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u如同一陣風一樣的從大廳捲到大門口,在經過許諾身邊時,用蹩腳的中文說道:“你很漂亮!我們回頭見!”話落,看了看不遠處正將行理放下的楚逸凡,在許諾還未反應過來時,人已經飄出大門外。
末了,又折回身用流利的英文看着楚逸凡,道:“楚,所有東西都準備妥當,當然,包括貼身需要用的東西,國外進口的,什麼口味的都有,包管你滿意。我就不打擾你們好好休息了!明天見。”怪笑一聲,快速地消失在了門外。
楚逸凡眸光幽深,回頭正瞧見許諾一臉茫然地看着samu消失的方向,沉聲道:“將行理搬到樓上,第二間房,把我所需要的東西全部整理出來。”話落,頭也不回地進了書房。
許諾張了張嘴,尼瑪,還將她當傭人使喚上了?想了想,還是聽從男人的吩咐,誰讓她現在有求於人呢!
等到整理完出來時,人都累得虛脫了,而且,人特別不舒服,肚子隱隱傳來一絲疼痛,大概是水土不服吧!這樣一想,也就沒有在意。
敲開男人所在的書房,在得到對方應答時,她推門而入,見着男人正坐在書桌前,認真修正着什麼,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在鍵盤上敲打,連頭也不曾擡一下,許諾禁不住皺眉,這男人鐵打的,不會累嗎?時差都不用倒的?
“如果累了,你的房間在第三間,沒什麼事情不要來打擾我。”
還不待許諾開口,男人低低地說道,許諾嘆氣,“好的。”本來想問,吃的有嗎?還有,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飛機,她需要洗澡,那麼浴室在哪裡?算了,看這個樣子,還是自己去找吧!
“浴室在臥室裡有,如果餓了,冰箱裡有吃的。”在她轉身之際,男人的低低的聲音帶着一絲溫柔鑽進她耳朵裡,許諾一愣,暗想,他是有讀心術麼?連她心裡想什麼都知道?嗯了聲,連頭也不曾回,開門出去。
整個書房頓時陷入一片寂靜中,男人這才擡頭看了看緊閉的門,眸光中閃過一絲深色,抿了抿脣沒有說話,好一會兒,低頭繼續做着手裡的事情。
許諾出了書房,直奔廚房的冰箱而去,打開冰箱,裡面果然有好多吃的東西,隨便拿了兩樣糕點和一瓶牛奶,填充肚子,感覺精神好了些,這才步上樓,按照楚逸凡提示的房間,將自己的包擰着進了房間。
拿了衣物,往浴室走去,也許是時差原因,泡在浴缸裡就睡了過去,直到感覺全身像是被冷水浸泡住,才驚醒過來,發現自己還泡在浴缸裡,可水已經涼透了。
難怪自己覺得冷颼颼的,出了浴缸,套了衣服,一倒頭就栽倒在牀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是被一陣疼痛給攪醒的,額頭已然滲出絲絲細汗,而且感覺渾身有些發冷。
便又捲縮着身子往被窩裡鑽去,企圖將那絲寒冷隔絕在外,就這樣,又昏睡了過去。
話說楚逸凡直工作到凌晨,纔出了書房,伸了伸胳膊,爲自己沖泡了一杯滲茶,到冰箱裡拿了點東西填充肚子,這纔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從來都沒有睡懶覺的習慣,而且,這麼些年,自己的失眠症狀並沒有好轉,索性他也並不理會,如果莫七在,一定會嘮叨了。
洗漱完畢,躺在牀上,竟然了無睡意,腦子裡又充斥着久遠的記憶,時隔七年,那段記憶顯然已經浸入了他的骨髓裡。
每當覺得自己瀕臨死亡之際時,便有個聲音如同來自天際邊,帶着無盡的溫暖將他渾身的寒意驅散,將他拉離黑暗……致使他沒有隕落於七年前的那個黑夜。
肋下處又隱隱轉來絲絲疼痛,他一個翻身起來,渡到窗邊,看着外面的夜色,眸光幽深如海,透着一絲冷硬,站立片刻,渡出房間,走到吧檯前,從酒櫃裡拿了一瓶紅杯,替自己倒上一杯,輕輕啜了一口,似乎這樣可以緩解身體帶來的不適感。
等到一杯酒見底,時間已經過去大半,這才擡步走上二樓,看着第三間房間,眸光輕閃,在那門口站了站,伸出手作勢要敲,遲疑一下,便又收回手,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天幕又漸漸拉開,屬於它的黎明到來,楚逸凡起得很早,收拾妥當,發現隔壁房間還一片安靜,想是怕許諾還在睡覺,也就沒有去打攪她。
去書房拿了公事包,換了鞋子,開車出了別墅區。
因爲知道吃的用的都有,所以楚逸凡並沒有理會許諾這麼多,料想以許諾的爲人,定然不會虧待自己的。
忙完工作,回到別墅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整個別墅區裡一片黑暗,沒有一絲亮光,男人禁不住眉頭深鎖。
暗想,難道這個女人這麼早就睡了?停了車,進了客廳,如同他早上走時一樣,沒有變化。
這樣安靜的地方讓他有些不適應,到底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氣息所在,他對氣息很是敏感。
皺眉擡步上了二樓,這次沒有猶豫,直接敲響了許諾的房間,可裡面沒有動靜,他加大力度,重複敲了幾次,還是沒有動靜,隱隱有些不安起來,一個人睡眠時間到這個點,再多的瞌睡怕也是睡醒了的吧?
