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漁注意到那些閃光燈,問,“明天,我們會上新聞報紙嗎?”她不喜歡這樣。
“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不。”)
一把黑色的大傘撐在她的頭頂,將她護地嚴嚴實實,慕郗城沉吟半晌才說出這句話。
他想讓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屬於他的。
可是依着他太太的性格,能陪同他一起出席慕威森年終的晚宴並致辭已經是很張揚。
他們一起向前走,果然又聽到嘉漁說,“結婚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何必人盡皆知?”
慕郗城骨節修長的指刮過她挺翹的鼻,無奈道,“依你,全都依你。”
嘉漁勾脣淺淺地笑,自傘下望着他湛黑色的眼瞳直接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左臉上迅速落下一吻。
“只有左邊嗎?”他貼着她的透紅的耳骨問道,“還有右邊……”
嘉漁伸手推拒開他後,突然又想到了現在是處在什麼情況下。
不敢再繼續這樣,索性將頭低下藏在傘底。
年輕的女侍者在將車鑰匙交到章理事手裡後,轉身看到這一幕,臉上也不自覺的浮起一絲紅暈。
章理事習以爲常,依舊感覺這夫妻兩個人實在太不注意場合了,身爲公衆人物如果不想上報紙完全可以不出現在大衆的目光下。
這麼肆無忌憚的親暱給媒體記者曝光題材,又隔天花費心思壓新聞。
最近慕董事長的心思,章遠是越來越猜不透了。
那把遮雨的黑色大傘收起來,慕郗城一把抱過她的腰讓她上車,隨身跟進的時候將車門隨手關上。
章遠撐着傘站在車外,沒有要上車的意思,此時一起出來的服務生女侍者的臉更是紅透了。
直接上車後就把門關上,裡面的慕董事長和他太太在做什麼?
太容易能猜測得到。
猜得到看不到,這樣的冬雨纏.綿夜,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隨着車窗半降,自裡面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車鑰匙給我。”車內的人開腔,他的嗓音顯得醇熟而沙啞。
章遠撐着傘向前走,對他說道,“今天雨一天都沒有停,路段不太好走,您和太太提前離場,還是由我來送比較好。”
更何況,慕郗城今晚有應酬喝酒。
似乎看透了章遠現在的心思,修長的指骨握緊車鑰匙,車窗內的人緩緩道,“我沒有喝多少,都是千尋在喝,等下將千尋和曼妮平安送回清苑。”
“好的,先生太太再見。”
章理事對車內的人躬身,然後禮貌示意地揮揮手。
“再見。”
道別完以後,將車窗升起來怕車內的嘉漁着涼。
“安全帶繫好了嗎?”
“已經好了。”
看着又要靠近的人,急忙將安全帶繫好的嘉漁對他應聲,她有些推拒他的靠近。
這人太過大膽了,剛纔一上車就那麼摟着她往她的頸子裡去親,完全不考慮後果。
見他太太垂着眼眸,白希的脖頸還是粉裡透紅的,他問她,“你就這麼怕我?”
“不怕,誰怕你。”
“恩恩,不怕。”
慕郗城迎合着他太太的語氣,完全敷衍。半晌後又猝然笑了,“不怕我阿漁逃什麼?是誰說讓我別這樣,回家再繼續……”
驀地嘉漁的臉紅了,想到剛纔因爲她主動吻了他,他直接抱着她跨坐在他的腿上,就開始不停地親她,讓嘉漁憂心忡忡,一時間沒有辦法才說出了那樣的話。
不敢看他湛黑色的眼瞳,盯着他手腕寶藍色錶盤上的水珠,嘉漁囁喏,“先回家。”
“聽你的先回家,再繼續……”
嘉漁:“……”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她說不過他,只能一直保持着沉默。
今天的雨下了一整天,雖說是冬雨,但是雨勢一點都沒有減弱。
相比他們今天黃昏出了清苑時候的淅淅瀝瀝,現在相反下得似乎更大了,擋風玻璃上落滿了已經泛黃的落葉,雨刷晃着揮開以後,視線才變得清明。
黑色的車輛啓動離開萬恆的商都會所,隨之匯入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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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慕郗城發了舒緩的曲子爲了能夠讓嘉漁感覺舒服一些,嘉漁記得自己的手機落在萬恆女洗手間的地板上,被慕郗城撿拾起來放入了口袋。
她伸手到開車人的口袋裡去摸索。
慕郗城一手放在方向盤上,注視着前方感覺到纖白小手的動作後,遏制,“慕太太,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我是沒有心思再開車的。”
嘉漁的手指頓了頓,只聽開車的人問,“想要什麼?”
