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用打仗來掙銀子?”十六阿哥睜大了眼睛。驚愕的看着雍正,四哥莫不是讓國庫空虛愁得說胡話了吧?
“這個可行嗎?”十七阿哥也很是懷疑,“皇上不怕被御史們的摺子淹沒了嗎?”
“無所謂,反正朕實施新政的時候,他們的摺子也上的不少了,”雍正淡淡的說道,然後又看向在一邊沉思的十三阿哥,“老十三,你怎麼看?”
“如果能操作好的話,”十三阿哥想了想說道,“倒也不失爲一個辦法。”
“十三哥。”十六阿哥驚詫的目光移向了十三阿哥。
“沒辦法,”十三阿哥苦笑着搖了搖頭,“咱們的國庫實在是太空了,皇上的新政雖好,總也要有時間才能見成效。”
“可是,”十七阿哥又提出來,“這打仗不也得勝了之後才能掙銀子嗎?看現在這個樣子,怕是戰事一時也未見得能馬上結束吧?”
“誰說的?”十三阿哥笑着看着十七阿哥,“小十七,要不要跟我打個賭?我賭不到一年戰事就能結束了,不。也許不到半年就結束了。”
“十三哥既然這麼說了,”十七阿哥看着十三阿哥,興致勃勃的點了點頭,但嘴裡說出的話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小弟吃飽了撐的纔會跟你賭呢。”
“小十七,”十六阿哥搖頭晃腦的說道,“你怎麼能這樣呢?哪能這麼輕易的就放棄了自己的立場呢,你要是沒銀子,我可以借你點兒,利錢嘛,我也不多要,一分就行了。”
“少來!”十七阿哥翻了十六阿哥一個大大的白眼,“不如你跟十三哥賭吧,我借你銀子,利錢就按你說的一分來算。”
“算了吧,”十六阿哥笑着搖着頭,“看看皇上和十三哥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有絕對的把握了,這種穩輸不贏的賭,只有傻瓜纔會去打呢。”
“很顯然我不是那個傻瓜,”十七阿哥又白了十六阿哥一眼,才恭敬的看着雍正問道,“皇上,您對戰事這麼有把握,必然是有些憑仗了,臣弟大膽的猜一猜,是不是與前兩年避暑時。十三阿哥拿出來的那新式火銃有關啊?”
“對啊,”十六阿哥也連連點頭,“那種火銃可是好用的很,只可惜只用一次就讓十三哥收回去了,又一直讓我們要保密,這麼說,這次的戰事皇上決定要用上它們了。”
“除火銃以外,”十三阿哥看了看雍正,見他點了點頭,纔對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說道,“還有不少火器,都是相當有威力的,現在正在抓緊時間大批量製作呢,等過了年就可以送到將士們手中了,有了這些東西,戰事還不能馬上勝利的話,那些將領們就可以直接謝罪了。”
“既然有這麼好用的東西,那爲什麼不早拿出來呢?”十六阿哥疑惑的問道,“白白的讓這戰事拖了這麼多年。”
“早些年是皇阿瑪有些猶豫,他老人家不想讓這種厲害的火器讓太多人知道,”十三阿哥解釋道。“而皇上登基之後,則純粹是因爲沒銀子大量的製作,就現在做的那些,也是這一年來皇上想盡了辦法才籌集起來的。如果不能儘快結束這場戰事的話,那國庫可真就支持不住了,可就算是如預想一樣儘快結束了戰事,國庫也依然還是空虛的,所以要是能夠從對方那裡要些賠償出來,倒確實是能解決很多問題的。”
“可是這樣,”十六阿哥還是有些轉不來勁兒,“會不會有損咱們泱泱大國的風範呢?”
“什麼叫泱泱大國的風範?”雍正冷冷的說道,“打勝了仗卻還要給戰敗一方賞賜嗎?既勞了民又傷了財,然後再給對方休養生息的機會,讓它們用咱們賞賜的東西養足了精神再來攻打咱們?這就是泱泱大國的風範?朕看這是再傻也沒有了。”
“可是,以前不都是這樣嗎?”十六阿哥讓雍正這麼一說,也覺得很有道理,心下不禁懷疑起來,難道以前那麼多的君王都做錯了嗎?包括自己的皇阿瑪在內?
“皇上說的沒錯兒,”十七阿哥這次倒是馬上就接受了,“要打就一次性把他們打服,讓他們再也翻不過身來,也讓其他的人看看,惹到了咱們大清會落得什麼樣的後果。”
“話是這麼說沒錯,”十六阿哥在贊同之後,又提出了新的疑問,“可是剛纔皇上不是說要用打仗來掙銀子嗎?如果都沒有人敢跟咱們打了,那還上哪掙銀子去?”
