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林鳶的計劃

九月中下旬的時候,風神祭典的各種活動便開始了,風之國都盛華街上摩肩擦踵,人頭攢動,無數旅人、風神虔誠信仰者專門趕到盛華來參加這五十年一次的盛大祭典。

林鳶看着街上一對對父母領着孩子逛街玩耍,心中不禁黯然,暗自期盼着爹孃能借這次祭典的機會來探望自己。她從出生在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和父母分開過哪怕一天,而這次已經和父母分離一個多月了。

在林鳶思念父母時,她的父母也極度思念着這唯一的女兒。

九月十五這天,林鳶正專心地在後花園西側練功場努力修煉,突然,家主派來僕人叫她去方府的前院。

林鳶懷着忐忑的心走上去前院大廳的路,剛踏進前院大廳的門口,只見兩個日思夜想的身影急切地走到她眼前,她懷疑眼花了,於是使勁揉了揉眼,再次睜開,父母微笑的面容仍在,這是真的!

“爹,娘,你們怎麼來了!”林鳶歡喜地叫着,不顧禮儀地跑到父親面前,緊緊摟住他的脖頸。

“咳咳,小鳶,淑女,淑女!注意禮儀,快點放手。”林秋生彎着腰板起臉,佯裝嚴肅。他很是思念女兒,所以等不及到風神祭那天就請了假帶着妻子到國都看望女兒了,順便呆到十月參加風神祭典。

林家娘子張杏娘“撲哧”一笑,道:“秋哥,你不能期盼野猴子一個多月就能進化成優雅的小淑女。”

“娘~~”林鳶嬌嗔道,放開父親的脖子羞愧地直跺腳。她只是見到父母太激動,一時間忘記了這不是家裡。貴族禮儀周到繁瑣,但缺少了溫情,她纔不要那樣對父母呢。

坐在上位的方家家主含笑看着他們一家團圓,聽到他們的對話後忍不住笑出聲來,“小鳶,原來你在家還有個野猴子的雅號。”

侍立在他身邊的方凌霄青澀冷峻的臉抽了抽,忍了好久終是勾起一抹笑。

“方爺爺,我娘非要這樣說我,我哪裡像猴子了?”林鳶下巴一仰,雙手插着腰傲然道,“猴子哪有我這樣可愛聰明,強大?”

方家祖孫倆心中若有所思,只是是不是想的同一個就不得而知了。

林秋生夫妻拜訪完方府,打算看過女兒就找個客棧住着。方家家主自然千留萬留,但一家三口都住在方府像什麼樣?如果女兒和方家長孫成了也就罷了,現在還不知道女兒心思,要是看不上方家長孫怎麼辦?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巴結方府賣女求榮呢!

而且據他們所知,最近無數外地人涌入盛華,方府家大業大,肯定有很多外地的親朋好友要來方府寄住,哪裡能隨便挪客院讓他們夫妻暫住?

“方伯父,小侄的妻姐就住在盛華,小侄夫妻拜訪完您老人家,晚些時候還要去她那裡看看。”說着,林秋生站起來,拱了拱手道,“妻姐早兩年就和內人約好,盛華舉辦風神祭典時,請我們一同參加祭典。”

妻子的二姐芸娘在夏湖鎮居住了九個多月就被她的丈夫派人接走了。這姐妹倆後來經常通信,甚至有了締結兒女親事的想法。

他們夫妻這次來盛華除了因爲思念女兒和參加風神祭典,也想順便讓女兒和外甥江子聰見見,看看比起方家長孫,哪個更讓她更喜歡。外甥他是放心的,就是方家長孫不知人品怎麼樣,這次見到了,還算滿意。

