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其實在做菜的時候也選了幾首歌來着,其中有一首歌本來怕四阿哥怪罪已經放棄了,但看四阿哥揪着自己找茬兒沒完沒了,雲錦心中也有些着惱,心想趁着十三阿哥這個滅火器在這呢,就慪他一回吧。你不是要應景兒嘛,我就應給你看。
這舞蹈嘛,雲錦自打出了羣芳樓就再沒練過,胳膊腿兒都生鏽了。不過雲錦也不管了,愛誰誰,自己跳什麼樣,他們就看什麼樣吧。
雲錦拿着酒壺,踩着舞步走過去,給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滿上。看四阿哥端起杯來正喝呢,雲錦開口唱道:
嗝兒嘍兒一口酒,
“噗”
“噗”
雲錦眼睛只顧盯着四阿哥了,沒注意十三阿哥,結果四阿哥倒是按她的設想把酒噴出來了沒錯,十三阿哥也噴出來了。不過這也看出皇家的教養了,在這時候這兩位阿哥還沒忘了把頭扭過去,避免噴在飯桌上,不然那些菜還有個吃呀。
這時雲錦因爲頭一回見到四阿哥的狼狽相兒,也就顧不得對十三阿哥抱歉了,心裡那叫一個爽,那叫一個得意呀,不過她可是牢記着面上不可露出來。到清朝雲錦別的本事沒見漲,這表裡不一可是學有所成了。看到四阿哥冒火的眼睛瞪着自己,雲錦又趕緊討好的夾一筷子菜過去。
四阿哥看看雲錦伸到他嘴邊的菜,又瞪瞪雲錦,雲錦衝着他諂笑着,菜還是舉在那兒,四阿哥瞪了她一會兒,還是張口吃了。
要的就是這個,雲錦眼看着菜到四阿哥嘴裡了,遂放下筷子,又開口唱道:
吧兒嘰兒一口菜,
“咳咳咳”這下四阿哥嗆着了。
“哈哈哈!”十三阿哥卻爆笑出聲。
雲錦踩着舞步迅速地躲得遠遠地。
這時四阿哥臉不知是氣地還是咳地。反正是紅得發紫。十三阿哥強忍着笑。過去幫四阿哥拍着背。並盡力安撫他地怒氣。
雲錦看四阿哥在十三阿哥地勸慰下。情緒平復了。才又踩着舞步試探着慢慢靠過去。並接着開口唱。
嗝兒嘍兒一口酒。吧兒嘰兒一口菜。
聽雲錦又唱這兩句,十三阿哥則又想笑了,雲錦看四阿哥臉又緊了,趕緊舞向十三阿哥,雙手端起十三阿哥的酒杯送到十三阿哥面前,並唱道:
若是感情深,那就一口悶,
十三阿哥看着雲錦笑了笑,接過酒杯,果真一飲而盡。
雲錦又小心翼翼的舞向四阿哥,也端起四阿哥的酒杯送到他面前,討好的可憐兮兮的唱道:
要是感情淺,那就舔一舔吧。
“噗哧”十三阿哥又忍不住樂了。
四阿哥瞪了雲錦一眼,接過酒杯,也真就是隻碰了碰脣。不過雲錦也滿足了,就算是感情淺,終歸也算是有了。能和終極BOOS攀上交情,多不容易呀。
雲錦接着邊舞邊唱。
朋友誰都有,可就是有事兒找不着,
只是碰上了,那就一準兒得喝好!
俗話說:是酒壯慫人膽,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一起盯着雲錦,雲錦趕緊用手指着自己接着唱,
那我就來說兩句,
四阿哥臉色恢復了,十三阿哥又露出了笑意。
我這人呢,是心直口又快,
四阿哥冷冷的看着雲錦。
要是說錯了,你千萬別打我的腦袋,
雲錦衝着四阿哥雙手合什,四阿哥“哼”了一聲。
要是碰巧讓我蒙對了,您就誇我聲兒實在。
四阿哥乾脆不理她了。只十三阿哥還看着她笑,雲錦也衝着十三阿哥笑笑,接着邊舞邊唱:
唉!這人啊,不就是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費大勁兒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愛時候象火燒啊,恨時候象火燎,
撿一把乾柴總是先把自個兒點着。
吃飽了怕撐着,穿少了又怕感冒,
天黑了不敢一個人兒走夜道,
債多了不愁嗎?蝨子多了倒是不咬。
活着是爲錢兒啊,死了那是爲道。
世態人情薄似紗,
要是自個兒跌倒了得自個兒爬,
交了許多的好朋友,全是酒、肉、茶,
一旦有事兒去找他,您猜怎麼着,
他不在家,他不在家,他不在家。
呵!罷了,罷了,改日,改日再盤盤這酒道,
唉!罷了,罷了,這酒啊!這酒啊!