“手機。”
“很無聊嗎?”慕郗城用一隻手掏出手機給她,又叮囑她,“坐車的時候,不要盯着手機看,不然頭會暈的。”
嘉漁將手機屏幕滑開以後,看到天氣顯示着:C市夜間,中雨轉大雨或暴雨。
這樣的天氣情況讓她瞬間蹙了眉。
看來章理事說得不錯,天氣狀況是不太好。
他們走得是C市的重要交通幹線,交通狀況一直都不是太好,她擔心雨天會真的堵車。
有時候真的是天不遂人願,在嘉漁祈禱着不要堵車的時候,偏偏這個時候真的有些堵車了。
這樣的雨天,會堵車似乎是在人的意料之中。
難得臨近年關要放假,只要能和他太太在一起,慕郗城不論怎樣都沒有煩躁的情緒,更因爲今晚公佈婚訊,總是中間出現了小插曲,他大體情緒上是愉悅的。
唯獨,就在這樣的雨夜裡會擔心嘉漁疲憊。
“累嗎?”等車子再一次排着長長的隊伍停下來的時候,慕郗城熄火越過車子中間的擋隔去摸嘉漁的臉。
看她一切都還算穩定,才隨之放下心來。
嘉漁的手被他握緊掌心裡暖着,她想了想,問慕郗城,“郗城哥,你知道這是什麼路段嗎?”
她對C市沒有什麼瞭解,慕郗城沉吟了半晌隨機回答她道,“會昌路。”
“嗯。”了一聲,嘉漁握着手機開始查最新的C市會昌路的路段擁堵狀況。
昏暗的車廂內,慕郗城怕她壞眼,將車內的燈光給打開。
纖白的小手在屏幕上來來回回書寫,慕郗城將頭湊過去看,才知道她是在查路段實況。
“囡囡,就這麼着急着回家?”
“嗯?”
她擡頭不懂他的意思,直到聽他漫不經心地來了句,“是着急回家再繼續嗎?”
“你……”嘉漁被噎了一下,低下頭繼續寫沒有寫完的‘會昌路’三個字。“這個時候還有閒心開玩笑,討厭。”
看她越是心急觸屏寫出的字越寫不好,慕郗城握着她的手索性去幫她,三個字寫好了,路況搜尋出來,慕郗城仔細去看。
本來很寬敞的車廂內,因爲男人的靠近,變得有些擁擠。
他在細細看最新的路況,嘉漁卻在盯着他的臉有些失神,這樣的雨夜,雨水落在玻璃上噼裡啪啦地做響。
他深邃的五官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輪廓分明。
“擁堵狀況因爲雨天有侷限,我們還要再繼續等一等……”
“要多久,……”
嘉漁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只因爲慕郗城驟然起身的瞬間,兩個人因爲靠得太近,貼得太近,嘉漁及腰散亂的長髮纏繞在了他擡手的襯衣釦子上。
“乖,別動,我幫你……”
嘉漁因爲被纏繞的髮絲只能靠在他的臂彎裡,讓他幫她將纏繞在袖口上的髮絲慢慢取下來。
這一刻,他們是靠得那麼近……近到彼此都能感到灼燙的呼吸,聽到他胸腔內強有力的心跳……
他的懷抱這麼溫暖,讓她依戀……
可是,偏偏這樣的纏繞在他袖口上的頭髮,讓她想到了自己曾經在他襯衣上發現了那幾絲淺栗色的捲曲的髮絲……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整整一天,可嘉漁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會頻頻想起這件事情。
那個將髮絲纏繞在他袖釦上的女人,是不是也曾經和她一樣靠得他這麼近,近到可以聽到他的呼吸,心跳,近到只要擡眼的瞬間就可以親吻他的脣……
什麼都不想再繼續想下去。
嘉漁不知道自己從哪裡生出來的莫名情緒,不論他現在的動作有多溫柔,她都不想再讓他幫她這麼解開纏繞的髮絲。
她不敢想一些壓抑在內心的念頭。
不該這樣,可是心緒有些失控。
不管是否會疼痛,嘉漁驟然推開慕郗城的瞬間,髮絲被硬生生的扯斷,讓她瞬間吃痛,咬緊了蒼白的嘴脣。
“囡囡,你着急什麼?”
因爲她突然的動作,慕郗城知道她一定是疼了,眼眶都泛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