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深用力拽着樑忍冬,樑忍冬卻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低笑道:“丫頭,你就這麼不相信你老公嗎?”
“你不明白,我外公也很厲害的,你要是想贏,就難免會衝撞到他,我相信你肯定不會這麼做,可若是你不能全力以赴,就必定輸定了。”夏晴深緊緊蹙起眉頭,仰頭迎上他明亮堅定的目光,遲疑地道,“外公分明是在給你挖坑呢,你還傻乎乎地往裡跳啊?”
樑忍冬眼神無比溫柔地笑望着她,忽然朝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老婆,你這麼明顯地偏心你老公,你外公待會兒很可能會狠狠虐我的。”
夏晴深不由得一愣,小臉莫名地就紅了,“我哪有偏心你,我只是……只是看不慣外公欺負人而已……喂,我說你到底走不走啊?”
明明就是在擔心他,卻還故意裝作不在意。
樑忍冬忍不住笑了,漆黑的眸底劃過璀璨的星芒,“事關你我的未來,我怎能一走了之?別說只是個坑,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那樣淡定從容的微笑,那樣堅定不移的語氣,看的夏晴深頓時呆住,心跳也剎那間漏跳了一拍。
這個男人,認真起來的模樣,真不是一般的帥氣和霸氣。
樑忍冬牽着她的手,步伐沉穩地走回秦定邦的面前,笑着道:“老首長,晚輩特來請教,還請老首長手下留情。”
秦定邦直視着樑忍冬的眼睛,心裡暗暗思忖,沛霖說的沒錯,這個小子,果然是個深藏不露的。
心底,突然涌起一股久違的熱血,好似突然回到了那段鐵血崢嶸的歲月,整個人彷彿瞬間年輕了幾十歲。
一隻手依舊揹負在身後,另一隻手朝着樑忍冬輕輕地招了招,淡然一笑道:“小子,出招吧。”
其他人都自覺地退開,爲兩人的比試空出場地,眼睛卻都緊張地盯在二人的身上。
樑忍冬也沒有再跟他客套,摘下頭上的軍帽,轉身交給夏晴深,然後朝着秦定邦抱拳道:“老首長,請賜教。”
說罷,樑忍冬先做了一個帥氣的起手式,然後揮掌朝着秦定邦攻去。
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對於一竅不通的夏晴深來說,只能從姿勢上去欣賞,只覺得兩人一招一式都是那麼優美,心裡不由得感嘆,中國武術的博大精深。
而對於深諳此道的秦沛霖來說,看得就是一個心驚肉跳了。
樑忍冬英俊不凡,身姿修長,伸展開來,好似龍傲九天,躬下身去,仿若魚翔淺底。
輾轉騰挪輕盈矯健,劈斬撥挑內勁暗藏。
而秦定邦老爺子,雖然年事已高,病痛纏身,功夫卻絲毫沒有丟下。
一招一式從容不迫,攻守兼備密不透風。
兩人轉眼間已經過了七八招,眼看着就要到了約定的第十招了。
衆人看的都是緊張萬分,夏晴深更是暗暗握緊了拳頭,在心裡給樑忍冬加油。
可是卻又擔心外公的身體,生怕樑忍冬不小心傷到外公,真是左右爲難。
心裡不由得暗自腹誹自家外公:“倔老頭兒,一把年紀卻不肯服老,見到會功夫的人就手癢癢,外婆說的沒錯,這老頭兒已經走火入魔了……”
想到去世的外婆,夏晴深的心裡忍不住一陣黯然。
就在她思緒飄離的剎那,突然聽到舅舅秦沛霖發出一聲驚呼:“忍冬住手!”
然後,她就看到樑忍冬高大的身軀,突然朝後噔噔噔連退三步,然後穩穩地站住。
夏晴深急忙走過去,只見樑忍冬依舊面帶微笑,只是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你沒事吧?”夏晴深擔心地看着他。
樑忍冬搖搖頭,笑着道:“我沒事,幸好老首長手下留情啊。”
夏晴深又回頭去看秦定邦,只見老爺子依舊揹負着雙手,穩如泰山般立在原地,只是臉上的神情,卻緩和了許多。
“外公,你還好吧?”她剛剛突然神遊天外,完全沒看到場中發生了什麼。
但是依照她剛剛看到的情景,好像是樑忍冬輸了吧?
秦沛霖站在秦定邦身側,朝着樑忍冬暗暗豎起大拇指,臉上滿是歡喜和欣慰的笑容。
夏晴深更加迷惑了,忍不住拉了拉樑忍冬的衣襬,小聲問道:“哎,你究竟是輸了還是贏了?”
樑忍冬低頭看着她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秦定邦突然翻了個白眼,冷哼道:“死丫頭,你別得意,我今天只是被你氣的有些不在狀態,暫時輸給這個小子罷了。”
“啊?”夏晴深驚訝地回頭看着樑忍冬,“你真的贏了?”
樑忍冬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頂,嗓音低柔地道:“爲了你,我不能輸。”
夏晴深怔怔地看着他,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真的有點心動了。
這個男人,真好。
“小子。”秦定邦突然盯着樑忍冬,盛氣凌人地道,“改天,再陪外公我練練,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夏晴深微微一愣,然後急忙扯了扯樑忍冬的衣襬。
樑忍冬笑着朝秦定邦抱拳道:“是!外公,忍冬一定隨傳隨到。”
秦定邦這才捋着鬍鬚,露出滿意的笑容。
不遠處,夏展鵬面色沉鬱地望着這邊,心裡很是不悅。
明明他纔是夏夏的父親,可是,卻沒有人想到問問他的意見。
但是,他卻不敢有絲毫的怨言。
只因這些年來,因爲當年秦月嵐剛剛去世不久,他便迅速續絃再娶,而且很快便生下一子的事情,他在秦家一直備受冷嘲熱諷。
岳父秦定邦更是對他沒有過好臉色,讓他很是難堪,也漸漸很少來秦家了。
但是今天,事關他女兒的終身幸福,他不得不厚着臉皮過來。
可是他心愛的寶貝女兒,卻依舊對他不理不睬,好似眼裡根本沒有他這個父親,這讓他傷心不已。
難道,他和女兒的關係,真的無法再回到從前了嗎?
就在夏展鵬獨自黯然神傷的時候,秦沛霖突然哈哈笑着道:“這可真是皆大歡喜啊,靜元,快過來見見我的父親。”
樑靜元款款走到秦定邦身前,淡淡一笑道:“秦伯伯,您好,我是忍冬的媽媽,我叫樑靜元。”
“樑靜元?”秦定邦驀然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微微蹙眉,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心想,這個名字,怎麼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