(歌曲鏈接
這首歌是雲錦現代時聽羣裡一男網友唱的,覺得歌詞還有些意思,就記下了,只可惜曲子象唸白似的,雲錦唱不來,就乾脆找一個通音律的網友弄了個曲子,自己把詞改了改,填了進去沒事哼着玩。因自己喜歡古典風格的曲子,朋友也是按她的喜好來的,用的都是五聲音階,所以現在雲錦連改都省了。
這段歌舞結束後,兩位阿哥互相看了看。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次是四阿哥先表態,雖用的還是他一貫的平淡語氣,雖還是那副喜怒不形於色的表情,但周身還是散發着冷氣,雖不是強力製冷,但也夠讓人消暑的了。
“四爺,雲錦可是按照您的要求做的呀,您不是要應景兒嗎?”雲錦擺出一副可憐委屈的神情。
“爺的要求?敢情是你消遣了爺,還是爺自己的要求了?”四阿哥冷冷的說,聲調雖不高,但很讓人感到壓力。
“四爺明鑑,就是借雲錦個膽子,雲錦也不敢消遣您哪。”雲錦暗地裡嘀咕,當然不是消遣你了,只是拿你調劑下心情罷了。就許你州官放火,還不許我百姓點燈了?
“得,雲錦,四哥不滿意。沒辦法,只能罰你再唱一段了。”十三阿哥一攤雙手。
沒辦法,惡勢力當道,雲錦只有認了。反正自己是想了幾首歌,剛纔那個本就是不在預算範圍內的,現在要再唱一個倒也不難。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
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喝完了這杯,請進點小菜,
唱到這兒,雲錦拿起酒壺給兩位阿哥斟酒,估計是兩位阿哥想起了那“嗝嘍兒一口酒,吧嘰兒一口菜”,四阿哥瞪她一眼,十三阿哥滿臉笑容。雲錦只好衝四阿哥做個求饒的動作,接着唱:
人生難得幾回醉,不歡更何待。
(白)來來來,喝完了這杯再說吧
雲錦這回先敬給四阿哥,這次他倒是抿了一小口,看來養氣的功夫沒白練,情緒緩和的還是很快的。
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白)來來來,再敬您一杯。
雲錦再敬十三阿哥,十三阿哥還是爽快的一飲而盡。
曉露溼中院,飄吾栽,
寒鴉依樹間,明月照高臺。
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喝完了這杯,請進點小菜。
人生能得幾回醉,不歡更何待。
來來來,就把這杯幹了吧。
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歌曲鏈接
“好個丫頭,這以歌勸酒,倒真是有點兒意思。不過這首曲兒卻似有些人生聚散無常的韻味在裡面,想必也是你師傅教的了,只是難得你小小的年紀居然能夠體會。”十三阿哥發出感慨。
要說起“人生無常”來,以雲錦的經歷來說,恐怕不會有人認爲她體會得不夠深刻了。所以她也沒有否認十三阿哥的說法。
“十三阿哥謬讚了,雲錦只是一時感懷身世罷了。”聽雲錦這樣說,十三阿哥臉上也露出同情理解的神色,只是他當然是不可能知道,雲錦感懷的是自己兩輩子的身世罷了。
“四哥,就象雲錦的曲兒裡說的,人生能得幾回醉,不歡更何待。就衝這兒,今兒這利息就算她付完了,可好?”一輩子的身世也罷,兩輩子的身世也罷,只要能招十三阿哥同情就好,這不,他已經開始向四阿哥求情了。
