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曲旋律婉轉,曲風細膩恬靜,貫串着“氣度安閒”的情趣。
不得不說,五人的琴技都不簡單,雖是合奏,卻不顯雜亂,將在場的人們,漸漸引入夜色朦朧的意境中。
似乎冰輪初上,靜謐星稀,含縹緲凌雲之致。
又似在萬籟俱寂的秋夜,閒庭信步,清風入弦,絕去塵囂,琴聲幽幽,令人神往。
師煙煙以爲會就此直到彈奏結束,她終究是小看了她的夫君。
衆人醉於音階之時,忽有一音色起落輾轉於四人之外,教人不得不回神,墜入他的琴音中,完全忘了耳邊的其它樂音。
在他的音調中,吟、揉、綽、撞,每個音符都打着圈或拐着彎,光滑圓柔地撞入聽衆的耳朵。
不止如此,清幽的夜色中,安靜地只剩琴聲幽幽的月光下,突然起了唧唧的鳥鳴。
鳥鳴並未擾亂琴曲,只是更讓人身臨其境罷了。
所有人都不覺得此刻是在日光下,仿若全部置身於夜幕中,已經分不清今夕何夕,此時又在何處。
聞着鳥鳴和曲音,幾要睡去。
睡意闌珊,本要入夢,霎時又被琴音勾醒,衆人睜眼,原來,是琴曲結束。
衆人驚歎,竟然真的恍若入了夜裡,夢了一回。
再度回神,場中五人皆以停手。
玉無邪身邊旋着一圈夜鶯鳥,在琴聲結束之後,還鳴叫着高亢明亮、婉轉動聽的樂音。
“夜鶯不是夜間纔出沒以琴引鳥歌唱的嗎?怎麼此刻出現在場中?”
“不知,哪有人能啊,實在是怪。”
“是啊,那夜鶯分明是爲輔政王而來,在他身旁旋轉不止呢,似乎還想叫他再彈一曲!”
玉無邪再一撥琴絃,那羣褐色美麗的夜鶯,竟然盤旋半空,列隊飛向觀衆席中。
“這是爲何?”
衆人驚訝地看着夜鶯環繞在師煙煙的周身,鳴叫不止,樂音動人。
這真是神奇又美輪美奐的一幕!
“原來,是爲輔政王妃高歌一曲呢!”
“好神奇啊,難道是輔政王以琴音告訴它們的?”
“好好聽的聲音,好動人的場景!”
多少人難得一見這樣的奇景,都恨不得時間停住,不要動了。
那些夜鶯不僅在高歌美妙的樂聲,還在輕輕旋轉着身體舞動。
好似一個個綴滿音符的小精靈!
師煙煙自然知道緣由。
是他用了御音之術。
輕輕撫了撫夜鶯的羽毛,一隻夜鶯輕輕啄了啄她的手背,十分親近。
玉無邪再一撥絃……
忽而,夜鶯全部散去,消失在雲裡風裡。
是幻是真,衆人都分不清了。
白雲居士首先站了起來,大讚一聲:“吟猱綽注,起承轉合,濃淡適宜,意味深長,洵美曲也。”
南懷名士瑾先生卻道:“輕彈旋律三分醉,揉斷琴絃幾處醒。我只聞過琴癡之音使我恍入夢境,沒想到,西狄輔政王亦有此等琴技,叫人不得不嘆!”
終南隱士釋老直接宣佈:“琴鬥,西狄勝出!”
三位裁判,意見全然統一。
不止是他們,場中五國觀衆,也是目視玉無邪離開比試場,久久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