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葉天承到底是誰呢?爲什麼會讓尚家的人都那麼忌憚呢?
躺在被窩裡正出神,忽然被一陣電話的鈴聲打斷。
看了看來電顯示,正是安母,忙爬起來接電話。
“喂,媽媽!”
“以沫,你現在忙嗎?”那邊安母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激動。
“還好,不忙,怎麼了?”安以沫有些奇怪,安母這是怎麼了?
“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安母那邊呼吸似乎也比較急促,彷彿在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什麼事情?”安以沫有些奇怪。
“你爸爸明天就可以做手術了,醫院已經安排好了,也約到那個外科手術的專家了。”安母道。
“真的嗎?”安以沫的精神一下就似好了許多,正說着,門被推開,葉天承走了進來,安以沫也沒有理會。
“是啊,明天下午兩點,你爸爸就開始做手術,明天你一定要來啊。”安母很是興奮,聲音裡甚至帶上了一抹哭腔:“以沫,你爸爸終於可以坐手術了,希望明天手術會成功,這樣……你爸爸以後就能夠舒舒服服過正常人的日子了。”
“媽媽,你別哭啊,這是高興的事情,你哭什麼呀?”安以沫忙安慰道。
“對對,媽媽應該笑,我開心,我可開心了。”安母在那邊說道,安以沫也跟着笑了起來,可一抹自己的臉頰,也是滿臉淚水。
葉天承在那邊皺緊眉頭,猶豫了一下,又退了出去。
這種時候,他似乎不適合呆在這裡。
“媽,你好好照顧爸爸,我明天早一點過去。”安以沫見葉天承退了出去,就掛了電話。
她等了一會兒,葉天承走了進來,她道:“天承,明天我爸爸做手術,下午兩點,你跟我一起過去嗎?”
葉天承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裡的期待,他知道,如果自己要說去的話,她一定會很感激的,可是想起輪椅少年的話,警告自己,不能給她任何希望,於是,冷冷說道:“沒空!”
“哦。”
安以沫滿是失望,看了看葉天承,見他分外認真,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一臉失望的說:“那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電腦嗎?我想快點加班把策劃書做出來,明天下午就可以請假去陪着爸爸媽媽了。”
“嗯。”葉天承點點頭,漠不關心的樣子,往牀榻上倒去,閉着眼睛,似乎累極了,很快就睡了過去。
看着葉天承這個樣子,安以沫不禁嘆息一聲,轉身離開房間,往書房走去。
安以沫一轉身,葉天承就擡頭,往她那邊看去。
看着她失落的背影,葉天承心中莫名閃過一抹異常情愫……這情愫,竟讓他十分不安。
這一天安以沫加班加到很晚,晚上喝了一大杯熱水,矇頭睡了一覺,第二天天沒亮就起牀,簡單吃了個早餐,就往公司趕去。
去到公司的時候,除了保安還沒一個人來上班,她鑽進辦公室,開始埋頭工作,中飯也沒吃,一直工作到下午一點,才把那份策劃書全部做完,交到林經理的辦公室,道:“林經理,我的策劃書做完了,我爸爸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做手術了,我想請假。”
林經理似乎想說什麼,見安以沫一副急匆匆的樣子,就點點頭,道:“你去吧,祝你爸爸手術成功,身體早日康復。”
“謝謝。”
安以沫也沒多想,拿上包包,在公司門口打車,飛快的趕往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安母在病房門口來回焦急的走動,見安以沫來了,忙迎了上來,道:“你怎麼纔來?你爸爸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他說不見到你,不肯做手術,他說有事情要交代你。”
安以沫眼眶一酸,爸爸肯定是怕手術失敗,再也見不到自己了,心中更是內疚,道:“媽,對不起,我公司有急事,搞到現在纔過來。”
“別說這些了,快進去吧,你爸爸等着你呢。”安母嘆息一聲,說道。
安以沫點點頭,推門往病房走去。
病牀上,安父正一臉虛弱的躺在那裡,看到安以沫來了,忙綻開一絲笑靨,掙扎着從牀榻爬了起來,聽安以沫叫爸爸,點點頭,往安以沫的身後看了好幾眼,一臉失望的問道:“天承呢?他沒有來嗎?”
“爸,天承忙,沒有跟我一起過來。”安以沫走過去,看着安父,笑着說道:“爸爸,我來不是一樣的嗎?怎麼你喜歡女婿,不喜歡女兒啊?”
