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額,就如同你看到的,這是隻會說話的狗,恩。”
說完,納德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說的,只能加了個語氣助詞,然後重重的把自己的頭上下搖動了一下,以此來讓眼前這個年輕人可以相信自己說的話,只不過,效果好像不太好。
“會說話的狗?這怎麼做到的,我從來沒有見到過會說話的狗。”加百列一邊說話一邊搖着頭,現在的他倒是口齒伶俐了起來,顯然是從剛剛的震驚之中開始恢復了過來,說話的時候眼睛也開始有意無意的瞟了瞟伊麗莎白,一副很想過去再摸一摸的樣子。
加百列之所以能接受的那麼快,那個女孩兒的夢是有很大原因的,在夢裡,加百列就知道那個女孩兒是跟這隻狗聯繫在一起的,自己也只有找到這個夢裡自己唯一見到過的東西才能再一次找到那個女孩兒,所以在那個時候,加百列就在潛意識裡,覺得這不是一隻普通的小狗,而是一個可以帶自己找到自己那個夢中女孩兒的關鍵線索了,這纔在伊麗莎白開口之後短暫的死機之後就這麼快的恢復了過來。
“怎麼做到的?”納德心裡不由的想到,這問題你叫我怎麼解釋給你聽,並且讓你明白呢?我是直接說這是上帝的傑作讓一隻狗會說人話,還是照實說,從伊麗莎白的前世今生說起,最後再告訴你這隻老狗今年已經兩千多歲了?納德自己想到這就打了個哆嗦,簡直是胡說八道。
可看着一臉求知的加百列,納德總歸還是要說點什麼的,這下面可是有十幾個精通武藝的人,還有兩個受過騎士訓練,成爲正式騎士的,這一股力量對於納德來說,還是非常具有威懾力的,雖然加百列看上去不像是一個會動粗的人,但是受了那麼大的刺激,他又是聖殿騎士團這樣屬於教廷的軍隊人員,納德對其的善意程度,實在不敢報過大期望。
這幾年,教廷對於歐洲的控制越發嚴厲了,甚至還成立了專業的巡視組在整個歐洲地區隨即抽查一塊區域,只要找到任何他們認爲的異端或者是異教徒,就會直接當着所有人的面殺死他死他們,根本無視當地貴族的意見,而現在在自己的面前,可是教廷三支最強大騎士團中的其中一支的力量,這些人要是不跟他們解釋清楚伊麗莎白的來歷,可沒什麼好事會發生。
難道讓伊麗莎白再使用一次心理暗示,納德心裡開始動起了這個念頭,可是轉頭一看,此刻的伊麗莎白根本就是一臉不想開口的大小姐模樣,納德也只能把這個念頭按了下去,被告都不想說話了,他這個律師還說什麼呢,還是等着被告自己去解決吧。
“加百列先生,或許這個問題您應該跟伊麗莎白小姐談一談,而不是應該詢問我這個照顧她的人。“想通問題了的納德趕緊把這個鍋甩給了一旁裝睡的伊麗莎白,然後趁着加百列準備說話但話還沒出口的時機,直接走出了房間,“啪“的一聲就把房門給關上,一個箭步就竄到了旁邊僕從的房間,留下已經開始在翻白眼的伊麗莎白和一臉惶恐的加百列留在了房間裡,非常的尷尬。
“呼,我可真不是一個擅長語言藝術的牧師啊。“
躲在自己僕從的房間,納德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氣,走到躺椅旁邊坐了下去,納德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個時候,他開始有點想念自己那些在魯格的弟子們了,起碼他們沒有那麼多困難的爲什麼會來問自己。
