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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的人還不能擅自動手,只能盡力控制住嫌疑人不將傷害範圍擴大,以防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逮捕犯人的事情還是要Y方親自來做。
等小方離去之後,餘亞民背靠在車椅裡,眉頭深鎖,深深的嘆了口氣。
警方根據現場留下來的蛛絲馬跡查探到兇手殺害被害人之後朝東邊離去,但往東一百米處便是一大片麥田,腳下的土路塵土頗厚,風一吹,完全掩蓋了所有的足跡。
線索到這裡算是斷了,只能等待下午的指紋化驗結果。
爲防兇手在周圍流竄再傷及無辜,不過十幾分鍾,一輛輛軍用裝備車呼嘯而來,後門大開,裝備齊全手持衝鋒槍的特種兵流利的下車,自動自覺的分佈開來,嚴陣以待。
而後邊跟着一輛小型越野車,餘亞民一看這車牌號心裡就是“咯噔”一聲,慌不迭的朝越野車小跑過去。
穿着迷彩服的司機從車裡下來,走到後座門前一個敬禮,拉開車門,“首長,到了”。
穿着黑色軍靴的腳率先踏在地上,蕩起的塵土蒙上鞋面,下一刻,男子從越野車裡走了下來,穿着一身迷彩服,身形修長挺拔,卻又有一股鋼鐵般的堅韌,很乾淨利落的平頭,一張刀削斧刻般的俊朗容顏,只一雙漆黑眸子如鷹阜般犀利冷沉,他的目光在四周環視了一圈,彷彿連空氣都凍結了。
“哎呦慕容首長您怎麼有時間到這裡來,這裡亂糟糟的,您還是跟我去局裡吧”。餘亞民雖說說的的話讓人感覺巴結意味挺濃的,但那神情正經的不得了,只看他的表情還以爲和朋友交談呢,不得不說他拍馬屁的功夫爐火純青,既拍到了點子上也不會讓對方覺得厭煩。
男子擡手,只一個動作就成功的令餘亞民閉了嘴,沉聲道:“上級委託我全權負責這起案子,所以餘局長、爲了你的烏紗帽,還是省點力氣吧”。
餘亞民臉上維持的笑意裂開一條縫。
面前這個看起來還不到三十的男子年紀輕輕的就是軍部老首長的一把手,前途不可限量,尤其是將軍部最重要的核心力量“火狐”特戰隊交到他的手上,在很多事情上享有特權,更何況他的背景,慕容家族、京都洛家……
早聽說這個慕容斂墨脾氣不好,最好嗆人,果然名不虛傳,但餘亞民可不敢將自己的不滿表現出來,這些混跡官場、軍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
“是是……慕容首長教訓的是,小人慚愧……”。
慕容斂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轉身朝被警力團團包圍在中心的奧迪車走去,聲音淡淡傳來:“將你們調查來的所有線索統統彙報給我,不得有絲毫隱瞞,否則下場……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公安局長能擔待的了的”。
餘亞民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快步跟了上去,“是……是,我絕對不會有絲毫隱瞞的”。
奇怪?今天天氣明明不熱,爲啥他額頭上的冷汗卻流個不停?
此時,小警員拿着電話朝餘亞民跑來,焦急道:“局長,電話”。
餘亞民接過電話,只聽裡邊一個嚴肅的男聲:“局長不好了,鄰村又發生了一起同樣的故意傷害案,死者剛被發現,也是繞道的私家車,四肢被分解扔在車裡,死狀悽慘”。
餘亞民臉色蒼白的掛了電話,慕容斂墨眸色淡然的瞥來。
嚥了咽口水,餘亞民看向慕容斂墨,聲音有些顫抖:“首長,鄰村又發生了一起同樣的殺人案”。
慕容斂墨眸色一沉,轉身上了越野車,沉聲吩咐道:“讓他們注意保護現場,避免引起現場民衆的恐慌心理,法醫、二隊跟上”。
餘亞民就見一輛越野車呼嘯着從自己面前駛過,揚起的塵土嗆了他滿嘴,趕緊坐上車子跟在後邊。
跟年下村的慘案一模一樣的手法,這是一輛奔馳商務轎車,車主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與程書記一樣四肢被分解扔在車廂裡,死狀慘不忍睹。
“死者名叫範書成,是盛世房地產有限公司董事長,他今天要到連市參加分公司的開業儀式”。
盛世房地產——餘亞民臉色又白了幾分,爲什麼今天出事的全是些大人物,他就是有幾條命也不夠賠的啊。
“兇手這次比上次更狡猾,連個指紋都沒留下,周圍也沒留下腳印,無從查起,只能等閔隊長過來勘查現場了,說不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對哦,餘亞民一拍腦袋,他怎麼把閔硯之給忘了呢?這個原先的京師刑偵隊大隊長几年來破獲了不少疑難雜案,堪稱警界的福爾摩斯。上級領導都對他讚賞有加,這次的案子自然要驚動他了,估摸着上邊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正在趕來的路上。
慕容斂墨微眯起眸子,“等閔隊長趕過來已經晚了,兩起案發地點相鄰如此之近,是否證明兇手就躲藏在附近?爲了防止更多的無辜者受害,從現在開始”。
眸底猛然迸射出一抹冷沉犀利的光芒來,斬釘截鐵道:“召集火狐一隊二隊,對方圓百里進行地毯式搜索,犯罪嫌疑人手法狠辣,初步診斷爲心理病態,搜索時須注意自身安全”。
話音落地,身後站着的警衛員“啪”一聲雙腿合攏,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鏗鏘有力,傳達着鐵血軍魂:“是”。
……
“隊長,終於找到森羅的老窩了”,簡菱直接推門而入,驚喜道。
喬心扔下手裡的書,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撈起椅背上的外套大步往外走去:“你們沒有打草驚蛇吧”?
