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板居然沒有把他的表弟送去醫院,而是把他安置在一間偏房裡。我進門的時候,蟲蟲還沒回來,棺材板很專業的把嚴在受傷的身體包紮了個嚴實。看來這老小子真的傷得不輕,面色蒼白的躺在牀上動彈不得,只是從我進門之後眼珠子一直盯着我看。
“怎麼回事?”我有些急躁了,對待棺材板的語氣向來如此。
棺材板沒有說話,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出了房間。看來他是有什麼東西給我看,也許是嚴在在後山有什麼發現!
另外一間偏房,進門就看到陽炎端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盯着房間裡的柱子。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看到柱子上綁着一個人,額頭上還貼着一道黃紙紅字的道符,看上去活像個坐着的殭屍,只是那人穿着的不是清朝官服,而是一身運動裝束,身材也十分的高大,那低垂着的頭顱和正好遮住臉的道符讓我不能馬上看出他是誰,不過端詳了一陣我感到一陣寒意從背後竄出。綁在柱子上的那人,不就是我那個對頭張達嗎?!
“爲什麼他在這裡?”我腦子裡很快想到了上一次陽炎被附身的事情,但是當時的情景跟這不一樣,難道是嚴老頭使出了什麼法術?
“現在還不清楚是不是附身,但是據嚴在所說,不像是上次的那種巫術。所以用了鎮魂咒,把魂魄封存在他的體內。”棺材板的語氣裡不帶任何情緒。
“可是這樣會對事主的身體有傷害吧?甚至有可能會影響到他本身的魂魄吧!?”我隱約感覺到棺材板這麼做對張達會有很大的傷害。
“不……”陽炎說話了,聲音裡夾雜着恐懼的顫抖,“這是張達本人,這是我們一直打交道的那個人,你難道感覺不到嗎?魯作?”
聽了陽炎的話,我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張達的臉,確實,上次我進到陽炎的房間時,確實能夠感覺到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可是這次就是看到了張達本人我也完全沒有察覺到他被附身。感覺和他在椅子上睡着了沒什麼兩樣。此時此刻,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真想不到,張達跟我們一直那麼要好,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陽炎似乎已經承受不了這一系列的變化,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了。
“陽炎,別想太多了,會好的,都會好起來的。”我安慰着已經處在崩潰邊緣的陽炎,其實我的心裡何嘗不是已經快要抓狂。
“魯作……”張達似乎聽到了我說話,“你小子爲什麼綁着我?”
我本來打算揭開那張符,看看張達的眼睛。但是看到棺材板的阻攔,我只好作罷,走近了兩步跟他談話:
“你小子還記得怎麼回事嗎?還記得怎麼來這裡的嗎?”
“不就是那一百塊錢的事嗎?至於嗎?輸不起就別賭!混蛋!”張達還是那麼沒心沒肺的瞎吼着。
“閉嘴!!”看着棺材板那狐疑鄙視的眼光,我有些慍怒,“問你什麼就好好回答!別扯些沒用的!爲什麼襲擊嚴老頭!?”
“哈哈哈哈……”一陣大聲的狂笑從張達的嘴裡傳出,那聲音震耳欲聾,“那老傢伙果然是跟你一夥的!還有那個附中的學生,還有那個孩子!你們以爲你們真的能瞞天過海嗎!?”
這就算是招供嗎?太高調了吧?
腦子裡雖然這麼想着,但是我仍然不太相信他就是兇手,這一切來得太順利了。
“回答我的問題!爲什麼襲擊嚴在!還有!告訴佟桐現在的下落!”我大聲的質問着,而陽炎此刻正痛苦的抱着頭,情緒依然崩潰,棺材板把他扶了出去。
“告訴你那個孩子的下落?哈哈哈……”張達又笑了,“我怎麼記得當時你答應了不再追查案子,等我的計劃完成之後,那個孩子自當奉還嗎?”