就像很多人以爲教士總是能言善道的,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勸人向善,把那些迷途的羔羊重新帶回到主的身邊,可是納德就偏偏不是這種類型的人,相對於那些佈道者,可以說他更加接近於大學裡的教授,是一個研究文獻,學習知識,最後創造屬於自己文學的學者。
所以說話這門藝術對於納德來說,無疑是個短板,就算他看過的書跟他的教堂差不多大,可是如何讓那些貧民聽懂自己講的話對於納德來說無疑是困難的,而對於加百列,如何把一個問題既簡單又有所遮掩的告訴給他,對於納德來說,也是困難的。
這就像是一個彈慣了陽春白雪的琴客,你讓他去彈一些下里巴人的曲子他也依舊會帶有陽春白雪的味道,納德就是如此,書讀得多了,讓他說話的方式也比較的歸於程式,很難講的通透,所以納德選擇了離開,起碼自己不在的話,對於加百列來說,能夠跟伊麗莎白直接交流要比跟自己說要好得多了。
至於伊麗莎白跟不跟加百列溝通,納德表示,自求多福吧,年輕人。
納德在二樓搞出的開門聲、關門聲、然後又開門聲,關門聲,一樓的提莫和蘭切斯特等人顯然是聽得見的,蘭切斯特還好,看了一眼樓梯之後就重新變回了原來的姿態,閉着眼睛,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
可提莫就不一樣了,自從加百列等人上樓之後,他的注意力就沒有從加百列等人消失的地方離開過,這一聽到關門開門的聲音,原本強壯的職業淡定瞬間就演不下去了,這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提莫實在是好奇的很,而且現在的提莫對於加百列,那也是一日三秋啊~~
可看了看蘭切斯特等人,提莫不得不放棄了自己這個年頭,有他們在,自己想要上去,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性,他們可不會因爲自己是女生就放自己離開的,看着那個樓梯,提莫的眼中閃現的,是一種叫做相思的東西。
他現在,就已經開始想念起那個天使一樣的人兒了。
原本納德的房間此刻有些緊張,加百列沒想到看上去年紀頗有些高的納德能夠跑得這麼快,一溜煙就連開門帶關門結束了所有的程序,把他們兩個留在了房間裡面,導致加百列嘴邊的納德兩個字都還沒念出來,人就已經無影無蹤了。
加百列是不想直接面對伊麗莎白的,畢竟跟一隻狗講話,這實在是一件很天方夜譚的事情,不過這個時候,加百列總不能在找到了那個女孩兒的線索之後離開,這也是加百列做不到的,他的內心之中已經認定了,那個女孩,一定要找到。
這讓他只能硬着頭皮走到伊麗莎白的背影,腦子裡面不停的回憶着以前自己的媽媽在自己睡前給自己講的那些童話故事,諸如青蛙王子之類的,反正只要是自己所能夠理解的動物講話,加百列在腦海中全部過了一遍,然後把眼前的這種現象就當做是童話故事,這才讓他的恐懼略微減輕了不少,慢慢移動腳步靠向了伊麗莎白身邊。
只不過加百列是能靠近伊麗莎白了,可是剛要開口,他就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了,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眼前的這隻小狗的名字呢,而其他的事情,他就更不可能知道,總不能自己以開口就詢問那個女孩兒吧,雖然加百列很想這樣,但是他的性格實在是做不了這種事。
在動作上不要臉還行,要是動嘴,加百列可實在有些苦難。
“那個,小姐,我現在能跟你說一說話嗎?”
