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歸尚玄的規矩應該就是接受了乙方的訂金或者物品,就算是契約達成,就一定會完成所答應的事情吧。這個陳老大短短的功夫,玩出了這麼多的花樣,可見他的腦子轉的很快啊。
陳老大聽到歸尚玄的話似乎也感受到了歸尚玄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寒意,一個哆嗦就點了點頭。
“那完全體具體衍生辦法我不知道,就知道這完全體似乎分了三類,其中一類是被抽魂了之後,將魂體通過秘法變成那種只知道聽話的惡鬼一般的存在,而第二類就是那種不人不鬼的東西,那種也是抽魂,但是不同的是,那種要用的是身體,而魂體一旦抽出來之後,會直接被上面拿去加工,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就煉製成了一種水一樣的東西,給那些抽出來的身體喝下去,那些東西就會開始慢慢的有意識了。”
“那還有一種呢?”我看向了他,他卻搖了搖頭:“還有一種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也沒有見過,所以不好說什麼。
我不由的轉頭看向了歸尚玄,這已經有兩種了,每一種雖然沒有怎麼交手,但是他們明顯是處於受制的狀態,一旦脫離控制後果根本無法想象。
歸尚玄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我發現他對外人基本上一直都沒什麼表情,估摸着這樣更加不容易讓人看穿吧。
陳老大說完了之後歸尚玄久久不接話,他頓時就有些虛了,慌張的擡頭看着歸尚玄,歸尚玄這才微微轉動了眼眸看着他:“水煙身邊還有什麼人。”
陳老大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歸尚玄會知道水煙的事情,但是很快他估計就想到了歸尚玄的能力釋然了起來:“還有一個,但是我沒有見過,水煙對他的信任多過於我,而那些第三類的完全體都是他和水煙直接操控的。”
這真是拔出蘿蔔帶出泥,一個一個的,不過主要還是聽那個什麼水煙的吧,看起來這個水煙也是相當的厲害啊。我正想着呢,歸尚玄已經開口:“水煙不會把鬼哨交給你。”
他這麼一說,陳老大的臉色一僵,但是很快的他就自嘲了笑了笑:“是啊,在她眼中,恐怕也不過就是個棋子罷了,如今事發,她非但不救我,反而落井下石拋棄我。”
我心中一動,我們去c市查找鬼哨的時候,只怕他這邊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之前也說了,黑白兩道都在追他,水煙肯定是覺得他行跡暴露,樹敵又多,所以將他當做了棄子,他纔會咬牙躲到了這裡。
想通了這些看着渾身烏七八黑滿身屍臭的陳老大,我不由的搖頭,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想想陳老大之前的樣子,再看看他現在這樣子,人還是不要做虧心事的好。
陳老大自嘲着忽然臉色變的陰狠了起來:“既然她不信我,我扣了東西自然也是天經地義。”
“扣了東西?”我皺眉,陳老大冷笑了一聲:“她之前去找毒娘子要談什麼合作,結果人家毒娘子就看了一眼直接就送客了。她想要去偷,我就安排了人去偷,本來只是想要那降頭秘方,想不到秘方和哨子是放在一起的,所以一併就拿了下來。”
“也就是說鬼哨是無意間被偷的?”我一愣,他點了點頭:“當時那哨子一拿過來,看着黑漆漆的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不特別的話,毒娘子也不可能跟降頭的秘方放在一起,所以我就試着吹了一下,誰知道那些完全體就有反應了。”
陳老大說道這裡神色頗爲自得的樣子,我也算是明白過來了,陳老大買通了毒娘子的手下,那手下進去偷秘方的時候順便把哨子一起順了出來,陳老大發現了哨子能控制完全體就悄悄的留下來了:“也就是說,水煙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你有這麼個哨子?”
陳老大點了點頭,我轉頭看向了歸尚玄,只見他的眼眸微微的寒了寒,隨即低頭似乎是在想着什麼,而陳老大說道這裡,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的神色:“我以爲我拿到了哨子,可以支配完全體,可以隻手遮天,想不到反而落得更慘了。”
“人在做天在看。”我冷着臉看着他,想想那些死在他手上的性命,他這樣已經算是輕的了。
聽到我這麼說,陳老大卻笑了一聲看着我:“我從來沒有親自動過手,都是他們讓我幹什麼,我就下命令下去而已,我也不過就是個傀儡,只是看起來比較體面而已。”
他這麼一說我不由的皺眉,陳老大繼續開口:“我以前不過是爲了躲避賭債被逼跳河,想着一死百了,是水煙救了我讓我給她賣命,是他們發現我有管理才能,讓我開始管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聽起來是一方老大,實際上可不就是個體面的傀儡嗎?”