“混蛋!!!”我忍不住了,衝上去一拳打在張達臉上,想要抹去他臉上那股輕蔑的笑容。
“呵呵呵呵……”很顯然我的嘗試失敗了,張達仍然笑着,“你太天真了。”
我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拳接着一拳不斷的揮着,張達那巨大的頭顱隨着我的揮拳左右擺動,如同撥浪鼓一般煞是可愛,只是在我憤怒的情緒之下,我完全沒有在乎他頭顱的擺動是否會讓他的脖子無法承受,直到棺材板把我拉開我的拳頭才停下來。而張達卻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暈過去了……
“你發什麼神經啊!?”蟲蟲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的身邊,握着我仍然緊緊攥着的拳頭,“你要是把他打死了佟桐的下落我們問誰去?”
“他真的不是被附身嗎?”我仍然抱着一絲幻想詢問着蟲蟲,可是蟲蟲的搖頭打破了我最後一絲幻想。
“棺材板……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纔想起來我連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沒問清楚。
“具體情況得等嚴在醒過來才知道,我留在這裡保護陽炎,嚴在單獨行動。中午我接到他的電話,等了半天他也沒出聲,我這才知道他出事了。利用GPS很快便找到了他的位置。然後同時也發現了被他用符控制住的這個人。我到的時候嚴在還醒着,他說正是這個人在後山襲擊了他,而遭受襲擊的那個地方正是在那道觀的廢墟上。”棺材板一臉平靜的查看着張達的傷勢,“你有什麼收穫沒有?”
“我?”我突然想起來我去圖書館查的那些資
料,“查到了一些東西,四十多年前那個道士是在舉行一種儀式,每隔十三天殺死一個五行之人,按照金木水火土的順序行事。但是不久之後便被發現了,道士被村民殺死,所有一切都被付之一炬。”
“那你也沒有查到什麼嘛……”蟲蟲嘟囔着。
“十三天……”棺材板很快看到了重點,“林一森的死距離金仲滿恰巧是十三天,現在距離林一森的死已經一週了。”
“而你說過下一個要保護的目標是劉文淼,我今天一直跟她在一起。而之前佟桐也說過陽炎也是兇手的目標,那麼第三個目標和第四個目標現在都在我們的保護之下了,如果現在這個張達就是唯一的兇手的話,那麼我們的勝算已經很大了。”
“唯一的兇手?”蟲蟲重複着我的話,用一種疑問的口吻。
“並沒有跡象表明兇手只有一個吧?而且按照現在的種種跡象來看,兇手很可能不止一個人。”我說。
“爲什麼這麼說?”蟲蟲追問。
“並沒有太直接的證據,只是一種直覺,我總覺得張達的出現有些刻意。”我低頭沉思着。
“直覺……”蟲蟲對此嗤之以鼻。
“其實……”棺材板說話了,“我也有同感,這個張達的出現有些奇怪。即便他是同謀也頂多是個從犯。如果要阻止嚴在的話,完全可以用上次用過的附身術。”
“好吧,你們兩個都是講直覺的。”蟲蟲有些無奈,“我說說我的見解,我覺得兇手能夠知道我們的每一步行動,而且每一步都走在我們的先手。也就是說現在主動權完全在他手上。既然他那麼喜歡主動,那麼我們不妨以不變應萬變。”
蟲蟲說完之後等待着我和棺材板的迴應,等來的只是我們的沉默,正當她感到困惑的時候卻聽到我們輕輕的鼓掌,讓她一下臉都羞紅了。
“蟲蟲,說得好啊。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我讚許的說,眼下能做的也只能是按兵不動了。
“現在我們最大的困難就是人手問題了,光憑我跟您,還有蟲蟲三人是不足以做到那麼多事情的。”我低聲說,“所以我擅自做了個決定,希望您不要介意。”
“你還是跟警察合作了?”棺材板嘆氣一樣的說,“好吧,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是嗎?光憑我們是不足以擺平這些的,現在已經弄得太複雜了,如果早點和警方合作的話說不定早都破案了!而且用不着損失這麼大。”
關纔沒有理會我,而是撥打了手機。他居然向付教授求援了,請求付教授派遣人手過來接管受傷的嚴在。
“什麼意思!?”待他掛上電話之後我怒氣衝衝的問。
“現在,蟲蟲保護陽炎,我看守張達,盧濯,你繼續盯着劉文淼。我們不能相信警察!要是你覺得這樣的安排不合理,那麼我跟你換!”棺材板的老臉板着,一副不容辯駁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