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宮昱的心中,冉傾珞永遠都是無法替代的。這個女子在不經意間滑落他的心中,如今,一切卻又與他無關。明明她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可是自己永遠跨不過他們之間的那道鴻溝。好像兩座相對的大峽谷,她在那頭,自己在這一頭。她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自己多希望她能回過頭來看自己一眼。可是她沒有,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與天相接的地方,只留自己在原地,一籌莫展。
他心中苦悶,酒席上人人面帶歡笑,大殿中充斥着羅嘯成的大笑聲以及令狐玉兒的嗔怪聲。不過南宮昱都如未聽聞。酒宴之上,推杯換盞乃是常事,不時有人來敬他酒,南宮昱也是來者不拒。不管多少,一口飲完。衆人見他豪邁,更是舉杯來邀。南宮昱一連喝下數十杯,腹脹如鼓,終於忍不住作嘔。衝出門去,徑直往一處僻靜處,哇哇地吐。
腹中穢物傾吐完,他倒是覺得好了很多,但是渾身似乎都已經虛脫了。靠着宮牆欄杆,他緩緩坐了下來,看了看天上西沉的月牙,只覺得夜風吹在臉上,渾身刺骨的涼。人說,在酒後,心裡的痛會被放大數倍,直到自己承受不了。南宮昱便是如此,他目不轉睛的看着那月牙,那陣陣寒芒在空中飛灑,落到身上,他只覺得是隆冬飛雪一般。
忽然間,他好像在那月光下看到了冉傾珞的身影,她正轉過身來,微微一笑,不言不語,但是足以傾城。
南宮昱心中的城已經徹底破了。
他站起身來,踩着步法,身形飄飛向前,急速奔向她。然而酒後步伐虛浮,沒走兩步便覺得腳下一空,一個不留神,便從宮殿前的階梯徑直翻滾下去,摔下了五十多級臺階,終於仰面朝天,摔在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
“呃...好難受,師父,我爲什麼會離開龍淵...龍淵...冉姑娘...冉...”他口中斷斷續續說着些不着邊際的話,口齒也不清楚。這條路上倒是有不少執勤的士兵,不過遵守禁令,沒有一人敢動。
南宮昱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忽然見到一雙腳慢慢的朝他走了過來。南宮昱一愣,晃了晃暈乎乎的頭,只見來人是個女子,衣着甚爲簡單,薄薄的衣衫如同只有一層淡淡輕紗。
南宮昱雖然醉酒,但是卻還是認得人,他道:“是你?”那女子將他扶起來,靠着臺階坐定,她從腰間取出一顆微紅色的藥丸,道:“把這個吃下去,是解酒的。”
南宮昱搖搖頭,不想吃這來歷不明的丹藥。那女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一掌打在他胸口,隨後向他脖頸處一捏,南宮昱便嘴巴大張,那女子順便就將那顆藥丸扔進了他口中。南宮昱嗆了一陣,大咳幾聲。忽的氣不打一處來,他騰的一下站起,手中的幹雲劍驀然一抖。
不過轉眼間他便已經發現,自己身上竟然又有了力氣。他蜷了蜷手指,感覺靈活自如。身中絲毫沒有飲過酒之後的頭痛痠軟的感覺。南宮昱收起長劍,道:“沐霜姑娘,對不起,我失禮了。”
這女子原來竟是沐霜,見他酒醒,沐霜轉身道:“跟我來,我有事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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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昱有些奇怪,他們雖然認識,但是幾乎沒說過話,彼此間也沒什麼交情。沐霜怎麼會突然找上自己。而且還神神秘秘的。不過在這裡忖度也毫無用處,南宮昱見周圍沒有什麼認識的人看見,於是便跟着她一路走去。
不久,喧囂的宴會聲音便已經拋在了腦後,兩人來到一處極爲幽暗的地方。轉過幾處假山,從藤蔓之下穿過,這一片似乎以前毫無人煙。沐霜一直走,南宮昱也一直沒說話,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不多時,來到一處地方。只見前方已經是一片人造湖泊,湖泊上修建着廊橋水榭,湖心處還停着幾艘柳葉小船。月光倒映在湖心之中,微微晃動,四周蟲唱悽悽,安靜異常。
沐霜終於停了下來,喃喃道:“應該夠遠了。”南宮昱道:“沐霜姑娘,請問你究竟有什麼事?以至於一定要深夜至此。”
沐霜看看左右,做個噤聲的動作,責道:“你小聲一些。這裡是整個星茸城內城人最少的地方,除了谷主,誰都不能來這兒的。要是被發現了,你脫不了干係。”
南宮昱道:“那姑娘爲什麼還要帶在下來這兒。”
沐霜小聲道:“就因爲這兒僻靜,方便說話,笨。”沐霜再次看了看,確定周圍無人,這才稍稍放鬆下來。她看了南宮昱一眼,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新谷主?”
南宮昱心中一震,他渾沒想到沐霜一上來就問這麼直白的問題,心裡不防,愣了一刻。沐霜一笑,道:“看來說對了。”
“沐霜姑娘,此事並非你想的...”
";少來少來,姑娘我最討厭明裡一套暗裡一套的人了。心中既然喜歡,怕什麼承認,我也喜歡史公子,我一個姑娘家都不怕承認。";
南宮昱臉上一燒,不過想到若是自己承認的話,未免對冉傾珞有些不尊重,於是仍舊沉默不答。沐霜見他一直不說話,心中忽的有些瞧他不起。南宮昱忽然道:“姑娘,你究竟想說什麼?若是隻是這些事的話,那在下就告辭了。”
說罷,南宮昱回身向身後走去,沐霜忽然道:“若是我有辦法讓新谷主離開史公子,並且讓她愛上你,你願不願意跟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