我看向了歸尚玄,歸尚玄看着他:“我可以保證你進監獄之後的安危,但是你要是離開了那個地方,就不屬於我的保護範圍了。”
陳老大聽到他的話忙不迭的點頭:“我打死都不會出來的。”儼然一副看到了希望的樣子。
歸尚玄直接轉身就走,我連忙跟上,陳老大也走了過來,但是歸尚玄猛然一揚手,那打開的門再次合上,直接將陳老大關在了裡面。陳老大先開始有一刻驚恐,直接伸手擋住了門。但是看到歸尚玄轉頭看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慢慢的坐了回去。
等到他回去之後,我看着歸尚玄,歸尚玄掃了我一眼:“還愣着幹什麼,去給黎健民打電話啊。”
他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來,結尾工作說是要留給黎健民的,連忙跟着歸尚玄飄了出去,找了家報亭給黎健民打了個電話。
沒過一會兒,就聽到一陣警笛聲響了起來,歸尚玄拉着我站在了電話亭的陰暗處,我們就看到黎健民帶着一衆警察衝了出來,率先衝下了下水道,沒過多久就看到他們押着陳老大走了上來,陳老大的臉上滿是如釋重負的神情。
歸尚玄眼見如此,轉身就走,我連忙跟了上去:“就這麼結束了?”
“結束了嗎?”歸尚玄冷冷的揚起了嘴角,我皺眉:“他被抓進去之後應該會招供出那個水煙吧。”
“不見得。”歸尚玄的聲音涼涼的。
“爲什麼!”我不由的一愣:“他已經覺得水煙拋棄了他,按照他剛纔的情況肯定是會把水煙供出來的啊。”這個時候,總不會再包庇水煙了吧。
歸尚玄冷笑了一聲:“他肯說也得有人信才行。”
我越發的鬧不明白了:“警察自然能分辨出他說的是真是假吧,怎麼會沒有人信呢?”
歸尚玄掃了我一眼:“水煙不是人。”
“什麼!”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按照人的辦案角度話,所有的事情只會認定爲謀殺之類的,就像第一類完全體他們看不見,只能通過哪些現場的屍體確認陳老大跟學生失蹤案有關。上次在地下室的時候,可以判定他可能還參與了碎屍案,而如今這麼一大堆屍體,自然可以聯繫到火葬場丟屍體的案子,但是這些裡面沒有一個是跟玄學掛上關係的,所以說,這就是人的辦案方式嗎?
“黎健民不是什麼都知道嗎?”我立刻轉頭看向了歸尚玄,歸尚玄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只有他一個知道,有什麼用?”
我一愣,看黎健民的樣子以爲他在警察局也是呼風喚雨的,想不到他竟然有這種孤掌難鳴的時候。
正想着只覺得眼前一黑,知道歸尚玄又用了乾坤大挪移,等到我恢復視覺的時候,已經到了乾坤巷的巷口,一切如舊.
我想了想還是看向了歸尚玄:“那這件事情算不算完結啊,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跟進?”如果按照黎健民當初說的,按照人的範疇來說,陳老大被捕應該就算是差不多了,畢竟水煙如果不是人的話,他們根本無從下手吧,應該會以陳老大來結案。
但是完全體真正的主使是水煙,這已經是人無法插手的事情了,那麼歸尚玄會繼續還是會放棄?而且……
我轉頭看向他:“你跟毒娘子的交易是什麼?”
歸尚玄掃了我一眼:“你倒是挺積極啊。”
“能學東西的時候當然要積極。”我撓着頭笑着看他。這一趟跟歸尚玄出來我也算是見識了不少的東西,甚至思考的方式和應對的能力也增長了不少,雖然一路上也嚇了個半死,但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現在越是努力,離我的身體就越近吧。
歸尚玄黑紙片一般的眸子閃了閃,隨即勾起了脣角:“幫毒娘子拿回鬼哨就是交易。”說着就往前走,我恍然大悟,連忙跟了上去:“但是那個降頭的秘方,還有水煙的事情以及完全體肯定是有關係的,你會繼續追查下去的吧。”
雖然以前並沒有跟歸尚玄一起行動過,但是我就是莫名的覺得他肯定會繼續查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