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便不能回頭了……你確定?”
我回頭一看……裝扮令人咋舌....
烏黑靚麗秀髮,蓬鬆細軟,亦妖亦魔,一張臉白皙的猶如凝脂,一對眸子奪魄勾魂,讓人觸及的剎那,只能挪移視線垂至蝤蠐,可鎖骨下的兇器,聳如傲月,讓我....,又不得不把視線挪至身軀.....。
妖嬈嬌軀襲身緊緻鑲嵌着金邊的黑紫色蕾絲超短裙....與之遙呼相應蜿蜒曲奇之下,是兩條纖細修長的玉腿,玉腿上同色的黑紫色蕾絲長筒襪沿着精緻的腳裸,隱隱約約的鏤空花紋侵至大腿根部...。
臉上火辣辣的,短暫失魂後我強忍着收回目光,也只能用言辭來掩飾一下內心的慌亂。
“這不....是說好了嗎,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只能低着頭,生怕魘明月的挽留,面對這樣的溫柔,我內心原本強大的意志正在迅速的瓦解。
“我怕你忘了我啊!”魘明月第一次帶着哭腔衝着我嬌蠻起來。
這不曾有過,她性格大大咧咧的,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面,看來...是真的不想讓我走啊。
可是,這或許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了,我能夠從這個地方出去,找到我的埋骨之地,就能再回來,帶着魘明月,還有很多人一起離開。
但或許有另外一個可能,一個新的人生,未知的、迷茫的,有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想起自己的使命。
絢爛無比的彼岸花,金光飛絮漫天,我還是走了過去,說好了不回頭,可還是忍不住.....。
五彩斑斕的世界,漫天流光分不清是她淚,還是彼岸花的飛絮,她是那麼的美,美得令人窒息,令人無法呼吸。
“我不會忘!永遠不會忘!”
啪!如此美好的時刻,魘明月竟然老遠給了我一耳光!
我...剛纔那麼美好的世界頃刻間就崩塌了,我捂着臉火道:“臭女人!你要造反啊!”
魘明月抿嘴大笑,神情非常狡猾,玉指指了指我:“姓餘的,給你臉上留下印記......祝你光棍一輩子。”
我靠!好狠的女人啊!
我的故事也就是從二十歲開始說吧,之前嘛,也沒什麼好說的,從生下來臉上就有一塊胎記,還特別大,半張臉都是。
爲此我爸媽沒少操心,不過到了十二歲那年的時候,我爸出門帶回來一個道士,說是掉水裡被他救了。
道士在我家住了幾天,臨走送給我一枚掛件,吊墜是圓柱形的像水晶一樣的東西,說是若有機緣能化解我臉上的胎記。
胎記這東西,稍微小的時候,我還有幾個女伴,嚴格的說是女同學,而現在到了高中畢業,我終於明白顏值在這個世界上...其實決定了一切。
每當在我垂頭喪氣的時候,我媽總會說,兒啊,你註定會是一個大英雄!要知道英雄總是孤獨的。
蒼天吶,你就讓我做個平凡人吧!
哎,算了,人總要活着,今天是我去中研大學報到的日子。
我站在康美橋上,四周霧氣氤氳,擡頭看着若隱若現的蒼雲閣,低眸看了看遠處我媽揮動的手臂。
“走了!”我爸騎着三輪催促一聲。
兩個男人之間就沒什麼可聊的了,也沒那麼感性,到了站他就說了一聲:“有事打電話!”
我也乾脆地說一聲:“你慢點兒!”彼此無話,而我卻在上車一剎那回頭,看着他有些蒼老的背影,消失在人羣中。
有些迴盪的氣息被自己壓了回去,上了長途汽車。
端着票,屏蔽所有人看我的目光,走到七號,眼前一亮,運氣不錯,窗口竟然坐着個美女....。
白色的太陽帽束着捲曲的烏黑捲髮,一張精緻的側臉,瓊鼻上還有一抹的熒光。
和帽子一樣色調的白色體恤衫,裸露着白皙嬌嫩纖細的臂膀,目光朝下....淡藍色包着滾圓的牛仔褲,讓人微微心頭……一熱。
剛坐下來也就是我抽回目光的時候,她瞄了我一眼,非常迅速的轉了回去,同時把身體往裡縮了縮。
這種目光,我太熟悉了,但凡見到我的陌生人,都是一剎那的驚悚然後避之不及。
我倒沒自信認爲能夠和美女說說話什麼的,雖然心裡是很想……很想有個女朋友,到我也知道是做夢想屁吃罷了,眼下能坐在旁邊偷香竊味也不錯啊!