簡菱搖頭:“沒有,森羅爲人狡猾的很,他防止Y方和我們的人找到他,竟然一直以來都住在民家的地窖裡,只是最近他手癢了,出窩殺了兩個人,這才被我們的人盯上,尋上了他的老窩,不過由於他殺了兩個Z國公民,Z國警方也在全力緝拿他,我們是自己出手還是借他們的手”?
喬心冷笑了聲,腳步不停,已出了別墅,南宮珊開着一輛白色的凱迪拉克停在門前,南宮闌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警察能相信嗎?他們抓到人絕對會交給Y方,更何況憑他們的本事能不能抓到還兩說呢”?喬心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簡菱也跟着坐進去。
南宮珊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垂下眼瞼,雙手打上方向盤,車子如離弦的箭般駛了出去。
“我們的人已經守在那裡了,隊長你不用擔心,這次森羅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簡菱看到喬心沉下來的側臉,以爲她是在擔心森羅的事情。
“小鈺那裡怎麼樣”?
簡菱愣了愣,立即回道:“隊長放心,鈺少爺絕對安全”。
“那就好”,只要保證小鈺的安全,她就能毫無後顧之憂的追殺森羅,但一想起森羅那身變幻詭異的秘術,心口就陰沉沉的。
她在南宮家族的藏書閣裡翻遍了所有典籍,卻沒有關於秘術的任何相關記載,即使有也是寥寥幾筆,根本沒有破解之法。
她不能保證這次能夠完全殺了森羅,但她至少要盡力,不能給他任何反撲的機會……否則依森羅的性子,等待她的就是鋪天蓋地的毀滅……
突然,一陣,猛烈的剎車聲,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喬心身子驟然不受控制的往前傾去,喬心身體往後一壓,背部撞擊在椅背裡,不自然蹙眉。
簡菱控制好身體,沉聲朝開車的南宮珊喝道:“怎麼開車的”?
“對不起,小姐”,南宮珊抱歉的說道,南宮闌看了眼前方的車屁股冷哼道:“小姐,這根本不怨珊兒,是那輛車子猛然從岔路里躥出來,擋了我們的路”。
喬心擺了擺手,淡淡道:“我沒事,快走吧”。
“這怎麼能行,竟然敢搶我們的道?活膩歪了吧,我們無所謂,只是讓小姐受到驚嚇,這是絕不能忍受的,珊兒,你可是拿過賽車冠軍的,給這些鄉巴佬長長見識。連小姐的車也敢搶”?
南宮珊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少女閉着眼睛像在休憩,沉靜的模樣對她們的言行漠不關心,雙手握上方向盤,腳下油門加大,車子一溜煙的就從原地疾駛而出。
看小姐的樣子,是生氣了嗎?
