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還好吧?”令狐玉兒如今還有些恍恍惚惚的,方纔一路走來,一連闖過了六七次陣法。除了在那雲天陣中,她出手消滅了一些陣中幻靈,給冉傾珞破陣爭取了時間,其他時候幾乎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態。似乎腦海中在想什麼,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
“我還是有些擔心。我昏迷有多長時間了?”
“算起來也有一個多月了。現在不是時候,等從這裡出去了,我再把這個把月發生的事都講給你聽。”冉傾珞一笑,安慰說道。
“令狐姑娘無非是擔心韓公子不敢接納你吧,不過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你是不知道,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你那位相公可是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你半步。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麼?”琴姬說話就是直白的多,直白的話往往直入人心,橫衝直撞的,有些傷人。
玉兒一低頭,看着自己垂落到腰間的青色長髮,不禁深深皺了眉,道:“我的樣子變了,我還嗜血。他...還會要我麼?”
琴姬說道:“若他愛的只是你的樣貌,那隻能說明他不過是一個以貌取人的小人罷了,你離開他也不算冤。畢竟能看清一個人的真實面貌可不容易。”
令狐玉兒眉頭皺得更深了。冉傾珞向琴姬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琴姬不以爲意的轉頭去,慢慢拂袖走開了。冉傾珞牽起她的手,道:“杞人憂天,自尋煩惱,你要相信他,更要信你自己。妖有什麼不對,不過是血脈的差異罷了,你自有你出色之處。”
“你們還不走,我們要是打不開這最後一陣,他們在下面可要苦戰了。”玉兒還未說話,琴姬便在數丈外出聲催了。
“最後一陣了,出去就什麼都知道了,等着也是無益。快走吧。”
玉兒點了點頭,終於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道:“冉姐姐,你的頭髮真好看。”
這最後一陣名爲滄海,不知其中又有何奧妙。女子三人一同來到最後的大陣門口,毫不遲疑的便從那水幕一般的門口走了進去。
可這一進去,三人卻驚訝地發現,此處就同這道陣法的名字一樣,竟是一片汪洋大海。三人已出現便在茫茫海中,水流劃過,身體似乎輕了數倍。擡頭只見粼粼波光閃動,游魚成羣掠過,時而聚成大球,時而繞成漩渦,時而突然驚散。
這片水域雖然算不上美麗,卻也十分寧靜。波光閃動之間,恍若落進了時間的深處。
而在另一邊,史雲揚三人也已經來到了最後的一個守衛門前。史雲揚和羅嘯成已經多處負傷,血早已漫透了渾身的衣袍。到此已經是強打着精神。
方纔同神獸千刃一戰消耗了幾人太大的力量,那千刃渾身生滿利刃,幾乎無法與其近身一戰。然而那千刃身法卻又極快,比他們任何人都要快,因此根本無法與其拉開距離。一場惡戰打完,羅嘯成和史雲揚二人幾乎連站都站不穩。這一路之後的守衛幾乎都是朱嬋出手解決的,而羅嘯成和史雲揚則騎在噬月狼王背上,各自療傷。
“你還撐得住麼?”噬月狼王回頭看看背上兩人。
史雲揚咬咬牙,從他背上滑了下來,道:“最後一步了,無論如何也要撐過去。”
“真的撐得住?”噬月狼王瞪着一隻眼,分明不信。
史雲揚道:“大不了再用一次魔氣的力量。羅兄呢?”
“不用管我,撐得住也要撐,撐不住更要撐,若是死了還自罷了,現如今還活着,怎麼着我也得給玉兒妹子一個交代。要死要活,這條命總還要拿來還她。”
衆人的心不免一沉,史雲揚道:“韓侖的事不是你的錯,我們都有責任。要怪也怪不到你的頭上。”
羅嘯成慘然一笑,道:“等見到玉兒妹子,自有分曉。走吧,早些從這裡出去。”
羅嘯成現在心沉如鉛,實在沒心思再多說一句。不過韓侖的遇難卻也給了他一種異樣的動力,即便是受了如此嚴重的傷,也仍堅持着走到了現在。心裡鬱結,心裡滴血,可這條命不能丟,他要出去。
他站起身來,當先便衝進了那大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