可就在司機師傅說了一聲繫好安全的時候,女孩淡淡說:“麻煩你讓一讓。”
我往後一縮,這姑娘繞過我,迅速地跑到後面去了。
耳邊傳來不知是誰的一陣笑聲。
把屁股挪到了窗口位置,感受着座位上那一絲餘溫,眼睛盯着窗外,內心裡長長吐了一口氣。
至於嗎?
不過呢,整個初高中我都是這樣過來的,所以..也習慣了。
當然啦,我也不是一無是處,我身高一米八,有個外號籃球小怪獸。如果不看臉的話,還真有流川楓的影子。
唉,純屬自娛自樂,如有雷同請節哀順變。
長途汽車沿着省道蜿蜒前行,目標則是百公里之外的太平市,時間沒多長,我是迷迷瞪瞪,聽到前面有個男的說了一些話,來了興趣,就把頭靠在對方的椅背上。
他說:老王真見過神仙,而且是仙女,長的可漂亮了。
和他同座的是個姑娘,好奇地問:真的啊?我怎麼不太相信啊!他肯定吹牛。
男的也跟着哈哈一笑:太平市就有,真的!我還聽他說這些仙人都來自一個神秘的地方,這些人到這裡來都是爲了歷練,要渡什麼情劫!
姑娘哈哈一笑,顯然和我一樣都沒當真。
神仙嗎?幻想的東西罷了,人們內心中對擺脫塵世寄託的渴望。
我初中那會兒真想成仙,可我媽說成仙就是嗝屁的意思……..。
到達太平市汽車總站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下了車擡眼一看,果然有少男少女舉着個“中研大學”的牌子。
大學的學長學姐看上去真不一樣,褪去青春多了成熟。
我屁顛顛的跑過去介紹自己:“學長,我是來報到的!”
七八雙眼睛看到我,都像是吸了一口涼氣,我最前面的學長淡淡道:“排隊!”
我走到後面,看到他們互視目光中的嫌棄。
傷心不?有點吧,但還是習慣了吧,安安靜靜待着,英雄......總是孤獨的!!
下午三點,我就基本上辦好了所有手續,也找到了宿舍,一開始只有一個同學,叫張浩宇,接着又來一位個頭不高顯瘦戴着黑框眼鏡的男孩。
他叫胡志華,到了五點,有個微胖的憨憨的叫王鵬的大男孩加入了我們的小集體。
沒幾天,就正式開課了,我們校長叫賈曉陽,在操場上一大堆的話,我也就不提了,好不容易熬到接近中午,班主任譚柏林帶着我們去了教室,安排座位。
陸陸續續的安排差不多了的時候,我不知道接下來出現的一個人會徹底改變我的世界。
這個時候座位基本上都滿了,只有我前面還空着一個,也就在這時候,她出現了,像一道光從天而降。
一張絕美令人窒息的的傾世容顏映在我的視線中,當她美眸擡起的剎那間,又恰好接觸到她目光的那一剎那,我竟然第一次出現了短暫的失魂。
那是一對猶如清幽瀲灩的碧波的眸子,夢幻到了極致,所有的言辭也無法詮釋和描繪。
當她走來,白皙如玉的容顏更是連教室都格外的明亮了。
而她,必然性地坐在了我的前面....。
可就在下一秒,我應該特別開心纔對,很無法預料的是,突然很失落,一種極度的壓抑感充斥的全身。
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她叫明兮月,這三個字印在心裡,後來吧,我終於知道我爲什麼不開心了,因爲帶上金箍的我動了凡心。
而這個凡心對我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愛到了極致,又無法得到,所以悲哀失落……。
好在多年的屈辱養成計劃,已經讓我心堅如鐵,這些極度的壓抑還有自卑心都被我嚥下肚子裡,沉到了心裡。
回到宿舍,他們三個人長篇大論囉哩囉嗦說着班上顏值以及追求夢想。
張浩宇哪壺不開提哪壺問我:“餘辰,運氣不錯啊,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這話如果是宿舍外的人說,我一定會覺得是在嘲笑我,不過在我們這個小團體貌似不存在,這些日子混的也挺熟的,他們都屬於沒有心肝肺的主。
我呢說出了心裡話:“那是!說不一定!”