安以沫扶安父坐好,在他身後墊了一個枕頭,讓他躺好,努力隱藏自己的情緒,不讓安父看出什麼端倪來。
“不是!”安父搖搖頭,道:“天承這麼幫我們,雖然他娶了我的女兒,我得謝謝他。”
安以沫低頭咬了咬脣,沒有說話。
爸爸的手術之所以會拖到今天,就是因爲葉天承找了一個權威專家,要等人家排期,所以爸爸纔會到今天才能做手術。
“是啊,天承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安母也忙在一旁說道。
安以沫苦笑了一聲,道:“爸媽,你們放心吧,我會好好感謝天承的,現在什麼都別想,爸爸好好做手術,爸爸身體好了,纔是最重要的。”
安母點點頭,安父忙拉着安以沫的手,道:“以沫啊,爸爸馬上就要做手術了,要是成功了的話,那就最好,爸爸以後身體也許會很快恢復,可是要有個什麼萬一……爸爸有些話要交代你。”
“爸,你不許說這樣的話,你一定會成功的。”安以沫眼眶一酸,只覺酸澀無比,眼淚似馬上就要流下來了。
“爸爸也希望成功,可總有個萬一不是嗎?所以……有很多話,爸爸還是要好好交代你才行。”安父很是固執。
安以沫看了看時間,道:“那爸爸你快說吧,馬上就要做手術了。”
安父嘆息一聲,一雙蒼老的眼睛深邃看着安以沫,他的眸光深邃的轉動着,眸光在她的臉上留戀的轉動了一圈,帶着無限的不捨和深邃:“以沫,爸爸萬一……我是說,萬一要是怎麼樣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難過,因爲你還要照顧媽媽,要安慰媽媽,所以你一定不要難過,明白嗎?”
安以沫點點頭,死死的咬着嘴脣,道:“我知道的。”
安父繼續說道:“還有……天承是個好孩子,爸爸知道,這麼突兀的你們登記結婚,都是爲了爸爸的病,爸爸很內疚……但是爸爸雖然病了,腦子卻沒傻,爸爸看的出來,天承他不會辜負你的,不然爸爸就是個死,也不會要天承的錢,也不會同意你們結婚。”
“爸,我都知道,你別說這些了……”安以沫聲音哽塞,一臉難受的說道。
想起當初,她就算問姚子驍借到錢了,只怕爸爸也會不允許他們結婚的。
安以沫嘆息一聲,安父繼續說道:“以沫,爸爸若是醒不過來了,你要答應爸爸一件事,一定要跟天承好好過日子,年輕夫妻有時候難免會磕磕碰碰,難免會不均勻,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必須記住,夫妻是要相互扶持到老的,要好好珍惜,方能一輩子長長久久,明白嗎?”
安以沫心中嘆息,安父又怎會知道,其實她跟葉天承早已經約定一年後就會自動離婚,不過現在安父要做手術,安以沫自然不會違逆他的意思,當下就點點頭,道:“爸爸,我都知道,你就安心的坐手術吧。”
安父點點頭,看了看安以沫,又無比留戀的看了安母一眼,安母和安以沫眼淚都是不停的往下流,安父長嘆一聲,道:“以沫,爸爸還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有一件事情,爸爸一定要告訴你。”
安父的神色變得無比的鄭重,身後安母的哭聲也小了一些,不知道爲何,這種感覺,讓安以沫很不安,讓她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於是,連忙說道:“爸,你真有什麼話,就等到手術完了再告訴我,只有十分鐘,手術就要開始了,以後有的是時間,你可以慢慢告訴我。”
安父卻一臉正色搖搖頭,道:“不行,以沫,爸爸不知道手術到底會有多成功,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別的話都可以不說,但是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訴你。”
見安父這個神色,知道他說的事情必定是十分嚴肅的,如果不讓他說的話,只怕他真的沒心做手術,安以沫嘆息一聲,道:“爸,那你說吧。”
安父嘆息一聲,身後的安母竟也跟着一聲嘆息,安父一臉語重心長的模樣,對安以沫道:“以沫,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記住一件事情。”
安以沫點頭:“爸爸你說。”
安父道:“我跟你媽媽,都是很愛你很愛你的,不管你接下來聽到什麼話,以後……對你媽媽,你都要孝順,不然爸爸這次要是醒不過來,死也不會瞑目的,知道嗎?”
見安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安以沫愈發的擔心,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竟抱着一種想要逃避的心裡,可眼下,顯然是必須要等安父把話說完:“我知道,爸你快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