“我說小十六你今兒個腦子是不是忘在府裡沒帶過來?”十七阿哥用看白癡的目光看着十六阿哥,搖了搖頭說道,“真要是想打仗的話。要什麼理由找不出來?”
“真是!我今兒個是怎麼了?”十六阿哥看了看雍正和十三阿哥的眼神,擡起手來在自己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然後又看向十七阿哥,“都是讓你傳的。”
“好了,別開玩笑了,這打仗掙銀子的事兒,你們幾個再回去合計合計,”雍正淡淡的開了口,又叫蘇培盛把從雲錦那裡打包過的點心拿過來,分別送到三個阿哥那裡去,“這是皇后親手做的,特意讓朕帶給你們三個,好吃不好吃的,朕可不敢保。”
“太好了,”十六阿哥拿起點心包來,看那表情象是恨不能馬上就打開來吃進嘴裡似的,“臣弟可是有好長時候沒吃到皇后的手藝了。”
“少來,”十七阿哥不屑的看了十六阿哥一眼,“上回在十三哥府裡喝粥,那鹹菜你自己就吃了一大半。”
“鹹菜怎麼能算呢?”十六阿哥懷念着說道,“想當初可是三天兩頭就有新鮮樣式的東西吃呢。”
“行了,”雍正搖了搖頭,看着這兩個弟弟說道。“你們也不用在朕面前故意念叼,皇后初進宮事情難免多些,自然也沒多少工夫做吃食,連朕這邊其實也就是些湯湯水水的,等轉過年去,朕跟她說說,總少不了你們吃的就是了。”
“那就謝過皇上的恩典了。”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馬上起身衝雍正行了一禮。
“你們現在也都是王爺了,”雍正看着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說道,“不要只顧着吃和玩,雖說你們在政事上還算用心,但還要更精心纔好。今兒個朕跟你們說過的話,你們也多想一想,再想想還有什麼法子可以充實國庫的。”
“是。”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收起了笑容,鄭重的向雍正行了禮。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雍正對他們點了點頭,“朕過些日子說不定會有差事派給你們,你們要有些準備。”
“是,臣弟告退。”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答應一聲,告退而去。
“皇上留臣弟在此,”十三阿哥等兩個弟弟走後,起身對着雍正行了一禮問道,“可是有事吩咐嗎?”
“老十三,”雍正看着十三阿哥的樣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朕知道要你跟以前一樣對朕,是難爲了你,但私下裡你總可以放鬆些吧?”
“皇上,”十三阿哥擡頭看了看雍正,笑了笑回到椅子上坐好,“是不是皇后跟你說什麼了?”
“哼。”雍正輕哼一聲。
“臣弟就說嘛,”十三阿哥笑着說道,“皇上今兒個怎麼會把點心分成三份了呢。”
“還有其他人那裡也有,只是就不是雲錦親手做的了。”雍正看着十三阿哥說道,“朕這些日子可是讓你爲難了嗎?”
“皇上對臣弟的厚愛,臣弟只有感動的,哪裡會爲難?”十三阿哥看着雍正,認真的說道,“只是皇上初登大寶,各種事務繁雜,國庫又空虛到此,實不需爲臣弟太過費心,咱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彼此心中明白就已經很足夠了。”
雍正看了十三阿哥一會兒,什麼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皇上,”十三阿哥面上放鬆了一些。笑着問雍正,“臣弟記得皇后對掙銀子是很有法子的,雖說後宮不能幹政,但既然她已經幫過皇阿瑪了,再幫幫您應該也是無礙的吧?”
“裝什麼糊塗?”雍正白了十三阿哥一眼,“朕不相信你想不到這打仗掙銀子的事兒就是雲錦說出來的。”
“這麼劍走偏鋒的法子,臣弟當然也想到是皇后的主意了,”十三阿哥笑着說道,“只是臣弟不相信她只說了這一個法子。”
“她還說了要與其他國家做生意,”雍正皺着眉頭說道,“說銀子都讓洋人和走私的掙去了,她心有不甘。”
“這話倒真是皇后的口吻,”十三阿哥笑了起來,“看來她當了皇后,還是不改財迷的本性啊。”
“她也不止是想着掙銀子,她還說了一些隱憂。”雍正把雲錦的擔心正色的跟十三阿哥說了一遍。
“這倒確實是個問題,”十三阿哥的面色也鄭重了起來,“從到洋人那邊學東西的人傳回來的消息來看,這種事兒也確實需要注意,雖然看着他們一時未見得會打咱們的主意,但如果咱們沒有防範之心和能力的話,那大清的富足,怕就是咱們的懷璧之罪了。”
“皇阿瑪曾經說過,海外如西洋等國,千百年後,中國恐受其累,”雍正沉聲說道,“朕自然不能輕忽,老十三,這事兒交給你去關注,看看是否需要開海禁,也看看如果洋人要是有異動,咱們有什麼法子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