這個罪魁禍首,我一定不會饒了你們,讓她和姐姐剛來到小姐身邊就出亂子,哼,我別死你們。
“我靠,閔隊,旁邊這開車的絕對是個娘們,你看那磨磨唧唧的樣子,既然敢別我就拿出點氣勢行不了”,他也不甘示弱,猛轉方向盤,和旁邊的豪車玩調戲遊戲。
於是在本不寬闊的柏油路上就出現了這樣奇怪的一幕,一輛純白色的凱迪拉克和一輛黑色的大衆越野一個跑前邊,一個立馬追上,路就那麼大,誰也不讓誰,於是,悲劇就發生了。
“跨擦”一聲,一個衝勁往前傾去,喬心雙手撐着前方座椅,眉目已染上不悅。
“啊啊啊……簡直太可惡了”。南宮闌打開車門就朝前邊停下來的越野大衆走去,雙手敲着車窗,車窗下落,只聽到南宮闌的破口大罵聲:“你知道我們是誰嗎?連我們的路都敢擋,現在竟然還敢撞壞我們的車?你知道這輛車子有多貴嗎?就是把你老命賠上賣八輩子身也賠不起”。
陽光俊朗的男子摸了一把臉,看向面前氣的雙手叉腰,柳眉倒豎,卻不掩妖豔美貌的少女,邪氣一笑:“哎呦美女,我還沒找你索賠呢你到是迫不及待的上趕着,我管你那破車值幾毛錢呢?耽誤了我們辦公你們就是有八條命也賠不起,還知道你們是誰嗎?你知道我後面坐的誰嗎?說出來嚇死你”。
“小左”,車裡傳出一聲淡漠清冷的男聲,在這浮躁的兩人間仿似一道清泉流過,心兒微起漣漪。
“這件事你也有不對,像這位小姐道歉,不要耽誤了正事”。
男子不自然的咳了咳,眼神閃閃躲躲的瞥了南宮闌一眼,低聲道:“既然老大都開口了,那我就勉強給你陪個不是,也是我們老大善良,不跟你們計較,否則哼哼……”,威脅性的瞥過南宮闌豐滿的身姿,意味很明顯。
“你廢話再這麼多下次就別跟我出來了”,又是那個好聽的男聲,只是這次聲音已染上一絲薄怒。
南宮珊已不敢再去看後視鏡裡小姐的臉色,心裡替姐姐捏了把汗,她知道姐姐一向衝動,做什麼事情全憑一股衝勁,她們這次明擺着有正事要辦,姐姐竟然還腦子犯渾的和別人罵戰,她心裡也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呃……老大我錯了,你千萬不能趕我走”,前一個還囂張無限的男子立刻哭喪着臉哀求,南宮闌不禁對後座的人感到疑惑。
名叫小左的男子對着南宮珊冷哼一聲,腳踩油門就要離開,南宮闌冷笑道:“想走?沒門”。
雙手快速的伸進車窗裡一把奪過插在鑰孔裡的車鑰匙,一手快速抓住男子兩手,另一隻手反打開車門,用力一扯就將男子從車裡拽出來扔在地上,一腳踩上男子側臉,雙手插腰,居高臨下道:“給姑奶奶道歉”。
她速度太快,根本不容小左反應,一眨眼的時間他就從車裡到地上,還被一個女人用一個如此屈辱性的姿勢制服,聽了這話更是氣的臉色漲紅,但頭上的腳好似有千鈞重量般,他絲毫都動彈不得,剛纔被她扯過的手腕火辣辣的疼。
“小姐”,車門打開,從後座裡走出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簡短的平頭下是一張英俊的面容,眼神深邃,眉目淡然,眸底偶有幽深的光芒一閃而過。
“如果他有冒犯的地方我代他向您陪個不是,但我們趕時間,您能不能先放了他,等我們辦過事情之後,一定當面謝罪,至於車子的維修費”,轉目看了眼後邊聽着的轎車,蹙了蹙眉,沉聲道:“該我出的我一分都不會少,這是我的名片,您可以隨時聯繫我”。
南宮闌兩隻捏着男子遞過來的名片,睨了上邊的名字一眼,輕笑道:“刑偵隊大隊長,閔硯之”?
“不都說人民警察立法爲民執政爲民,可是竟然連名片都有了,嘖嘖……讓人民羣衆可怎麼相信你啊”。
男子淡然一笑,眉目舒展清然:“爲了辦事更有效率,那麼,現在你可以放開他了嗎”?
喬心透過車前玻璃看向前方立着的男子,如此熟悉的容貌風姿,呵呵,喬心雙手抱胸,悠然的靠回椅背,眼簾一掀,脣角一絲冷笑浮現。
閔硯之,在四年前洛茜兒從醫院樓頂墜亡之後,便一直緊咬着她不放,認定她就是殺害洛茜兒的最大嫌疑人,四年過去了,變得比之前更加圓滑了,原來仙人也會有墮入凡塵的一天啊,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要趕去案發現場吧。
你不是自詡神探嗎?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喬心對簡菱使了個眼色,簡菱會意,打開車門朝幾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