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看着那僵直在那裡的年輕英俊的皇上,一滴清淚流了下來。
有時她很想一個優雅的轉身,撿拾過往。懶回眸,不願懂,原來有些夢,縱使經過了歲月的沉淪,念起,仍是一種讓人流淚的溫暖。千千闕歌千千念,縈煙輕揚落花風。
她只拈一把辛酸淚,卻未曾訴與和人說,這個世界,是陳圓圓一輩子不願意面對的。她總是在想若然要錯,就錯給她一個人,這樣死活都是自己的。
還記得她最初的時候,那太湖的煙火格外的迷人,曾記得那秦淮河邊,碧波輕漾,垂柳相依,碧蓮含翠、粉荷亭亭玉立在水平的湖面,鳥鳴魚躍,仿若人間仙境,島嶼人家,如水情懷,湖水倒映藍天更開闊,靜謐中帶着一種令人迷醉的美。
她的母親和父親,都是無錫城裡的漁民,過着平凡寧和的生活,對陳圓圓而言平凡是一種幸福,這種幸福讓她從來不羨慕富貴,因爲富貴不過彈指間的幻影。
如果不是荷蘭人帶着火槍營伏擊無錫,無錫沒有遇見百年難遇的水災,也許她還是那個天真無邪的漁家女。
那一年她只有三歲,是一個只會站在父親肩膀上歡笑的女孩子,雖然說那些日子比較貧困,但是陳圓圓覺得很幸福。
幸福不是有權利,有金錢就是幸福的。幸福是一種感覺,是一種四肢百骸醞釀出的溫暖,她實在不應該是穿越過來的,否則她就記不住那灰色的童年。
這要從張居正死後初期說起,最初的時候明神宗尚能保持對朝政的興趣,但不久明神宗就開始怠政。明神宗朱翊鈞在萬曆14年後,他就開始連續不上朝。萬曆十七年元旦後,神宗以日食爲由免去元旦朝賀,此後每年元旦神宗再也不視朝。
神宗委頓於上,百官黨爭於下,政府完全陷入空轉之中。官僚隊伍中黨派林立,互相傾軋,如東林黨、宣黨、昆黨、齊黨、浙黨等名目衆多,但其所議議題卻不是如何改良朝政,只是人事佈局而已。
也就是在萬十七年,也就是那一年陳圓圓從這個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一個大齡剩女 ,就重生在一個漁家,那時候她感到一種難言的錯位,她剛剛被男友騙光了錢,一個人露宿街頭,而後發生了一場車禍,她就穿越了,於是她開始逃避現實,也開始放縱自己,更開始活在夢裡。
她曾經快樂了一陣子,她活在父母恩愛,家庭和睦的美夢中不可自拔。她似乎相信自己的幸福,只不過某些人的幸福是水中的倒影,一瞬之間就再無蹤跡。
她記得自己剛剛重生的時候還在吃奶,沒有*的時候,就會有鮮魚湯喝,那對她而言遠比乳汁味美。 那時候每天晚上孃親都會抱着她,對她唱搖籃曲,那是一種別樣的優美樂章。
她還記得那首曲子是這樣唱的:“月兒明,風兒輕,樹葉兒遮窗櫺,小寶寶,快睡吧,做一個甜美的夢。”陳圓圓希望自己永遠是孃親懷裡的小寶寶做最完美的夢。 可是僅僅一年而已,她就在一個月落烏啼,暴雨滂沱,夜黑風高的晚上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