加百列不說話,伊麗莎白就更不會說話了,生命能量的缺失讓伊麗莎白很需要在晚上的時候多休息來補充,這就讓她一到晚上的時候就會變得比平常的狗要困頓的多,很容易就會沾着枕頭就着,更何況伊麗莎白自己在面對加百列的時候,那種奇怪的感覺總是忽隱忽現的,讓伊麗莎白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感覺十分不好,這讓伊麗莎白更不想說話了。
所以,憋了半天,加百列也就只能自己開口先說話了,說的也是極度沒有水準,跟念課文似得,沒有什麼起伏和磕磕絆絆的,更主要的是,加百列說完了話,伊麗莎白也沒有接着加百列的話說下去,而是一副好像真的睡着了的樣子。
加百列等了會兒,也沒聽到伊麗莎白回覆他的問題,就繼續開口問道:
“女士,請問我可以跟您聊一聊嗎,我這次來就是爲了拜訪您的,希望您能幫助我一件事。”
俗話說得好,一回生二回熟,自認爲不要臉的事做多了也就不覺得不要臉了,此刻的加百列就是如此,說話的時候也順暢了許多,即便伊麗莎白依舊沒有迴應他,可加百列這時倒是放開了膽子,開始不停的說了下去,準確的說,是在自說自話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時古人對於兩個相愛的人在離別之後的描述,而異地戀的痛苦,想必更容易讓人們理解這種痛苦,何況加百列是單相思外加網戀呢?而且這網戀還是視頻通話,甚至只有一次,剩下的都是回放,這讓加百列心中何止是一日三秋,都一日三十秋了。
這下見到了自己尋找多年的線索,怎麼可能不羅嗦呢,要不是伊麗莎白現在是條狗,估計加百列能直接抱着伊麗莎白然後說上三天三夜自己那些日子裡的想念,對她的愛慕了,雖然加百列也就只經歷了三天的單相思而已。
“你爲什麼不說話啊,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你叫什麼名字,我應該稱呼你什麼,小姐,女士,夫人,還是天使,德魯伊?”
“你是通過什麼地方說話的,爲什麼其他的狗都不能說話的?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加百列一個比一個沒有什麼營養的問題通過他那張嘴不停的傳進伊麗莎白的耳朵裡,只不過加百列卻並沒有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無聊,相反,他覺得自己的每一個問題都很有意思,看着伊麗莎白的背影,面對着一隻全身都是迷的狗,再加上這隻狗還跟自己的女神有關,加百列就算是問一百遍“你吃飯了嗎?”都願意。
可伊麗莎白是越來越不耐煩了,她只感覺到自己全身的毛都要炸裂了,整個身體雖然她的肌肉不停的擺動,簡直就像是得了帕金森似得,還好伊麗莎白的毛夠多,不然要是被別人看到,估計以爲這隻狗快不行了。
伊麗莎白倒不是因爲加百列的問題而被搞煩了,而是加百列每說一句話,伊麗莎白的心臟就像是受到了那聲音的蠱惑一樣,連她的心臟跳動頻率都好像被改變了似得,加百列說的越開心,伊麗莎白也無緣無故的替加百列開心起來,加百列說的越快,伊麗莎白的心跳就越快,這讓她身體的溫度都有些上升了。
“這傢伙是會念魔咒嗎?爲什麼我的身體會因爲他的聲音而改變?”
伊麗莎白對於這種現象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那次心理暗示之後,加百列的腦袋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被伊麗莎白給看光了,對於加百列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事情,伊麗莎白可以說要比加百列還要清楚,自然知道這是個三觀端正,沒有不良嗜好的三好學生,至於什麼魔咒之類的東西是什麼都不會的,放在喬納斯的時代,都可以直接成爲白蓮花的代言人了。
這麼清楚的瞭解一個人後,卻依舊想不通自己的身體爲什麼會因爲加百列的聲音而癱軟,這讓伊麗莎白就陷入了一種矛盾的邏輯裡不可自拔,最後,伊麗莎白乾脆直接站起來抗議的方式來終結加百列的廢話。
這就是伊麗莎白的性格,當一件事在思考過後還沒有結果的時候,那麼就把這件事直接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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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伊麗莎白,你可以稱呼我爲小姐,至於我爲什麼會說話是因爲我想說話,我爲什麼不願意跟你講話是因爲你自己就已經開始在自說自話,好了,你的問題都已經回答了,現在,你到底要問什麼!”
“我要問的是你跟我夢裡那個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伊麗莎白髮泄式的把剛剛加百列問的問題一口氣全部給回答了一邊,語速超羣,在短短的30秒時間內就把這段話給講完了,說完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狗的習性,還吐了吐舌頭,然後再縮了回去,等着兩個圓滾滾的眼珠子,惡狠狠的看着加百列。
可卻沒想到,伊麗莎白剛說完,加百列只呆愣了幾秒鐘,然後就在認識到伊麗莎白開口跟他說話的這個現實後,一口氣就直接把自己心裡想問的問題給問了出來,臉紅的很,一臉的期待,等待着伊麗莎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