一個是祖輩的口頭婚約,一個是母親們都有締結兒女婚約的意向,只要沒有正式定婚,小鳶就有選擇的餘地。他們的小鳶值得最好的!雖然這樣對方家顯得很不厚道。

“秋生,你們都已經來了伯父府上了,伯父哪能還讓你們去別處住?現在盛華涌進幾萬外鄉人,客棧哪裡還有房?我方府這麼大,豈能還住不下你們夫妻倆?凌霄,去後院和你爹說,讓他快點整理出一間房,記住,要讓你叔叔嬸嬸住得舒服一點。”

方家家主對方凌霄揮了揮手,轉臉又對林秋生豪爽地道,“秋生,雖然你和俊熙從未謀面,但當年我和你爹約定,如果我們都生兒子,就讓兒子們結爲兄弟。你們就是親兄弟,兄弟住一個院中有什麼不可以?隨便住多久,不要客氣。”

方凌霄驚訝地看向祖父,沒有質疑這個決定,隨即退出去找他父親了。

林秋生遲疑了一會,雖然他對方家家主的體貼周到十分感動,對站在他身邊雖然有些冷淡但彬彬有禮的方凌霄印象也很不錯,但真住在這裡的話,以後提起小鳶和方家長孫的婚約他們怎麼好意思拒絕?

於是方家家主又好說歹說,像是看穿了方秋生的心思,重提了當初的承諾,林秋生夫婦抵不住熱情終於住下了,決定等第二天再帶小鳶去拜訪二姐張芸娘。

下午時分,林鳶領着父母在方府的後花園中欣賞美景。伺候林鳶的兩名僕人很體貼地在水亭裡擺了些瓜果便退下了,讓他們一家人說些體己話。

“小鳶,你在方府還住得慣嗎?”後花園湖邊的水亭中,林秋生柔聲詢問女兒,心中有些酸澀。

女兒離開他們還不到兩個月,他們再見女兒就感覺她拔高了不少,也懂事了很多,而她的成長的過程他們卻缺席了。他們實在是不稱職的父母,放任女兒在方家寄人籬下,被欺負了受委屈了也沒人訴說。

林家娘子張杏娘則坐在水亭中的石凳上,無比心疼地將小鳶摟在身邊,眼中閃着激動的水光。

“還好,方爺爺和張二奶奶都對我不錯,薛大奶奶有時候還送禮物給我。”林鳶回答道,偎依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肆意享受着母親的關愛。

“張二奶奶,薛大奶奶?”張杏娘有些疑惑了。方家家主稱呼他們侄子侄媳,但並沒有讓人帶他們去拜見他的女眷。

“張二奶奶是方爺爺的妾室姨娘,薛大奶奶是方爺爺的正妻。”

心中暗歎一口氣,林鳶很可惜地說道,“二奶奶原本是水之國的人,水異能已經達到地階了。她是方凌霄的親祖母,所以方爺爺讓她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這麼一個強大的女人,在年輕時必然已經是個無比出衆的人了,結果卻墜入情網,成了一個男人的小妾,從此幽居在那男人的後院中。

“哦。”林氏夫妻對視一眼,雙雙點頭。

“小鳶,你和那個方凌霄相處得怎麼樣?”林秋生有些憂心地問道。

他始終記得自家是平民身份,不會因爲方家家主稱呼他侄子,讓方凌霄稱呼他叔叔,自家就有資格和方家平起平坐了。窮不搭富,綢不搭布,如果不是想讓小鳶有機會進風之國最好的學院,學到他和普通學院都無法傳授給她的知識技能,他們夫妻根本不想讓她住進方家,更不要說履行婚約了。

小鳶沒有配得上方家的孃家,嫁人貴族世家一定會受很多委屈!

“一般般啦。”揉揉鼻子,林鳶很淡定地說道,“他雖然繼承了他祖母的性格,但更多的是貴族子弟的優越傲慢。”

“哦,你不喜歡他?”林秋生直白地問道。

張杏娘則很敏銳地察覺到女兒的心思,低聲問道,“你打算拒絕這樁婚約?”

