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竹說煙煙受了重傷,定是她用忘憂蠱給我解了蠱毒,怎麼解的,你知道嗎?
玉無邪此時看不清夫餘的表情。
夫餘滿臉震驚。
因爲替玉無邪治蠱毒,他從絲毫不懂苗疆蠱毒,到後來苦心鑽研了一番苗疆各蠱。
他當然聽過這忘憂蠱,只是不知,它能用來引出歸魂蠱。
“忘憂蠱——”夫餘嘆了一聲,臉上表情也有些複雜。
玉無邪聽出了什麼,“你知道對不對?”
夫餘低頭,將一塊沾滿了藥的布,覆在他的雙眼上。
他不說話,玉無邪越心驚,伸手就要去扯眼睛上的藥。
夫餘抵住他的手,才道:“你現在知道又有什麼用?”
人都找不到,問這個又能如何?
“你說!”玉無邪此時的聲音,已經沙啞,卻有着不容人抗拒的威嚴。
夫餘心知他的脾氣,不會就此罷休。
無奈道:“我不知道她怎麼解的,但我知道,忘憂蠱是食用人心上之血的!”
“心血?”玉無邪有些怔?
他想起慕容竹所說,煙煙被慕容澤挾持的時候,胸前留有大片的血。
慕容澤根本奈何不了煙煙,她定是取了心頭血,傷重之際,才被慕容澤趁機挾持。
夫餘看着覆滿草藥的布帛之下,又流下兩道血痕,不禁大驚:“玉無邪,你非要瞎了才甘心嗎?”
夫餘沒有聽到他喉間發出任何聲音,卻知臉上的血痕,就是他的淚。
他深深一嘆,也不知該說什麼。
夫餘是神醫,從聽到忘憂蠱的那刻,早就猜到師煙煙做了什麼,只是不忍告訴他而已。
玉無邪此時覺得煙煙胸前那一刀,似乎割在了他的心上。
他感受到冰冷的刀鋒,感受到蠱蟲的啃噬,感受到血從心口流出。
他的煙煙,他的妻子。
他還妄想她這般傷重摔下山坳又落進河裡,還能活着。
玉無邪覺得心口劇痛,比任何蠱毒發作,都要痛。
因爲,他的煙煙在痛呀。
她定是痛極了。
她還在嗎?
她在哪裡?
他見不到她了。
玉無邪捂着心口,幾乎將五指捅入心口。
他覺得有刀鋒在一片片割裂他的心,他覺得有萬千蠱蟲在啃咬他的心。
他感受到他的心還在跳,卻覺得它死了。
夫餘眼睜睜地看着他竟然將五指捅進了身體,急忙呼喊子都,“快制止他!”
子都不得已,點了他的穴。
玉無邪的動作才停。
夫餘將他的手拔出,胸膛前五個深洞,血流不止。
他覺得玉無邪瘋了。
“你是想要把自己的心挖出來不成?”
“煙煙很痛。”
“所以,你也想試試心頭流血的感覺?”
不再和他多說什麼,趁他現在被點了穴,趕緊給他處理傷勢。
西狄的士兵在打撈。
暗影樓的成員也在。
僱傭聯盟的成員也在。
師夜白也在。
新皇登基祭天儀式完成之後的烏孫夙,匆匆找到了師夜白。
“你這窺天鏡,能找到煙兒的蹤跡嗎?”
烏孫夙搖搖頭。
之前他們將師夜白帶上霧隱山,就是想通過他尋找師煙煙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