於是,不再猶豫,擰開門,擡腿走進去,入眼的是寬大的牀上,此刻一個小人影正捲縮成一團,鑽進被單裡,看不清楚是什麼,乍眼看去,到像只小狗似的。
開了燈,房間裡頓時一片明亮,可牀上的人似乎睡得很熟,這麼大動靜居然聽不到?他疑惑間,又隱隱覺得不安起來。
“許諾……”他低聲喚道。牀上的人根本沒有應他。
上前一步,這才發現牀上的女人渾身都在發抖,不知道是被冷的還是疼的。
“許諾,許諾……你怎麼了?”拂開擋在她額前的碎髮,發現女人臉色朝紅,細汗珠子將額前的碎髮打溼,此刻,秀眉緊緊擰在一起,似乎極爲難受的樣子。
將手伸在她額頭上拭了拭溫度,感覺到一片灼熱像烙鐵似的鑽入他的掌心,透過皮膚似乎可以將人灼傷一般。
“好燙,該死的。”低低地咒罵了一聲,這纔將女人從被窩裡拉了出來。
許是被這麼大力道拉扯起來,許諾感覺喉嚨疼得厲害,伴隨着冷着寒而來的是全身發軟,最要命的是肚子還疼。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可隱隱覺得自己‘姨媽’怕是要來了。
可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動,楚逸凡皺眉,替她去拿衣服,“咳咳……”低低地咳了兩聲,迷糊間,眼前有個人影在晃動。
本能的還沒有醒神過來,低聲喊了一句:“卓……卓浩……那啥……我肚子疼!”正替她拿衣服的楚逸凡聽着突如其來的名字,禁不住眉頭一皺,抿着嘴脣沒理她,許諾這‘姨媽’來之前就要命。
說她疼得死去活來也不爲過,見那人沒動,她又裂着嘴,扶額說:“櫃子裡的止痛片替我拿來,我……哎喲,疼死我了……哎喲,冷,給我拿件衣服,冷……”話落,又倒在牀上,鑽到被子裡去。
楚逸凡見許諾這動作,眉頭不自覺地擰得更緊了,拿了件外套,又將她從被套里拉起來,替她披上,壓下心頭那絲怒火,沉聲道:“安靜點,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聲音低沉中帶着些許怒意,鑽入許諾的耳朵裡,許諾聞聲甩了甩頭,可頭沉重得厲害,只感覺耳邊嗡嗡聲作響。
楚逸凡見她如稀泥一樣沒了骨頭,想怕也不指望她能走,只得將她抱起往屋外走。
女人單薄的身子此刻正安靜地捲縮在他的懷裡,像只小貓咪似的,他的心跟着一跳,抿了脣,沉着一張臉忽視掉心裡那絲怪異的感覺。
夜晚的風吹在身上有些涼,伸手替她拉了拉衣服,朝着車庫走去。
入了醫院,掛上點滴,看着女人的臉色漸漸恢復躺在病牀上安靜地睡了過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耳邊還響起醫生的話,“你太太這是病毒性感冒,有些嚴重,但不是大問題。”
他冷着臉不作聲,醫生皺眉問:“(性)生活愉悅嗎?你太太有痛經的現象。”
這次輪到他皺眉了,冷酷的俊臉上難得出現一絲尷尬之色,半晌才道:“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根據檢查結果來看,她有服用止痛片的習慣,這個問題嚴重,你要知道,任何止痛藥對病人來說都有一定的副作用,不可長期服用……”
“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他禁不住蹙眉問。
“內分泌失調,痛經也分兩種,一種是原發性痛經,還有一種是繼發性痛經,當然,依你太太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應該是原發性痛經的機率多些……”
很難得,楚逸凡這個大男人在醫生侃侃而談下聽完了關於女人痛經的過程和可能發生的原因。
這次許諾會這麼嚴重,完全是因爲重感冒外加趕上來‘姨媽’前兆,好在國外的醫生都相當的負責任,加上醫療方面都相當優越,許諾這會兒是安安靜靜地躺着,也就是在退了燒,醫生問了一大堆問題後,自己一個也沒能回答上來,才明白,這是哪裡。
不過,這些問題在醫生問後,都由此刻站在病房窗戶前的那個男人替她回答了,於是醫生直接下藥,不再問她那些聽也聽不懂的外文。
所以,這會兒,自己只得裝傻子,假睡,暗想自己這幾年在職場上的強勢幹練全被這趟巴黎之行給擊敗得一塌糊塗,真是丟臉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