太細了阿音公主也聽不懂,只嘆口氣道:“關鍵在製藥的方法太難,我只略懂一些,怎麼都制不出需要的藥。”
“制不出來啊?”
阿音公主美麗的眼底頓時閃過一抹失望之色,眼簾傷心的微微垂下。
隨後她又看見了堆滿儀器的工作臺,雙眼登時又忍不住驚訝的瞪圓了,問道:“這些玻璃管子瓶瓶罐罐都是用來製藥的?要那麼麻煩嗎?”
“是啊,這些都是用來從青黴菌提煉青黴素的!”
“可是,藥不都是熬熬煮煮成了藥湯喝下去完了嗎?爲什麼那什麼青黴素要如此複雜?”阿音公主看的愈發不能理解。
青黴素雖然也可以做成膠囊,但是膠囊和注射液裡的青黴素是有區別的。
普通是青黴素直接服用會被腸胃影響喪失大部分的功效,但也不排除會起些作用。
對啊!既然注射液要求太高目前製作困難,我爲什麼不試着先做成口服液甚至丸藥呢?
反正遭受炭疽瘟疫的災民們很多都處在死亡線,讓他們試試,若是有效,能救回一命是一命。
“姐姐,你提醒我了,搞不出純的藥液,我可以先搞點粗略的,姐姐你先回王府歇着啊,回頭給你好消息。”
長寧一時興起,也顧不招呼阿音公主了,拍拍白大褂,轉身又開始試驗。
“難道真的能弄出治瘟疫的藥?老天保佑,可一定要成功啊!”阿音公主見狀,也不敢打擾她,只能獨自先回了鎮北王府。
兩天後,長寧瞪着熬的發紅的眼睛,拎着一玻璃瓶液體回到了鎮北王府,叫來了一名信得過的軍醫。
將玻璃瓶交給軍醫時,她細細囑咐:“先去隔離區挑幾個必死無疑的重患者試試,若是有用,再救治病情輕些的。還有,治療輕患者時,一定讓他們先少少接觸的,若有異常反應,則患者對此藥過敏,決不可服用。”
“屬下明白,世子妃放心。”
“還有,灌藥之前,讓他們簽字畫押,省的死了家屬來找麻煩!”長寧說着又丟給他一份剛寫好的三方協議條款,囑咐他去外頭多印製一些再帶走。
雖說做藥這種事情,長寧並沒有先例經驗,令人不敢信服。可眼下是什麼時候?瘟疫爆發,北戎和西蠻死去人畜屍體都快堆成山了。
畢竟是鄰國,不想法子制止萬一哪天瘟神跑到大餘來怎麼辦?乘着現在的機會,先在戎人和蠻人的身試藥,試好了,是大餘人民的福氣。
況且世子妃是什麼人?那什麼玻璃啊鏡子的啊,都是曾經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世子妃愣是給做出來了,給鎮北王府賺來了成堆的銀子。
她是個神仙般的人物,此次這個藥,定然是有效果的。
那可是瘟疫啊!治不好理所當然,治好了便是有功於天下,當名垂青史。
醫者心裡都有克服疑難雜症的渴望,更何況做不好沒過,做好了功勞無限。而且因爲有了長寧那個嚴格的隔離消毒護理法子,眼下看守隔離區的士兵們都沒幾個被染的,自己去了也不會有多大危險!
那名軍醫聽完長寧的囑咐,毫不猶豫的去外頭印了多份協議,帶着協議和藥物直奔邊關,在隔離區外穿好防護服,迫不及待的抱着玻璃瓶子進去救人了。
隔離區內又分了好幾個區域,將輕重病患和未感染的家屬分開。那軍醫帶着蕭乾給的手令,立刻命人挑出十個家屬尚在,目前藥石無效、看起來必死無疑的重病患。
他從白大褂低下掏出一摞協議,啪的一聲扔到家屬們的面前,道:“爺找到了一種新藥,但能不能治這個瘟病還難說,眼下是死馬當着活馬醫,姑且一試。你們要是願意呢,簽字畫押,爺立刻給你們藥。”
家屬們這些天眼睜睜看着親人要斷氣了,什麼藥灌下去都不起作用。知曉不但親人要完了,自己也很大可能被感染遲早也要死,心早絕望透頂,這時候聽說還有新藥,哪有不同意的?
他們立刻道:“人都快死了,還管什麼有效沒效,當是瞎貓碰着死耗子,有用是福氣大,沒用,咱們也絕不怪罪軍爺。”
“對對,軍爺快試吧,不管結果怎麼樣,都是命!”
家屬們一個個爽快的簽了協議畫了押,聲明不管結果如何,絕不怪罪他人。
軍醫收好畫押的協議後,打開了玻璃瓶,將裡面的藥液倒出來,給每個人都灌了一小碗。
反正都是重病號,不灌也是死,沒必要試驗有沒有人過敏了。
西北的疫情自然早傳入了內地,聽說北戎因此死了大半人馬,西蠻正在傾覆,鎮北和遼西都被波及……靠近西北地區的百姓們都嚇壞了,有能耐的都想往南方跑。
可南方在打內戰,閩王豎起大旗反新君,朝廷派兵去剿滅,竟然越剿戰火綿延的地方越廣,如今已經佔據了半個江南。
江北的魯王沒那麼厲害,一開始打了幾場敗仗,眼看要舉旗子投降。如今形勢突變,竟然齊王也也反了,強勢吞併了魯王,聲稱是新君毒死了先帝,要爲兄長討還公道。
齊王本是諸位藩王德高望重的一位,他一出頭,不少地區的官員紛紛響應。如今除了西北那一塊,大餘關內地區大致形成了閩王、齊王、與新君三足鼎立的局面,內亂嚴重,形勢風雨飄搖。
虧得北戎遭了瘟疫先亂起來了,不然若戎人趁機南下,這天下哪裡還有大餘的存在?
百姓們想到此,不少人忍不住感嘆:還是蕭世子忠君愛國啊,要不然憑他的兵馬實力,若有心何愁拿不下大位?
有這想法覺得蕭乾可以當皇帝的,不僅是外頭人,連鎮北軍的諸位將領們,也都蠢蠢欲動了。
於是,在一次全體會議,有人建議蕭乾:“世子爺和世子妃乃人間龍鳳,不該侷限於一個小小的西北,何不放眼天下?”
“是嗎?”蕭乾斜着眼看了看那名提議的將領,悠哉悠哉的道:“可是對天下,爺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什麼重要的事情?”下屬們不明白了,瘟疫並未擴散,北戎與西蠻如今自顧不暇,無需防範。難道,是又研製出什麼新武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