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庭楓見趙侑琳重新展露笑顏,臉上也禁不住多了幾分笑意,低頭抵住趙侑琳的額頭,啞聲道:“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就算是呂向天,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動你分毫,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
趙侑琳渾身一震,看着眼前之人認真到了極點的模樣,笑了笑道:“嗯,我信你。”
曾經,她以爲那種需要依附別人的女人很軟弱,可現在她才發現,她會那樣想,完全是因爲當時的她全然沒有可以依附的對象。
如今,這個人願意讓她靠,而她也願意偶爾依靠他,看着他爲了自己而努力,這樣的感覺其實也並不壞。
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你情我願,過於妥協可能會消磨掉彼此的個性,讓對方失去原有的刺激與心動,但適當的妥協卻能夠讓彼此更加的親密,更加的體會到對方對於自己的在意。
樓上的兩人暖流涌動,曖昧不已,樓下被拋下的衆人可就沒有這般好運了!
趙侑琳上樓沒多久,呂向天便同樣陰沉着一張臉走了回來。
那一臉煞氣的模樣看得所有人的心都爲之一顫,心中暗暗盤算着趙侑琳剛剛是說了什麼惹惱了眼前之人。
呂姝看着呂向天這幅模樣,知道趙侑琳和呂向天談事情談崩了,心下一喜,可轉念又想到趙侑琳身上的那樣東西,臉色微沉,對於這個和某人同名同姓的女人卻是越發的忌憚了起來。
好在呂向天生氣歸生氣,到底還是沒有因此遷怒在場的其他人。
只不過趙侑琳都走了,呂向天自然也沒有了繼續留下來的理由,跟蘇芮欣幾人簡單的道了別後,便帶着呂姝幾人離開了。
蘇芮欣這會巴不得他趕緊走,倒也沒有多留,只客氣的將人送到了大門口。
呂姝和呂向天一起坐進了車子的後座,呂思政倒是早有先見之明,直接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三人剛一落座,一股子沉鬱的氣息便在車內迅速的蔓延開來。
司機看似專心的在開着車,可若是細看便能發現他的腦門上盡是冷汗。
呂姝被這沉悶的氣氛搞得有些坐立不安,垂在身前的手下意識的抓緊了自己的裙襬。
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道:“爸,你剛剛……”
呂姝話還未說完,呂向天已經先一步轉過頭來,一雙眸子緊盯着呂姝,那裡面的冰冷令呂姝忍不住渾身一顫。
自從被呂向天接回之後,這人對自己從來都是輕聲細語,呵護有加,何曾對自己顯露出這樣嚇人的模樣。
呂姝心下一咯噔,對於趙侑琳的憤恨也多了幾分,直覺告訴她,呂向天對自己態度的轉變,十有八九,跟趙侑琳有關係!
“爸,怎麼了?突然這麼看我?”呂姝竭力讓自己臉上的表情不那麼緊張心虛。
呂向天就這麼看了呂姝許久,久到呂姝都要以爲他是不是真的看出了什麼之時,呂向天才收回視線,無悲無喜的問了一句:“你之前說,你從出世以後便沒有見過你媽,你媽把你留在孤兒院後更是不曾給你留下任何信物?”
呂姝臉色微變,很快的便明白了呂向天這話的意思,低聲道:“對……我沒有見過媽,更沒有從媽的身上拿到過什麼信物。”
呂姝說着停頓了一下,忽的轉頭看向呂向天:“爸,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難道說?”
呂向天緊盯着呂姝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些許蛛絲馬跡,片刻之後才幽幽道:“剛剛那位趙小姐,她脖子上帶着的項鍊……很像你媽生前帶着的那條。”
“什麼?”呂姝佯裝出吃驚的模樣,“媽的項鍊怎麼會在她的身上?會不會……會不會是爸你看錯了?”
呂向天瞥了呂姝一眼,沒有回答,呂姝也意識到自己失言,心裡暗暗叫遭,連忙改口道:“趙家也算是一個大戶人家,這趙小姐可能是從什麼地方跟人買的項鍊,爸你剛剛有沒有看清楚?若真是媽的那條項鍊,那……要不要把它重新給買回來?”
呂姝這話就像是一根刺,輕而易舉的戳中了呂向天如今最敏感的那個部位。
“我倒是想,可是那趙小姐並不願意割愛。”
呂姝蹙了蹙眉頭:“不願意割愛?她拒絕爸你了?這……這女孩子對於這類漂亮的東西總是沒什麼抵抗力,估計那條項鍊也是特別好看,趙小姐捨不得。不過……”
呂姝說着突然面容一整,眼底快速的劃過一抹殺意:“那趙小姐也太不識好歹了,爸你都親自跟她要了,她竟然還拒絕,未免太過不識好歹,不如……”
呂姝說完之後,呂向天沒有任何迴應,車內的氣氛霎時又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許久,呂姝才聽得呂向天回了一句:“這事我有分寸,你別插手。”
呂姝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低下頭去沒再說話,眼中卻是迅速的劃過了一絲殺意。
殊不知,呂向天將她的每一分變化都看在眼裡,眼中亦迅速的掠過一抹深思。
一直坐在前方副駕駛的呂思政聽着車後座兩人的對話,脣角緩緩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此刻的趙侑琳可不知道因爲自己這個小插曲,給呂家造成了怎樣的衝擊,她只是覺得鬱悶,自己難得才帶一次項鍊竟然就被人給惦記上了,還說是什麼故人……故人……
趙侑琳又不是真傻,一開始確實是有些氣憤,可等她反應過來,有些事情也就開始顯露出端倪來了。
呂向天說自己身上的這條項鍊和他的一個故人所佩戴的項鍊很相似,是託詞,還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的話,那……
趙侑琳的心突然有些亂了,雖然口口聲聲說不在乎,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真的說不在乎就不在乎?
那個女人……那個生下自己,卻不知是真的想要拋棄自己,亦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的女人……
趙侑琳糾結了,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發起了呆,完全沒有注意到小黎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