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小瑜湊到一塊是在我意料之外的。因爲一開始我並不喜歡她,甚至可以說是討厭。而且,一直以來我對自己的外貌還算比較自信,當我看見林小瑜才知道什麼叫做天生妖媚,也讓我知道了單純美和妖媚美的區別。林小瑜不需要跟程普里的大小姐一樣用化學物質扮妖媚,她天生就長得妖媚。一對丹鳳眼,小巧的嘴,活像一隻狐狸,反正五官構造不一般。我曾經一度糾結到底叫她小魚還是狐狸,最後我選擇了叫她鯊魚。我不喜歡她是因爲,她太吵,聒噪得很,這麼漂亮的人,這麼……無法言喻。
“童樺,對吧?嗯……叫小樺吧!小樺,笑話哈哈!”對於我這個剛來並且根本就不熟的轉學生林小瑜毫不收斂地開玩笑。而我是如此的討厭這個玩笑。因爲這個玩 笑,笑話這個外號便一傳十,十傳百了。
後來我才知道林小瑜的聒噪叫直爽。
那時候我是那麼的不喜歡她,卻跟她成爲了不離不棄的摯友。沒有什麼特別的橋段,只是因爲我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後來用林小瑜的話來說是我多管閒事。
那是在我和舒楠楓在一起的一個禮拜後的某一天。他騎着腳踏車從他們學校到我們學校,接我放學送我回家時,我看見林小瑜和一羣高年級的男生走進了小巷子,我告訴自己,這她的事,反正我不喜歡她。可是,我突然想起,那一天林小瑜問過我幾個很奇怪的問題:誒!笑話,有個學長喜歡你,你接受嗎?我拒絕了回答。但在她厚臉皮地追問下,我告訴了她,我有男朋友了。所以,我叫舒楠楓,停了車跟着他們走。我感覺,這跟那個問題有關係。
果然,我聽到了林小瑜的聲音:算了吧,就算人家沒男朋友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她單純的模樣你配得上嗎?
林小瑜說話從來就是讓人有種想抽她的衝動,而那個高年級的學長聽到這句話就發怒了做勢要打她。我下意識的喊了一句住手,這件事最後是怎麼解決的,我已經忘了。只記得那件事後,我和林小瑜就成爲了朋友,越來越親蜜的朋友。和她成爲朋友之後才知道,雖然她尖牙利嘴,但對我卻是極好的。
我曾經問過林小瑜,她這麼漂亮,想跟她做朋友的人應該會有很多,爲什麼她沒有和別人成爲好朋友,卻跟我打到了一塊。她是這樣回答的:因爲我掐指一算,你的人生就是一個笑話,所以我打算看笑話。我臉一黑追着她打。
像林小瑜這種讓人一見傾心的女生一回頭不知道有多少少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襬下。她不是林黛玉式的美女,若一定要用《紅樓夢》中的人物來給她貼標籤的話,王熙鳳最合適不過了,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和林小瑜成爲好朋友後,她在我心裡就變得那麼的完美。長得好,風趣,對她認爲重要的人拼了命地去保護。
但是在我心中那麼美好的林小瑜偏偏遇上了許笛,許笛在她心裡就像後來舒楠楓在我心裡一樣有着特殊的位置。當時在我看來,她愛他至極,他卻只愛他自己。林小瑜什麼事情都可以很理智,但唯獨在許笛這件事上她做不到。
林小瑜和許笛之間的事情沒有跟我多說,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我們是青梅竹馬。我也沒有多追問,因爲我知道,等到林小瑜能解開心結的時候她會告訴我的。但我真的不想看許笛這樣折磨她,我曾經無數次因爲許笛跟林小瑜吵架,但每次都是我妥協。我沒有辦法看她受傷,卻也沒有辦法改變她。所以我只能看着她痛,然後跟着痛。
和我一樣從來都是開朗地笑着的林小瑜突然有一天在我懷裡哭得撕心裂肺。臉頰紅紅的,額角磕破了還沒來得及處理傷口。我什麼都沒問,因爲我知道肯定是許笛乾的。我也什麼 都沒說,因爲我知道說什麼都沒用。我只是安靜的抱着林小瑜,直到她在我的懷裡皺着眉頭睡去。
我氣沖沖地跑到許笛的小住所,瘋狂地敲門。看到許笛憔悴的樣子就如同經歷了十年的滄桑,但我還是扇了一巴掌過去。
“許笛!你到底要怎樣?”
“她怎麼樣了?”
“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每次傷害她後一句淡淡的問候就了事!究竟是因爲什麼林小瑜對你那麼執着你卻不爲之所動,還要傷害她?你是人嗎?有心嗎?有血有肉有感情 嗎?”無論我每次有多生氣,有多激動,他都是平淡的三個字“對不起”
林小瑜在許笛戒毒的這段時間身上總是傷痕累累。我幾度想揪着許笛暴打一頓“你他媽的吸毒到底是折磨誰呢!”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不知道,所以我不懂林小瑜爲什麼那麼執着,也不懂許笛明明在乎林小瑜卻還總是做那麼多的事傷害她。
而我也發現,顧一航每次都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林小瑜卻不能爲她做什麼。和林小瑜一樣一向吵吵鬧鬧的程塵看見她受傷的樣子也變得沉默。但林小瑜總是裝做很快樂,還是跟大家吵吵鬧鬧,我們也盡力配合着她。
在許笛戒毒後,她依舊愛他,他依舊傷她。我不能看着林小瑜爲了許笛毀了自己。所以我決定,做一次壞人。
“許笛,你愛林小瑜嗎?”第一次,我和許笛如此安靜地談話。而他面對我的質問選擇了沉默。
“我不知道你是否愛她,但她愛你是真的。如果說你愛她,那享受着她的愛去傷害她就是你愛她的方式嗎?那我只能說你這是愛自己。你愛她,但因爲一些事不能接受她卻又把她就在身邊愛自己,你真自私!”
“我一直都有叫她離開,是她自己要留在我身邊的。”
“你不也希望她留在你身邊嗎?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很明顯,這件事情導致你們不會有結果。如果你愛她的話,就做真正我爲了她做一件愛她的事吧。她不願意離開你,你離開她吧。這是爲她好!”
鯊魚,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看着你那麼痛卻還要笑。就算 將來有一天你知道後會恨我,我也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