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鬧哄哄的,燈光五顏六色的打下來,閃閃爍爍的,晃得人眼花。紀相思興致缺缺,接了調酒師調好的雞尾酒,小口小口的抿着。
沈青梔倒是興致昂揚,隨着音樂節奏搖頭晃腦的抖肩膀。
坐了沒一會兒,開始陸陸續續的有人行過來同青梔搭訕。青梔不輕不重的笑着敷衍,不過兩句打發,依舊坐在原地沒挪地。
紀相思對這場面見怪不怪,繼續喝自己的酒。一杯酒抿的盡了,她推了推杯子,重新點上一杯,“再要一杯Grasshopper綠色蚱蜢”
沈青梔正在和方行過來的男人貧嘴,聽她又開始點酒,轉頭看她一眼,“這雖然是酒吧,你這喝的也太多了吧。”
紀相思轉過臉來,剛想回話,卻餘光一掃,掃到在青梔身邊的男人。
薄削短髮,眉毛細長卻不女氣,眼皮內雙,眼睛裡含着吊兒郎當的笑。
紀相思一驚,撇了給沈青梔的回答,轉問道,“你是陳數?”
陳數聞言看她,笑着跟她打招呼,“你好。”
紀相思哇哦一聲,趕忙從包裡翻出本小冊筆記本和黑色簽字筆順着吧檯推過去,“我是你的粉絲呢,介意給我籤個名嗎?”
陳數笑着接過,龍飛鳳舞的在筆記本上籤上名字,“我的榮幸。”
沈青梔回頭奇怪的看她一眼,“你什麼時候有他這麼個偶像了?”
紀相思把筆記本接過來收回吧裡放好,“這有什麼奇怪?又高又帥還能唱歌演戲,很多人都是他的粉絲啊。”
陳數聞言朗朗笑了聲,朝紀相思揚了揚杯,又向着服務員道,“美女的酒我請了。”
沈青梔撇他一眼,“不用了,三杯酒錢我還是付得起的。”
陳數偏頭看她一眼,一副你少自作多情的模樣,“誰說我要請你了,我說的是我美女粉絲的。”
紀相思趕忙狗腿道謝。
“。。。”沈青梔轉頭瞪她一眼。
陳數又朝着紀相思揚杯,紀相思趕忙回禮,成功的又被沈青梔瞪上一眼。
他卻好似很享受她的惱怒,笑着走了。
紀相思喝上一口酒,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沈青梔的不對勁,開口問道,“你怎麼好像很不見他啊,他不是跟你一塊拍戲嗎?”
沈青梔一語帶過,神色淡淡的沒什麼情緒,“我跟他不對盤。”
紀相思聽出她的敷衍,剛想再問,卻聽着酒吧的音樂換了,動感而搖滾。
兩人皆被吸引住,回身去看。
原來是開始跳舞了,
舞池裡已經下了很多的人,沈青梔眼睛發亮,伸手推了推一旁的紀相思,“跳舞去?”
紀相思自小同手同腳,身體很是不協調,莫說是跳舞,連大學軍訓排個隊操都四肢僵硬的不忍直視,用她自己的話來說,“若是她去學跳舞,那麼只有兩種情況,要麼她被舞蹈老師打死,要麼她把舞蹈老師氣死。”
聽着沈青梔相邀,紀相思只是搖頭,“算了吧,我跳舞跳不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去吧。”
聽她這麼說,沈青梔也不勉強,“那我去了。”
紀相思揮了揮手。
手揮完收回來時卻被沈青梔脫下來的黑色小西裝蒙了臉。
脫了西裝,沈青梔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無袖的緊身t恤,更顯得她腰細膚白,頸脖纖長白嫩,一張典型的瓜子臉白皙透光。
沈青梔是典型的氣質美人,樣貌雖好,但一身最好的是那像能變魔術一般把人視線引過來的氣場。舞池裡比她樣貌好的人也是有的,可收到的呼聲卻遠遠沒有她收到的高。
沈青梔撩了撩發,笑着眨了眨眼,透了些與她性感火辣身材不同的嬌俏,而後又轉了一個身,開始跳起舞來。
周邊呼聲陣陣。
紀相思看着她的模樣咂了咂舌,轉回身去繼續喝她的酒,暗罵了句妖精。
一杯雞尾酒又很快的見了底,紀相思怕後勁上頭不敢再喝,想點杯果汁緩一緩,眸光一掃,卻忽的頓住了。
靠近酒吧門邊,有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正扶着一個看起來似乎喝的爛醉的男人往外走。
紀相思定睛去看,皺了皺眉。
如果她的隱形眼鏡沒有壞掉以致於她近視看不清楚的話,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那個喝的爛醉的男人她認識。
並且,很認識。
正是她心心念唸的男神,晨曦大人。
她忽然想起沈青梔昨天跟她說的話。
現在的社會那麼複雜,潛規則那麼多,我可不敢保證他能拒絕一車爬上他牀還不肯走的人。
她腦袋裡再一次浮現一卡車性感模特跑到他面前求睡求潛規則的模樣,她打了一個激靈。
回神再去看,卻見着那兩個人快要出門了。
她趕忙喚來服務生,把青梔的小西裝交給他並吩咐他收看好,然後拎了包,迅速的往門外跑去。
出了門,外頭寒風陣陣的,吹在她身上,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晚上出門的時候她本來是想穿羽絨服出來的,奈何青梔強制性的要帶她出來並且強制性的要她聽從自己敢穿羽絨服便不帶她出門的威脅,因而,她現在身上只穿了一件日系風格的針織衫,配了一襲半身的麻布長裙,雖然套了一件長款的風衣外套,也比青梔的黑色小西裝配無袖T暖和的多,但在在寒冷的冬日,顯然是不夠保暖的。
一路坐車過來又很快進了酒吧,也是不覺得冷的,可這麼忽然一出門,寒風一吹卻是冷的夠嗆。
紀相思吸了口冷氣,也顧不上冷,四處環看着找那兩個人的身影,卻左看右看沒有見着。
她走上兩步細細看了四周,確定沒有之後,默了默,拔腿往停車場去。
他們不可能是走路來的,一定會開車。如果他們不是已經上車離開了的話,那麼一定是在停車場。
紀相思跑進停車場,果真見着晨曦被人扶着踉蹌往裡行,然後在一輛車前站定。
眼見着兩個人已經行到車旁,扶他的女人要開了車門把他扶進車裡,紀相思頓了頓,忽覺得不知從哪裡橫生出一股她十年前沒有的勇氣。
她快步跑過去,一把拉住了晨曦的衣袖。
他西裝袖邊有兩顆鉑貝的鈕釦,小巧精緻,扣面光滑冰涼,和他西裝料子一樣,落進她手裡,柔軟而冰冷,像冬天順流而過的泉水。
她聲音裡帶着快跑之後的輕喘,又有一點匆忙,“晨曦,你不要走。”
兩個人聞聲皆轉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