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隻眼睛齊刷刷地盯着鳳無雙,他們都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雖然從直覺上大部分人都覺得這個鳳隊長應該不是在騙人,可是在他們心裡還是無法相信,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好事?
和很多軍隊相比,淵海集團軍已經是很好的了。
淵海集團軍中賞罰分明,紀律公正,很少出現那些吃空餉、貪軍功、勒索行賄的事情。而他們血刃隊作爲深淵隊伍中的精銳,軍餉最高,口糧充足,發放及時,從無拖延。
即使如此,他們得到的最佳獎勵也不過是一小塊問道香。
問道香能夠幫助他們聚集更多的星火氣息,開啓更多的穴竅,以更快的速度提高實力,淬鍊肉身。
這樣的好東西在外面就是多少金銀都買不到的。
可是他們自己心中都明白,哪怕如此,只憑着燎原火功法和他們的資質,這一輩子他們都不可能踏入修者的行列。
在所有淵海集團軍士兵心中,都夢想着有一天能夠和夜帥一樣,突破桎梏,踏入煉氣境,但是夜帥——只有一個!
他們根本做不到!
就連他們當中最強大的副隊長華彩,也不過是開啓了六十一個穴竅,距離點燃八十一竅還早得很。
現在她居然說能夠幫助他們引氣入體?這,這,這怎麼可能?
鳳無雙看着眼前這一張張臉上的複雜表情,也能猜到他們心中在想什麼。
“時間久了你們就會知道我有沒有在吹牛。”鳳無雙並沒有繼續證明什麼,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接下來,校場上響起了連綿不絕的口哨聲,聽得狼牙堡內少有的幾個粗壯婦人都裹緊了自己的衣服,握緊了手邊的木棍——能在這裡做活的,都不是那軟弱性子的婦人,早就做好了和妖族拼死的準備。
只是那口哨聲響個沒完,卻也沒見有什麼登徒子出現……
後來,還有人傳說,血刃隊正在練習什麼特殊的功夫,一缸一缸地往肚子裡灌水都不帶猶豫的。有懂行的猜測,大概是他們修煉燎原火沒把握好分寸,肚子裡面燒起來了,得澆水救命。要不怎麼喝了那麼多水還不敢停?
當然,這些消息都不如血刃隊新任隊長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更讓人驚訝。
狼牙堡地處前線,與對面的妖族區域不過數十里的距離,對於那些妖族來說近得幾乎要面對面了。
普通士兵都不會被調到這裡,只有每個國家最強大的力量纔有資格在這個危險的地方爲保衛人族而戰鬥。
狼牙堡中除了少數負責洗刷的是健壯婦人之外,幾乎看不見一點女人的影子。可是現在不僅來了一位少爺統領,就連血刃隊都有了一個漂亮女隊長。
這能行嗎?上面到底是怎麼想的?要是給那些世家少爺小姐履歷上添上一筆漂亮的戰功,大可以讓他們坐鎮後方,何必讓他們到最前線來,給這些本來就是提着腦袋作戰的軍人們拖後腿呢?
不知道多少人都等着看血刃隊這幫子刺兒頭鬧事呢。
要知道自從他們的隊長戰死之後,這幫傢伙可是連祝副統領都不太放在眼裡呢。
然而等着看熱鬧的人們都失望了,因爲從第二天開始,他們就再也沒有看見血刃隊的成員們。
“無雙,你確定要這麼做?”秦文淵看着鳳無雙擺在自己面前的計劃書,皺着眉頭,臉上是無法掩飾的擔憂。
“我非常確定。”鳳無雙語氣堅定。
秦文淵深深吸了口氣:“這樣很危險。”
“狼牙堡本來就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鳳無雙依舊堅持。
秦文淵看出來她不可能改變主意,只能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你就放心去吧,血刃隊都交給你了。有什麼需要,就跟我和杜先生說。”
鳳無雙笑着轉身而去。
織月想要來狼牙堡,是爲了吸取妖族的生機和元力;她來這裡,是爲了提高自己,同時將秦文淵扶上秦家家主之位。
這些都不是躲在狼牙堡就能完成的目標。
如今血刃隊已經初步接受了她,而接下來的實戰之中,他們將會發現,他們有一個值得信賴的隊長。
在天色還未大亮時,鳳無雙就帶着血刃隊的五十人從狼牙堡中潛行而出。
狼牙堡的對面曾經是青雲江的河道,不過在過去的千百年中,青雲江曾經不止一次變更河道,如今的青雲江已經在狼牙堡南方近千里的地方了,這裡的河道也變成了無數田地。
這些田地土壤肥沃,原本是上等良田。
可是這數百年來,大陸分裂,七國爭雄,逐鹿中原,昔日最繁榮富庶的兩江平原成了戰火永無休止的戰場。
青壯年就像是成熟了的稻子,成片成片地倒在這些良田上。
婦孺老弱,隨之悽慘死亡。
因爲無人耕種,這些昔日的良田如今都變成了荒草的天下。
綠色的野草越長越高,幾乎能夠將一個成年男人都淹沒其中。
狼牙堡就建立在這樣一個稍有落差的河道上方,而越過這寬約數十米的舊河道,往西北方向走,就到了妖族佔領區域的邊緣。
這其間的數十里區域,是人族和妖族發生小規模衝突最頻繁的地區。
狼牙堡駐軍的日常任務,就是巡視河道邊緣,阻止妖族滲透和入侵。
鳳無雙將血刃隊分爲五個小隊,每個小隊十個人,根據各自的特長和配合組合在一起。
五個小隊之間保持五百米的距離,同時向對面妖族佔領區域進發。
“哪個隊伍立功最大,哪個隊伍就有獎勵。”鳳無雙穿着一身黑色緊身衣,披着藏藍色披風,披風胸前繡着“淵海”兩個字,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當然,排在最後的小隊,就要接受懲罰。”一聽到“懲罰”兩個字,大熊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腮幫子,還有幾個隊員則苦着臉摸着肚子,想起了之前的痛苦。
鳳無雙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裡一躍而起,像一隻大鳥,飛入了河道中茂密的草叢裡。
五個小隊的小隊長也都跟着潛入其中。
他們雖然平時看起來一個個吊兒郎當沒個正形,可是卻實實在在是最精銳的戰士,面對即將到來的戰鬥,血刃隊隊員心中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只是,爲什麼他們的隊長一下子就沒有了氣息?她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