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算了,天道讓我算,我豈有不算的道理。”齊瞎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天道讓你算?”我見着他不明白,算命的是他,他想算就算不想算拉倒,跟天道有什麼關係?
“做我們這一行的,不是你想算就能算的,特別是到了我這個程度,有些人能算,有些人不能算,冥冥之中天道都會有啓示的。以後你如果學習了我門中秘法,你自然就會看到這些。”齊瞎子的聲音之中有些無奈的感覺。
我點了點頭:“你給他算了,他的結果呢?”
“結果。”齊瞎子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結果是即便我有意歪曲,他依舊好好的活着反倒是我,白瞎了一雙眼睛。”
我震驚的看着齊瞎子,齊瞎子慢慢的就開了口。
當年也就是七年前的事情,齊瞎子名聲已經顯赫,他立了一些算命的規矩,比如惡人不算就排在了頭一位。
但是那天晚上那個人竟然當場劫持了齊瞎子,齊瞎子的算命本事一流,但是防身技能卻不怎麼樣被擒之後被迫要給此人算命。
此人如今正處在膠着的境況,面前有兩條路可選,如果選對了就是飛黃騰達,選錯了就是粉身碎骨,齊瞎子堪破了天機知道了那個人應該選那一條路。
但是一旦他有了成就飛黃騰達,吃虧倒黴的就有很多正義之士了,所以他不惜違背門規以及自己許下的誓言選擇了後者。
沒有想到的是那人竟然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接反其道而行之,選擇了另一條道路,飛黃騰達不說還捅瞎了自己的一雙眼睛。
那個人更是把這件事情大肆在圈內宣揚,本來是想要毀掉齊瞎子的名聲,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齊瞎子的想也知道了他的爲人,所以反而推動了齊瞎子的名聲和人品的宣揚。但是不管外界傳揚的怎樣齊瞎子的內心卻是經歷了一番劇烈的掙扎。
“看起來不過是我自作聰明弄巧成拙,但是隻有我自己知道那個過程是多麼的痛苦,知道天道那種強大的意志碾壓下來的感覺。”
齊瞎子說道這裡嘆了口氣:“那種感覺讓我知道不管我怎樣的試圖反抗,既定的必然是既定的,即便我不說,也總會通過另一個角度另一種方法來實現,壞人不會得到應有的報應,而我卻會因爲忤逆而受到制裁。”
“怎麼會這樣,難道真的天道不公嗎?”我皺眉,光是聽他這麼說我就不想學了啊。
“天道公不公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那個人到現在依舊活的風生水起。”齊瞎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我不由的搖頭,齊瞎子看到我這個反應嘴角再次勾了起來:“你不想學了?”
我點了點頭,他卻笑着搖了搖頭:“不管你是不是願意,你最終走上這條路,就好像即便我想要反抗,我付出了一雙眼睛的代價卻依舊改變不了將要發生的事情一樣。”
“你的意思是即便我現在拒絕學習,但是我很快會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不學習這項技能?”我皺眉。
齊瞎子笑了笑:“難道不是嗎?”
他這麼一說我心中不由的一顫,確實啊,我本來是對齊瞎子不屑一顧的,但是郭安歌的話讓我對他有了全新的認識我忍不住想要來找他,但是我主觀上面也只是想要來找他算一算而不是找他當師傅,歸尚玄之前的阻止顯然也是有一定的感覺的,只是到了最後我們是拜他爲師。
再想想他當時跟歸尚玄的對話不難看出時刻都充斥着濃濃的宿命感,可是這種宿命感讓我心塞,就好像我和他時時刻刻都被籠罩在一個無形的牢籠中一樣。
或許不僅僅是他和我,這所有的人都因爲一個冥冥之中而被無形的操控着,好像天道手中的一顆棋子,無論如何掙扎,也反抗不了命運的那隻大手。
“這樣很挫敗。”我不由的低頭:“感覺沒有任何的意義可言,就好像即便是學成了,也不過是天道操縱的會說話的嘴,引導衆人按照天道既定的路線走下去一樣。”
齊瞎子聽到我這麼說,忽然笑了起來:“但是當你不能改變這個事實的時候,不如換一個想法。”
我擡頭,他笑了笑:“不管你說不說都會發生,那麼不如就想着提前知道的話說不定會有些防範措施甚至是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畢竟天道總有疏漏,而人也有無盡的變化契機。”
“你這樣做了?”一看到他這樣子我不由的揚起了眉毛,他點了點頭:“做些力所能及的,儘量不要讓事情看起來太糟,雖然是隻微末的一些小動作,但是我希望後續能夠帶來一個好的結果。”
“你還挺樂觀的,但是忠伯似乎就不這麼想了。”我想想忠伯跟我講的那些話不由的搖了搖頭。
齊瞎子笑了起來:“那是因爲他不知道天道並不是完整的,現在的天道就好像是一個剛剛蹣跚起步的嬰兒,存在着許多的動盪和不確定,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事實。”
他這麼一說我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天道循環不是恆古存在的嗎,怎麼會是蹣跚起步?”
