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忠顯邀雲微玄汐他們一起去玩兒。雲微並不願意和韓忠顯這樣心機深沉的人扯上太多關係,玄汐皺眉的神色也表示他不想去,所以雲微就以要看書爲由,文文氣氣的推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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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忠顯便也沒再說什麼,只去和他母親一起,陪着常季氏坐了好一會才離開。
而這時候,雲微和玄汐才終於不用看書用功,來到常季氏的屋中。只是常季氏顯出疲意來,只讓胡慶帶他們出去轉兒,她則是要歇息歇息。
胡慶還惦記着拜菩薩要媳婦的心思,就言語撮着雲微倆人去那日尚不曾去的佛殿看看,雲微心知肚明的笑,看向玄汐,想問問他的意思。玄汐眼看着他自己腳下,並不理會胡慶的言辭,只淡淡的道,“我不去了,我還要看會書!”
“那我也不去了,我還要練今天的女紅!“雲微對胡慶搖搖頭。
胡慶裝着失望,心裡卻萬分高興,小主子不去,他就自己去,更自在更好不是。
回到自己屋裡,玄汐就又對窗看起書來。雲微則拿起小竹籮,細細的繡起一朵鐘形桐花來,這是她昨天夜時請常季氏幫她描的,雲微想着繡成了,就夾到信裡頭,給顏儒辰寄過去,讓他知道,她可是在努力的學着怎麼樣做一個古代好老婆的。所以儘管雲微內心並不是太喜歡刺繡這種磨性子的事情,但這次爲了顏儒辰繡,打起了十二分的耐性。
“噝-----“雲微猛的深吸一口氣,手指忙的含到嘴中,剛纔一個不小心,針又扎到了手指,真真是鑽心的疼。
玄汐聽到雲微深吸氣的聲音,放下書看向她,見她將手指含在嘴中,煙眉交在一起,就明白是怎麼回事情了。
“這種麻煩的東西,不要學它了!”玄汐把雲微放在膝蓋上的小竹籮一奪,用力放到一旁,眼盯着雲微白嫩小手,心疼的道。
雲微扁扁嘴,她自己纔不要學類,只是常季氏在這事上不退讓半分,說什麼女兒家,一定要會女紅纔好,以後也能博了夫家的歡喜。雲微知道,顏儒辰自然不會介意她不會女紅的事,就是顏姨,也不會介意,但是常季氏硬是要讓她學,她也沒法子的很。
只是她不好說是孃親逼迫才學的,便回玄汐道,“不學不成啊,那些大家小姐,哪個不是會縫縫補補,精於女紅的!好象不學會這個,以後嫁人了,要被看不起的!”
“他們家要是看不起你,我們就不嫁他!”玄汐咬咬脣,他說的“他”,自然是說顏儒辰。
雲微一怔,見他一副認真樣子,不由的打趣他,“那要是都看不起我,那我不是嫁不出去了!那怎麼辦啊!雲微纔不要當老姑娘!”
