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師煙煙從陣中出來,看着國師悠閒地站在樹下,不知是在吹涼風,還是賞什麼景。
神棍的陣,是越來越難破,幸好她就沒打算早點出去,一天破一個,就夠了,在陣裡修煉也是一樣的,掐準時間,到晚飯的時辰,再出來。
樹下的小桌上,擺了兩盤青菜。
第一回吃,感覺還可以,這多看幾回,綠綠的一片,就有些慘不忍睹了。
師煙煙隨意扒了幾根缺油少鹽的菜,吃完了一碗飯,填了肚子,就算完了。
回到通天殿,就見到軟塌上的包裹被打開。
他打開了也就算了,爲什麼還不給她合上?
是故意告訴她,他翻看過了?
這人的腦回路,果真與衆不同些。
“國師有偷看人隱私的癖好?”
“你第一回來通天殿,就取走了我的窺天鏡,我怎知,你這次沒有拿什麼別的?自然是要在你將包裹給那男人之前,好好檢查一遍。”
“……”
他還猜到她今晚要將包裹交給扶蘇帶回去?
幸好,不相信他人品,將肚兜和月事帶放在別的地方了,否則,要被神棍翻出來。
“檢查完了?”
國師放下手中的筷子,“明日聖上邀我進宮,你與我同去。”
“我爲什麼要去?”
“我僱傭了你,我去哪兒,你自然要去哪兒。”
不等她反對什麼,收拾碗筷就走了。
進宮?
西狄的皇宮?
不管是哪國的皇宮,她還真都不感興趣。
晚上,扶蘇準時來了,師煙煙早已去偏殿,取出藏好的月事帶和貼身衣物,一起包在包裹裡,交給了扶蘇。
扶蘇微微點頭,將包裹收了回去。
玉無邪的信上說:娘子,離狄風城已遠,想必要隔兩日才能收到信了,你要乖乖的,等爲夫回來。
師煙煙一笑,乖乖的等他回來?
她什麼時候不乖了?
在紙上畫了個張牙舞爪的小狐狸,算是回信。
“扶蘇,明日應該沒有來信了。”
扶蘇一聽她的話,便懂了她的意思,“那我隔日在來,你自己小心些。”
“好。”
其實扶蘇心中想說,即便沒有玉無邪的來信,他也想來陪她說上兩句話,看她一眼便就罷了。
但他從不會讓她有一絲勉強,既然她將他視作信使,他便好好地做一個信使。
玉府的琴音,今日有些哀傷。
拂曉靠在門扉上,看着他在樹下彈琴,忽然,一顆眼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
她好像聽出了琴音中隱忍的愛慕,還有,思之不得的痛苦。
哥哥的琴音又進步了。
他如此快地到了御音之技的初境,不得不說,和煙姐姐關係甚大。
怪不得琴癡老人情傷之後,琴音愈加出神入化,還鑽研出了千古難得的御音之技。
琴癡,從來都是情癡。
她聽出了曲中的愁,這淚不是她自己的,是哥哥眼裡的,未流下的哀愁。
怕是今晚,他去了國師府,煙姐姐和他說了什麼,他心中難過了罷。
哎,這世間****,怎是苦痛更多?
今後,她不要愛上一個人,絕不嘗這情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