“因爲新的秩序剛剛運轉,存在着巨大的紕漏需要不斷的經歷考驗和完善。”齊瞎子說着低頭看着我:“我想你已經知道了秩序是什麼了。”
“一知半解,但是秩序會經歷什麼考驗和完善?”這聽起來有點懸啊,秩序在我看來始終是一種看不見摸不着的存在於想象中的東西,這樣的東西因爲範圍廣泛,又沒有實體一直都是虛無而縹緲的,陡然被他這麼具象化,始終覺得有些問題。
齊瞎子笑了笑:“你可以帶着這些疑問來學習。”
他這麼一說我不由的皺緊了眉頭,想了想還是有些突兀的問了出來:“能算出我身體在什麼地方嗎?”
齊瞎子沉吟了片刻:“有些事情是需要你自己去發現的,在你擁有了足夠的能力之後,而不是現在。如果你一味的在不對的時間執着於這件事情,往往會以失敗而告終,不如省下時間和精力來解決眼下的事情。”
“可是沒有我的身體我始終不安心,如果有一天它被銷燬了那我豈不是就變成了真正的鬼了?”
我看着齊瞎子,做真正的鬼我已經沒有那麼排斥了,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身體,就好像李曉宇死後依舊執着於自己的身體一樣,我的身體可以消亡,但是它必須是在我已知的情況之下消亡,而不是莫名其妙的消亡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而且就那些記憶看來我跟我的身體還是存在着某種聯繫的,如果有人對的我身體不利的話,我總有一種我魂體也會受到波及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非常的不安,就好像隱藏在心裡的一個不*,始終懸着一顆心。
“你的魂體正常你的身體就會正常,如果真的擔心,就應該加速學習,也許你就很快能自己測算出身體的位置了。”齊瞎子緩慢的開口。
他這麼一說我眼前一亮:“我可以自己找到自己的身體?”
齊瞎子點了點頭,我想了想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昨天不來拜師,你會怎麼辦?”
我這麼一說齊瞎子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還不明白嗎?”他那一雙鬼眼好像兩點森然的燭火幽幽的看着我,我忽然就反應了過來:“如果註定要我來,即便是歸尚玄不同意,我一樣會因爲各種各樣的理由按時出現在拜師大典之上!”
齊瞎子點了點頭:“所以我們現在可以開始學習了嗎?”
他這麼一說我想了想點了點頭,按照齊瞎子的說法一切都是既定的,既然是既定的就只有先按照劇本走下去,至於後面會發生什麼,能不能有一些微末的反抗還是要具體問題具體對待了。
齊瞎子從抽屜裡面摸出了一本書遞給了我,我一看那本書很薄,上面是一種藍色線裝本看起來就好像古裝電視劇裡面那種秘籍一樣,上面有四個大字《星夢易卜》。我皺眉翻看了兩下,發現裡面都是文言文,頓時有些頭大的看向了齊瞎子。
齊瞎子顯然是看出了我的問題,隨手扔給了我一本厚厚的詞典:“自己翻譯,翻譯過了來找我檢查。”
我頓時苦下了臉:“怎麼還要自己翻譯啊,不能直接來個白話文版本的?”
“很多東西只有你自己去做了,纔會記憶深刻,而且這不正是你充分理解和學習的一個機會嗎?”齊瞎子懶洋洋的擺了擺手一幅你可以走了的樣子。
我看着書皺眉又看向了齊瞎子:“一般拜師學藝不是應該教很多東西嗎,怎麼我現在就是看這一本書嗎?是理論知識學完了,才能開始學習卜算之類的嗎?”
齊瞎子搖了搖頭:“一般的卜算技能都是應對於有實體的存在,而你現在是魂體,所以並不能學習。”
“不能學習卜算那這本書有什麼用?”我晃了晃手中的書非常的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收我爲徒不就是繼承他的衣鉢麼,如果最基本的卜算技能不用學習,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