噁心?這是她第二回說這個詞了。
玉無邪不禁覺得,有些內傷。
這手,摸的,好似是她的臀吧?
噁心的,倒成了他?
這個小丫頭,真是有氣人的本事。
但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真的換了隻手,默默地把藥給她上了。
……
哼,師煙煙神色纔算好點。
玉無邪卻有些微僵,他好似有些過於順着這丫頭了。
“藥上完了,你可以走了!”對方忙不迭地開始趕人。
玉無邪將她放在牀上坐好,隨後解開了她的穴道。
“今夜我來取一件東西!”
玉無邪站起身,離開牀沿寸許。
師煙煙皺了皺眉頭,沒好氣地問:“什麼東西?”
她能拿他什麼?
“昨夜你捲走了我的外衫,害我形容不正,身着中衣回府,有損威儀。”
玉無邪說得一本正經。
其實才怪。
他火急火燎一路輕功殺回府內,又直奔夫餘的藥廬,根本沒旁人看見他穿得什麼。
除了子都,也就只夫餘見着。
但這兩人,誰都見過他更形容不正的樣子。
坐在藥桶裡的他,不僅形容不正,更是光溜溜只剩頭髮遮羞。
“外衫?”師煙煙嘁了一聲,“那件破白褂子?”
指了指門外,一臉傲嬌,“給隔壁院裡的大白穿了!”
然後抖着小腳趾,一臉嘚瑟,“還別說,大白一身白毛,披上你那白褂子,簡直威風凜凜,自帶特效,奔跑起來呼呼聲響,虎虎生威!”
然後,瞥了眼玉無邪頭上的銀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
“嘿,是不是白褂子特別襯白毛,仔細一看,你毛也挺白的嘛!”
她睜眼說着瞎話,玉無邪滿頭銀絲,根本不是白髮。
卻爲了暗諷他,偏生拉硬造。
大白?
她說的,不會是條狗吧。
玉無邪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抑制自己。
這丫頭氣人的本事,他實在低估。
與她的無害長相,相去甚遠!
視線從她身上移開,讓自己平靜一下。
正好看見茶桌上,孤零零的一個突兀的荷包。
正是青竹絲繡,夫餘所說的那個荷包。
果然是被這個小丫頭順走了!
“衣裳拿不回來,這荷包卻要抵給我”
玉無邪並沒有立即自取,而是眼神示意師煙煙,看她的意思。
順着他的目光,師煙煙看見那個荷包,眼睛一轉,輕哼一聲。
“你是要那裡面的東西吧!”
以爲自己傻,會信他真的只是想要個荷包袋子?
她順到手的東西,怎麼會沒看清裡面都裝了些什麼呢。
精緻的碧玉盒,就已經價值不菲。
更別說,裡面的那條白玉般很是奇特的小蠶蠶。
玉無邪也不打謊,直言相告,“裡面的那條白玉蠶,於我有用。”
張口不提她順走夫餘荷包的事,也不說,這荷包裡的東西,本來就算他的。
“有用?”師煙煙立即直起身。
小臉上清清楚楚地寫着“算計”二字,毫不做作。
跳下牀,也不穿鞋,光着腳丫幾步躍至桌邊,摸到那個袋子,掏出小玉盒,在手心顛來倒去轉個不停。
“你用什麼換它?”
雖然不知那小東西的具體用處,師煙煙卻猜得出它極爲難得。
興許,世上就這一隻。
他能找到這裡,亦知道這荷包裡裝的什麼,必和大街上遇到的男子相熟,且是一夥。
雖這本就是他們的東西,但自己有本事順了,當然就成了自己的。
玉無邪要,行吶,用值錢的東西換吧。
她不介意做筆好生意。
玉無邪直勾勾地看着她,並沒有多焦急,似乎盒中之物並非關係他的生死。
“我要……”師煙煙湊近他,從他的面具一路向下看,再突地回到面具。
“我要你的面具!你給是不給?”師煙煙笑臉嫣然,雙眸狡黠,滿臉小狐狸的賊光。
玉無邪心下微哂,卻默默搖了搖頭,“這個不行。”
“哼!”師煙煙冷哼一聲,右手飛快地指向他的左手拇指。
“誰要你的破面具,不過逗逗你,我要的是這個玉扳指!”
看着挺值錢。
師煙煙及時地吞回了已到嘴邊的這句話。
玉無邪默默看向左手……
沒想到,她能注意到這個扳指。
只是,她知道這扳指的意義嗎?
還是,她在明着試探?
玉無邪面具下的臉,看不清表情。
但師煙煙卻清楚地看見他眼底的波動。
看來,這扳指非比尋常,不僅僅是值錢這麼回事。
就看他,要不要這小蠶蟲了!
突地,左手被他一把拉過——
手心,觸碰到一抹溫涼。
師煙煙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做了決定,把玉扳指給她了。
接過她手中的碧玉盒,玉無邪留下玉扳指,毫不留戀。
“好好收着,別丟了。”
極是平靜的囑託,看不出這東西對他有多重要。
師煙煙深看了他兩眼,默默握緊拳頭。
捏着這玉扳指,好似捏了萬兩銀票。
玉無邪驀地閃身牀前,又飛快地躍至窗邊,打開窗戶跳上窗臺。
回首間,將手心的一抹粉白,輕輕一揚,又飛快地納進寬大袖袍。
“我的外衫沒收回來,就用你的褻衣來換。”
脣間突然溢出一聲輕笑,有如霽月緋火,荼蘼花開,叫人深陷其中。
只一晃神,對方隻影不見。
師煙煙惱的一聲大罵:“玉無邪,你個變態,魂淡!”
色鬼!
不要臉!
順了她的肚兜!
他奶奶的,明兒個老子還要穿的!
子都從自我催眠中醒過神,驚得筆直的身板顫了一顫。
察覺主子的氣息擦肩而過,管不了許多,立即追上。
隔壁傳來一聲後知後覺的驚兀,還帶着迷糊的睡意,“蛋?小姐你想吃蒸蛋了?”
“我想吃炒蛋,煎蛋,荷包蛋,混蛋!”師煙煙不禁恨恨道。
忽而,又緩緩嘆了口氣,輕聲回道:“沒事,你繼續睡吧!”
“哦~”小陶打了個哈欠,迷糊糊地應了聲,“那我明兒個起來,再給你做蛋,蛋炒飯行不行……”
重重的呼吸響起,小丫鬟已經又睡過去了。
師煙煙狠狠地握着手裡的扳指,把它想象成了玉無邪,任她揉圓搓扁。
又擔心萬兩銀子被自己捏沒了,氣呼呼地鬆開手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