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見林天突然墜落頓時大喜,徑直往林天墜落之處尋來。
待到了林天落地上空,卻見一黝黑青年正駕着馬車緩緩往潤澤鎮而去,其口中哼着小曲,神態優哉遊哉,卻沒了林天蹤跡!
“兀那小子!”七人見此情景紛紛落地,其中一男子面相兇惡,站在馬車之前,對着那駕車的青年大吼道。
黝黑青年若沒聽見一般,依然神色不變,口中哼曲,手中皮鞭連揚,打向身前馬兒,馬兒吃痛發足往那說話之人面前狂奔,那男子面色頓時爲之一變,眼中兇光連閃,便要暴起發難,卻被身旁一人攔了下來。
“這是回春堂的馬車。”攔阻之人在其身側對着馬車之上一處標記一指,在其耳邊悄悄耳語道。
男子一驚,頓時收功住手,抱拳連聲道:“在下不知回春堂在此公幹,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原諒則個,今日我等只爲尋找一名青年,還請回春堂藥師大人指點明路。”
其神態甚爲恭謹,說話卻不是對着那黝黑青年,乃是對着車廂所說。
回春堂救死扶傷,多被大陸武者推崇,且大陸藥師甚爲高貴,尤其回春堂首當其衝,回春堂內所煉製丹藥天下第一,不知道多少武者搶破了頭顱都自爭搶不到,若是在大陸有一位藥師朋友,那定是當可吹噓一生的資本。
“停車。”車廂之內傳出一道老者聲音。
七名武者聞聲心中頓時一緊,難道這是回春堂內哪位長老出行?方纔那名無禮之人心中更是忐忑,若是得罪了回春堂,那和得罪天下武者無甚分別,回春堂一粒丹藥便可讓武者瘋狂,若是拿出一粒丹藥讓天下武者取自己小命,那簡直是小菜一碟。
男子想到此處冷汗淋漓而下。
駕車青年收攏馬繮,口中希律律一陣,駕車馬匹頓時停住了腳步。
“扶我出來。”車廂之內老者聲音道。
青年忙棄了繮繩下車,對林立在側的武者們看也沒看一眼。
青年將車門打開之後,七名武者頓時垂首躬身拱手,以示尊敬,待老者落地之後未得老者出言,仍然抱拳躬身行禮。
“不必多禮。”老者呵呵而笑,態度甚爲和藹,讓七名武者心中稍鬆。
“你們爲何攔阻老朽去路?”老者見七人都站直了身子,這纔開口問道。
“尚老!”七名武者擡頭之後頓時有人認出了這名鶴髮童顏的老者正是回春堂的長老。
“正是老朽。”尚老面色和藹。
“回稟尚老,”一人面色陰鷙,但此時卻兀自強笑,讓人感覺甚爲彆扭,“我等並非有意攔阻尚老去路,乃是我等應朝廷號召,前往北海狙擊一人,但此人溜滑非常,自海內孤島逃到此地,但身負重傷,我等親眼所見其落於此地,但來此卻未曾見到其蹤跡,故而攔車發問。”
尚老面色凝重,緩緩點頭,半晌纔開口道:“你口中所說之人可是林天?”
“尚老明鑑,正是此人。”那人回道。
尚老點點頭:“此人老朽早有耳聞,但方纔老朽未曾見到此人,也許其重傷之餘逃到其他地方去了呢?”尚老口中說話,目光卻不經意間看向西側樹林。
“多謝尚老相告!”尚老的神情自然逃不過陰鷙男子的眼睛,當下不再多言,拱手與尚老告別,和身後衆人飛身往樹林之內而去。
“我什麼可都沒說。”尚老見衆人離開之後,面上露出笑容,搖了搖頭,看向身後趕車的青年。
青年點點頭,打開車門,將橫躺在座位之下的林天抱到了座位之上。
“怎樣?”老頭關切的問了一句。
“傷及臟腑,需要調養月餘。”青年開口道。
“雖然此次並未採得靈藥,但可救得此子也算是有所收穫了。”尚老呵呵而笑,“劉正,既然如此,林天這月餘便由你照料罷。”
原來這黝黑青年正是劉正。
劉正月前和尚老前往兗州的金元山山脈內尋找藥草,尋藥未果,下山之後取道西北,輾轉來到冀州境內,本打算前往冀州回春堂巡視查看一番,沒想到卻在半路之上救了重傷的林天。
“多謝尚老成全。”劉正抱拳領命,此次自己前往冀州回春堂尚有在此傳授醫道,指正煉丹之任,尚老只讓自己照顧林天,想來這些活計都被尚老包攬了。
“並非我成全於你,而是此子成全了自己。”尚老喟嘆一聲,“此子重情重義,雖然道聽途說其乃半妖之身,但老夫寧願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願相信別人的嘴巴。”
“其中定有緣由。”劉正將林天放置好之後,反手關上車門,亦也點頭。
“除了朝廷對其通緝之外,尚有邵家對其虎視眈眈,我在徐州聽聞林天當日殺了五虎之一,其後邵言慶與之決鬥又死於其手,後來朝廷竟然也插手了此事,將剩餘的邵家三虎一網打盡,邵家恨之入骨,拿朝廷無法,自有找林天晦氣,而朝廷對其不管不問,除了想借其手除掉林天,還有讓邵家發泄之意,雖然朝廷不怕邵家造反,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擁帝英明,天下太平乃世間百姓之福啊!”尚老一通感慨。
劉正雖知邵家發出告示之事,但卻沒有尚老看得深遠,聽完尚老分析,頓時恍然大悟。
尚老說完,坐到駕車之旁,道:“走吧!”