方家家主在他們來拜訪時特地將長孫方凌霄叫出來招待他們,還介紹說方凌霄完美地繼承了風之族民和水之族民的優秀血統,是個百年難見的天才,前途不可限量。

見女兒點頭,林秋生很慶幸地說道:“幸好這樁婚約一直都是兒戲般的口頭婚約,還沒被外人知道。”真是對不住方家伯父了,雖然方家伯父對他們很好,但女兒的幸福更重要。

“明年秋季考試之後再說吧。”林鳶想了想,說道,“現在就說的話,方爺爺一定認爲我是小女孩心性,喜惡不定,說的話不能作數。”相處時間太短,沒人會認爲年紀還小她和方凌霄已經熟悉到知道對方不適合自己了。

雖然當時代表方家家主前來夏湖鎮的劉管家說得很清楚,如果不願意履行婚約,方家也不強求。但林秋生利用這個機會把小鳶送到盛華,多多少少有點利用方家的心思,所以道:“小鳶,在方家要乖乖聽話,儘量別給他們添麻煩。”至於人情,以後找機會再還了吧。

想好對策,他嘆息道:“如果考不上盛華中高級異能學院就去安林城的中級異能學院唸書吧。安林的學院長已經寫過信給鄧校長,同意提前錄取你了。”

“是,爹。”林鳶很平靜地點點頭。

這不是什麼特別意外的事,安林中級異能學院雖然在他們那很有名,但也只是個一個普通中級異能學校罷了,會提前錄取她這個在當地小有名氣的天才孩童很正常。而且,她一定要考上盛華中高級學院學習普通學院學不到的東西,決不灰溜溜地回去。想着,林鳶不禁握了握拳。

林秋生凝視着女兒雖然稚嫩但不符合小孩子沉靜的小臉,猶豫了一會道:“還記得你表哥江子聰嗎?我們明天找時間去拜訪你二姨媽好不好?”

想起江子聰就想起系統發佈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訂婚任務,林鳶皺了皺眉頭,道:“五年前他回盛華後,寄過幾次點心和禮物給我。”

江子聰比她大四歲,今年應該十四歲了,以他的資質和家世,現在肯定已經在盛華中高級異能學院上學了。

“喜不喜歡他?”摟着林鳶的張杏娘咬着林鳶的小耳朵問道。

“子聰那孩子聰明俊秀,天資極佳,娘和你二姨媽都希望我們兩家能親上加親。”她的二姐除了擁有美麗的容貌,還是一名深藏不露的風異能術士,所以江子聰自然會比一般少年優秀很多。

五元世界的人們跟前世的古代一樣也喜歡親上加親,但受過現代教育的林鳶堅信書上說的,表哥表妹結合生出的孩子很大機率會有缺陷。

於是聽完父母的話後,她連連搖頭道:“不要,表哥就是表哥!”

五年前她看不上的小屁孩,五年後,就算江子聰成長成翩翩美少年,再怎麼優秀,她也只會把他當表哥。她可沒興趣亂-倫,這點道德觀還是有的。

爲了打消母親荒唐的念頭,林鳶朝着林家娘子撒嬌似地扭擺着身子,低聲叫道:“娘,女兒才十歲,你就忍心讓別的男孩早早地將女兒拐走?”

見母親不動搖,她雙手一叉腰,道:“我決定了,我將來要招上門夫婿,回夏湖鎮侍奉爹孃。”這個世界只要足夠強大,女人就可以招婿撐自家門楣,而且某些特別強大的貴族女子還會公開養情人。

林氏夫妻聽完大爲感動,林家娘子張杏娘摟着林鳶不住地親吻她粉嫩的臉頰,口中叫着:“我女兒真孝順!娘不逼你啊,等再長大些再考慮這些。”

她自生下小鳶後就沒有再懷孕,一直遺憾自己沒有能替丈夫生個兒子,既然女兒想招婿,她怎麼可能不支持?但女兒還小,怎麼能保證現在的想法以後不會後悔,所以還是再長大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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