“罷了,就依十三弟了。你,還站那幹什麼,趕緊過來伺候着呀。”要說這哥倆雖不是一個媽生的,可感情卻很鐵,不然十三阿哥也不會搶着給四阿哥試菜了,而四阿哥對十三阿哥的要求也鮮有拒絕,這不,四阿哥聽十三阿哥一說,就立馬發慈悲同意雲錦過關。不過,小氣鬼終究是小氣鬼,他雖免了雲錦的歌舞,卻沒開恩賜雲錦一同吃飯的恩典。
於是雲錦只能悲慘的癟着肚子、賠着笑臉,繼續她那人家坐着我站着的、人家吃着我看着的可悲場景。這還不算,她還要肩負着伺候酒局、插科打諢的責任。當一個人餓極了,面對着一桌美食卻不能吃,雲錦那心情就別提了。每次給兩位阿哥佈菜時,她都要盯着那菜看一會兒,恨不能直接塞自己嘴裡。
終於這兩位阿哥(其實主要是四阿哥)大發慈悲,吃飽喝足之後拍拍屁股走人了。雲錦帶着紅袖和翠屏恭送走兩位大神之後,身子一下子就軟了。
“小姐,可是累壞了?”翠屏和紅袖見狀趕緊來扶。
“沒事,其實主要是餓的。有什麼吃的,趕緊給我弄點。對了,蛋炒飯,廚房裡不是有蛋炒飯嘛,快弄來。算了,太慢了,我去廚房吃。”雲錦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冒綠光了。
“好我的小姐呀,哪有急成這樣的。快進屋坐下吧,我這就去拿,很快的。”翠屏和紅袖見雲錦想直接跑廚房去,趕忙攔住她。紅袖扶着她進屋,而翠屏則快步走向廚房端飯去了。
“慢點,慢點吃,小姐,看噎着。”
“小姐,來,先喝點湯。”
雲錦大口大口的吃着已經涼了的蛋炒飯,就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剩下的殘羹剩飯,撫平胃部不適的同時,心裡也是感慨萬千。
這一天說起來,午飯、晚飯也都可說是如了自己的願了,可爲什麼自己卻忍不住的還是想學“我愛我家”裡的小保姆那樣喊上一嗓子:
俺好命苦哇!!!
雲錦在感嘆自己命苦的同時,四阿哥正在送十三阿哥出府,兩人邊走邊談着。
“老十三,這個雲錦的事你查清了嗎?”四阿哥問道。
“四哥,我明白你的意思。雲錦居然會做菜,這事確實讓人有些懷疑。但這事兒關係重大,我查得很仔細,應該不會有錯,雲錦的身世沒問題,她在羣芳樓裡也確實是深居淺出,從不到處亂走,也未曾外出過,在羣芳樓被老九弄去之前,她也未曾見過外人。雲錦最常接觸人的就是無名了,通常沒事的時候就是她們兩人呆在屋子裡。當然啦,雲錦在羣芳樓裡也是沒下過廚的。或者她真是在這方面有天賦,四哥,你想想,今晚她做的菜味道雖不錯,但也確實是極簡單的,而且從那些菜的外形來看,她的刀功可是差得很哪,應該是個生手,沒練過的。”十三阿哥分析着。
其實十三阿哥不知道,雲錦刀功不好,是因爲她在現代做菜是給自己吃的,弄那麼漂亮也沒什麼必要,對她這種得過且過的人來說,當然也就不再費事去練啥刀功了,又不是要去當廚師。等到了清朝後,她又十年沒碰刀了,再加上着急,能不切着手就不錯了,還談什麼生手熟手。
“嗯,你辦事從不馬虎,我當然放心。我只是覺得沒做過菜的人能把味調那麼好,有些奇怪罷了。或許真是象你所說的,她在這方面有天賦。”四阿哥拍拍十三阿哥的肩膀。
“對了,有件事可能你也能想到,但我還是要囑咐你,就是雲錦會做菜的事,別說出去,別得讓人有藉口登門。”
“四哥放心,我省得的。”
“其實他們要想來,就是沒有這事兒,他們也會找別的藉口。看吧,今兒十四弟無終而返,以後怕是還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