劉正忙道:“尚老還請移步至車內,車內尚有空置之處。”
劉正方纔安置林天之時已將尚老座位空出。
“你去將林天重新安置平躺,莫讓他傷上加傷。”方纔劉正安置林天尚老都看着眼內,“此地離潤澤鎮已經不遠,老朽也非太老,”說到此處尚老哈哈大笑,“去吧。”
劉正依言將林天重新安置,之後駕馬緩緩而去。
……
“我這是在哪兒?”次日林天悠悠轉醒,醒來之後只見躺在一處陌生房內,不由奇道。
“哎呦。”林天正要掙扎坐起,卻未曾想身後傳來一陣劇痛。
“你醒了?”劉正端着面盆入內,卻見林天掙扎坐起,連忙放下面盆將林天扶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兒?”林天見到劉正,更加奇怪,“這是哪兒?”
“說來也巧,我和尚老半道之上遇到你被武者追殺,你受傷落於我們車旁,之後我們就把你帶到此地來了。”劉正做到林天牀邊笑道。
“那幫武者沒有難爲你們?”林天見劉正雖然說的輕鬆,但想來兇險異常。
“沒有,藥師地位超然,走到哪兒都受尊敬,我們說沒見到你就是沒見到你,他們雖有懷疑之意但卻沒膽搜查。”劉正開始拆解林天身上繃帶。
“那就好。”繃帶綁在林天胸腹,林天伸平兩手,讓劉正好解。
“我這傷勢需要多久恢復?”林天感覺自己伸手之際甚爲疼痛。
“起初我幫你看了,尚需月餘時間,回來之後仔細幫你查看,卻見傷勢已比之前好上太多,想來之前是我看錯了。”劉正將林天繃帶除下,自面盆之內浸溼面巾,幫助林天擦拭後背。
林天后背之上赫然一道紫黑拳印,觸目驚心。
林天知道定是自己體質提升,已經有了很大的恢復能力。
“有勞了。”林天本想自己擦拭,但此時其手臂平伸都很困難,且後背之處就算自己未曾恐怕都難擦拭。
“莫要和我客氣。”劉正哈哈一笑,“我們回春堂還欠你錢呢。”
“劉兄莫要再提。”林天尷尬一笑。
“我說真的。”劉正正色道,“哪有武者行走大陸卻不需銀兩的?等下我便讓堂內夥計算給你。”
“算錢給我倒也不必,”林天大笑道,“幫我置辦些東西倒是真的。”
“都需要些什麼?我去讓人幫你買。”劉正將林天后背擦拭完畢,將面巾放入盆中,自懷內摸出一瓶丹藥,一粒拍碎敷於拳印之處,一粒讓林天吞下。
“綠色丹藥?四星丹藥?”林天拿着丹藥驚詫道,“這一粒需要多少銀錢?”
“問價錢幹嘛?反正從欠你的錢裡面扣,說多了怕你心疼。”劉正調侃道。
“得,我還是不問罷了。”林天一仰頭,把丹藥吞了下去。
“說吧,需要什麼。”劉正拿出新的繃帶,幫林天纏繞了起來——此處傷在後背,且傷者多需躺臥,若不纏繃帶剛敷上的丹藥恐怕還未來及吸收便都磨蹭到牀被之上了。
“最重要的就是一把長劍,其他……其他沒了。”林天伸平雙臂,想了半天,卻只想到武器,其他的自己還真的不需要什麼。
“行,我知道了,”劉正將林天繃帶纏好之後拍拍手上殘餘的藥粉末兒,“下午我便幫你買來。”
“還有一事……”林天嚅囁道,自己本不想說的,但若是不說又怕劉正把劍買來自己又不能用。
“林兄弟但說無妨。”劉正奇道,自己從未見林天如此扭捏,自從認識其以來都是豪爽直白,今個怎麼轉了性子?
“那個,我,我現在是武王境界,長劍需三星才堪其用,若是買來二星長劍只怕灌輸星力之後便要爆碎……”林天生怕劉正以爲自己炫耀,嚅囁說了半天。
“我知道,”劉正豪爽道,“你從御空自空中墜落之時我已知道了。”
林天這纔想起自己怎麼忘了這茬。
“你放心吧,買來之後保準你滿意。”劉正笑道,“回來之後我還要請教你如何才能快速晉級哪!”
林天鬧了個大紅臉。
……
第二天下午時分劉正纔回來,武器是大宗銀錢交易,劉正沒敢交給下人去辦,自己跑去了省城一趟。
“看看這柄長劍如何?”劉正之前陪林天去過鑄劍閣,知道林天上次買的款式,這次又幫他買了一把一模一樣的。
“嘿嘿,不錯。”林天接過長劍抽出來看來半晌,笑道。
“五星級。”劉正補充道。
“五星武器?”林天咋舌,這得多少錢啊。
“這是我能買到最好的了。要是需要更高星級的武器則需訂做。”劉正在房內桌旁自顧自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夠了夠了。”林天慌忙道。
“自己不會倒欠人家錢吧?”林天想。
“這個給你。”劉正似是突然想起,從懷內摸出一物。
“這是什麼?”林天奇道。
“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