玄汐一挺胸,誓旦旦的語出驚人,“玄汐娶你!玄汐纔不會因爲這個而看不起妹妹!”他說這話,態度極認真誠懇,如墨玉的眸子裡,有這異樣的溫柔,臉頰則紅粉粉的,顯出他內心的羞澀來。他其實並不是太懂“娶”這個字眼是什麼意思。只是想着“娶”了雲微,他就能,更近的保護她。
他是沒人愛過的孩子,就連姑姑也在最後拋棄了他。只有先生,師孃,和雲微妹妹給他家的溫暖。他的內心,有着極強極極堅定的信念:守護給他溫暖的每個人,不讓他們受到半點的傷害。
雲微手捂着嘴,咯咯咯咯的笑起來,笑紅了臉,笑彎了腰,她想不到七歲大的孩子,會說要娶她!她想着要把這個有趣的事情寫到信裡告訴儒辰,讓那傢伙好好的緊張緊張。
“不許笑,我說的是真心話!”玄汐被雲微笑的又羞又惱,狠狠的小腳跺地。
雲微則咯咯咯咯的,笑的愈加厲害了,一個笑聲和一個怒聲,從屋子裡傳出來,傳向遠遠的桐花臺。
那裡,象徵愛情的桐花,正開的燦爛。
西慈廟的最後一天光景很塊就過去了。離寺回家的那日,韓夫人母子以順路爲由,一直陪着常季氏等人到知府府門前才笑着離開。而且實際上,韓忠顯留下了二人,看着常季氏等人實打實的進到府衙內,才離開。雖然韓忠顯在西慈廟中就已大半認定了雲微這次說的話是真的,但也要到屬下二人回報“她們確實進到了府衙中“,才完全信下雲微的話,可見此人的謹慎,到了何種地步。
雲微等人才進到府中,周管事就領着幾個下人迎上來,問長吁寒的,並說老爺公事忙,今天大早就出去了,留了話讓他轉告,說是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不用等他吃飯了云云。
因着宋氏後來態度很奇怪的轉變,時常的在自己院中不出門,她的二個丫鬟還有奶孃初時雷霆一般告戒他們誰是主母,但到後來卻也沒有什麼動靜了,所以府上的下人,漸漸的還是把風頭刮向了這位有孩子並且得老爺青眼的季夫人。因此,周管事的殷勤,雲微因曉得緣故,也就沒有怎麼驚奇。
常季氏讓綠兒小紅帶雲微玄汐回他們自己屋去,而她,則是由張媽媽攙扶着回正屋,周管事俯首貼面的跟在後面。
“我們走吧!“雲微對玄汐道。
雲微一進到自己的院子,就見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女孩恭敬的候在院中,一見雲微進來,小女孩撲通的跪地,口口聲聲稱“小姐好!”雲微驚了一下,但很快的想起她應該就是前幾日孃親從牙婆子那買來的缺門牙小女孩。
“起來吧!”雲微上前把小女孩攙起,小女孩低着頭,身子僵僵的,顯的有些緊張。
“我可不吃人!”雲微笑着,伸手牽起小女孩的手,“你叫什麼?”
“奴婢叫如水!”小女孩怯怯的回答,經過三天調教,她已經懂了規矩,她本名其實並不是如水,只是成了丫鬟後,本名哪裡換是她能奢望保留的。
“如水!”雲微反覆叫了三次,知道這個名字,應該是調教她的人取的。雲微本就心裡有些可憐這個小小年紀就被賣當丫鬟的孩子,所以問道,“你原本的名字是什麼?”
小女孩猶豫了片刻,如實回答,“許小朵!”
“小朵,小朵!”雲微雙手一拍,“如水,小朵,還是小朵好聽,你以後還是用原名吧!”說着,伸手又拉小女孩,“以後,你可就是我的人了,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好!我們做好朋友!好不?”
小朵的頭終是擡了起來,看向雲微的眼中,滿是感激意,她恩過一聲,重重的點點頭,心想着,就憑小姐依舊讓我叫許小朵,我就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而對於雲微來說,讓小女孩用原名,同情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雲微也有培養一個自己心腹丫鬟的打算。
進得屋,雲微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心裡覺得塌實了不少,她喝了口小朵捧上來的茶水,然後進到走向書桌,打算把近幾天的事情,寫成信給儒辰,但是當她走到書桌邊的時候,卻看到,桌面上,放着三封信。
看到信,雲微心尖一跳,整個人跟着熱起來。她慌忙上前拿起信封,信封上那熟悉的字眼映進她的眼,不是顏儒辰的,還能是誰的?
至平縣一別後,顏儒辰的近況,截止到上次顏滿來時。那一次,給常季氏的信中,也夾帶着他給她信,許是因爲夾帶的緣故,他寫的並不多,而且內容都是幼稚的記錄一天中都做了什麼,吃了什麼。只最後那一一句“ILOVEYOU”的英文,纔是重中之重。
雖然那封信裡不曾說到重點,但是顏滿給雲微的香水,卻傳遞了另外一條重要的信息---她的儒辰,開始“折騰”他曾經說過的夢想了。
這一次,他單獨給她寫來信,又會有着怎麼樣的消息呢!
雲微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拆起信封,看起信上內容來。
當那熟悉的字入進眸中,思念如髓,在骨子裡,深深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