哈哈哈!三人大笑。
時光荏苒、一晃十天,十多天班上的人逐漸建立了聯繫,但對於我,我和人交往是有些問題的,我小心翼翼,別人也小心翼翼。
我怕嚇着別人,別人怕上傷我的自尊心。
二十歲的人沒有太多的複雜,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所以我的圈子僅限於宿舍中的三個人,張浩宇、胡志華、王鵬。
今天是語文老師高陽的課,說到一半接了一個電話,然後有點急急匆匆離去,臨走說讓我們自習。
老師一走,大家都開始鬧騰了,聊天的聊天,打情罵俏的撒狗糧。
我同桌叫宋芳,長得一般,人挺隨和,她和明兮月感覺走的挺近,明兮月好幾次回頭我都在認真寫東西。
其實是裝逼,寫的什麼我自己都不記得。
我耳朵都豎着聽,什麼哪條街上衣服不錯、什麼題要去那個網站下載,什麼遊戲怎麼打....。
全方位多元化的交流。
今天的話題是有關於一款知名手遊。
就在我聚精會神之際,伸來一隻賽雪欺霜的玉指點點我的本子:“榆木同學,你說小喬到底好不好用?”
什麼叫懵逼,什麼叫白癡……直到....,宋芳抵了抵我:“明大美女問你話呢?”
直男很該死的,我說:“我不玩遊戲!”
......。
好好的開場白直接結尾,明兮月呃了一聲:“果然是個木頭!”
宋芳嘻嘻一笑:“我覺得小喬挺好,用得順手,要不現在來一局?”
大家都是自覺人,明兮月拒絕了誘惑轉過身去。
懊惱是當你幻想過某些情節,一再二再的幻想沉淪,可真的有一天發生後由於自己的愚蠢使得該有的情節不但沒發生,還朝着相反的方向前進。
比如你一直買一個號碼的彩票,而中獎的這一期你沒買。
這種懊惱還有悔恨有可能會延續一輩子......。
從沒想到下課之餘,明兮月轉過來將一張折起來的小紙條,放在我的本子上。
我裝作古井無波,實則都有可能是按住要跳出來的心臟,趁着四下無人,打開紙條,還放在課桌抽屜裡,看了看。
“木頭,我發現你人不錯,要不我倆談戀愛怎麼樣?”
十九個字,我看了半小時,確認沒看錯,白紙黑字。
原本壓下來的心臟狂跳,從陣陣漣漪再到波濤滾滾接着就是滔天巨浪。
但是,內心的雷暴沒有持續多久,在經過無數次的處理運算後,我更不開心了.....。
這一定是一個惡作劇!絕對不是可能!百分百!都說美女蛇蠍,越美的女人就越危險,我是很想擁有這樣一個女朋友,可不認爲這和現實有什麼關係。
八九成是她們女同學準備拿我尋開心。
所以,我把紙條揉成了小團準備再嚼一嚼的時候,不經意我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忘了同桌的存在,一扭頭渾身炸毛,我和宋芳淡淡的目光交織在了一起。
轟,血液膨脹,直達腦門迅速耳朵發熱,心慌的一米,我就是擔心這是個惡作劇,宋芳這人本來就挺喜歡嚼舌根,恐怕我馬上就要成爲中大最有名的癩蛤蟆了。
整整一節課我是心慌意亂,六神無主.....
直到下課鈴響了,正要打算倉惶而去,明兮月轉過頭來.....。
書上說回眸一笑百媚生!現在再看簡直就是輕雲蔽月,百花失色,銀河暗淡。
她口吐幽蘭,脣瓣微動說:“考慮得怎麼樣?給我一個回話!”
我耳朵嗡嗡的呆若木雞,竟然有了一絲視線模糊。
恍惚間,明兮月小聲道:“不說話,那就這麼定了!我做你女朋友!一會兒去食堂你請我吃飯!”
她怎麼離開的我都不知道,等我回魂,教室裡只有我一個人.....。
挺可憐的,竟然沒有人喊我一聲。
我調整了一下紊亂的思緒,按耐下所有的悸動,理性分析:“如果是惡作劇?她爲什麼這樣做呢?我沒有得罪過她呀?”
百思不得其解,多年來我已經是小心翼翼,內心實際上經不起一丟丟的摧殘,尤其是明兮月這樣的女人。
憑良心說,能找個像宋芳這樣的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我何德何能能去和明兮月談戀愛?滑天下之大稽。
只是,人性都經不起考驗,每一個人內心住着的那個影子都不是他本來的樣子。
其實我已經有了爲她赴湯蹈火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