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夢

【守望】­

南柯轉身把身後淡黃色的門關上,由於沒有掌握好力度,門撞擊門楷後所反擊的力量震得他的手微微的發麻,撞擊後製造出的聲音短促的鳴叫然後消失。南柯甩甩手,剛要走出去。­

“南柯,還沒回去呢。”住在隔壁的大媽剛好從外面買菜回來,她看着南柯微笑,陽光從她的背後射下來,模糊了她的臉。­

“嗯,沒呢,打算再住一陣子,這裡的海很漂亮啊。”南柯整整衣服,那些憩息在他身體的灰塵紛紛的被彈開。­

“呵呵。”大媽柔和的笑着,“是啊,我在這裡住那麼多年都還看不膩這裡的海呢。中午到我家吃飯吧,反正就加你的碗筷。你看,我買了很多菜。”說完,大媽把手上的菜提到眼前。­

“大媽,不用了,我有事要出去呢,我自己一個人容易解決。­”南柯笑笑,然後走到大媽的身邊,“菜不錯呢。”

“那是,所以叫你一起過來吃嘛,那你有空就過來坐坐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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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走出那座出租的樓房,努力的呼吸了下空氣,肺部跟着他有規律的蠕動着。十點多鐘的陽光灑滿了這片美麗的海灣。­

南柯在小攤上吃了面,不小心放多了辣椒的面辣得他的嘴脣紅紅的腫起。付了錢,南柯看着海的方向,心想,她已經在那裡了吧。把手上的紙杯扔掉,他朝着V吧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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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站在V吧的門口,木製的牌匾沐浴在陽光於海水蒸發的空氣中,那個紅色的身影早已在窗邊上靜坐了呢。南柯走到角落的那個位置上,那裡剛好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個女孩,而這個角落多半她是不會注意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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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照舊要了檸檬汁,然後在女孩不會注意到的地方輕吮。女孩總是一身大紅的顏色,不過那種大紅的顏色在她的身上絲毫感覺不到俗套,卻是異常的豔麗,襯着她嬌嫩精緻的臉,像是充滿陽光般的活躍。­

外面的浪花來了又走,那個女孩在等待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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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V吧停駐的人都是懂得享受的吧,V吧裡總是飄蕩着一首南柯叫不名字的音樂,那麼輕柔、幽長,輕輕的絲竹聲像是一雙溫暖的手撫摸着那些在裡面依偎着它的人,像母親的懷抱那樣讓人依戀。南柯由剛開始偶然的撞入這片空間中到後面的故意而爲,然後他總是看到那個女孩,在那個不變的位置,看着窗外,然後安靜的低吮着飲料,像個高傲的公主卻又讓人無盡的憐惜。南柯從不知道女孩的名字,就像他不知道那首總在V吧飄蕩的音樂的名稱,他懶惰的不去問,也忘了問的勇氣,或許是說沒有知道的勇氣。南柯只知道女孩很愛穿大紅顏色的衣服,只知道那首不知名的音樂在他離開後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腦海中播放,還陳雜着女孩的紅衣,和紅衣映襯的臉,配合起來後,整個場景異常的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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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空了的杯子在南柯的**下,少量的液體在吸管下掙扎,哧哧的作響,像是在發出不甘的吼叫。南柯放開口中的吸管,看着女孩望着的窗外,又黃昏了。­

紅衣女孩拿起她的手提包,輕跨着碎步,背影被日光拉長,慢慢的消失在地平面線上,南柯似乎讀出了女孩的那種失望的感覺,於是心裡沒來由的抽緊。南柯伸伸懶腰,又該回到那個窄小的空間了,如果不是每天來到V吧,南柯真懷疑自己成了宅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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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訴語】­

來這片海灣一個多月了,每天總是看着陽光在沙灘上盡情的照耀,那些人在陽光下沐浴,他們在努力的打造銅色皮膚吧。這裡的風很清爽,站在這樣的風中,我都差點忘了我是個遊蕩的人,在四處漂泊,而這裡只是我路過的一片海灣。我在每個我路過的地方總是待了一個月就再重新起程,去下一個旅站停歇。快要離開這裡的時候,我去了V吧,那裡的音樂很好聽,閉上眼睛那些樂章不斷的迴盪,那時的我以爲我已經回到了爸媽所在的大房子,張開眼的時候,我才發覺我的臉早已侵泡在淚水裡。我擦乾眼淚,擡起眼的時候,我看到了那個穿着大紅衣服的女孩一直在看着窗外,像在等待什麼,守望着什麼,我一直想走入女孩製造的圍牆,我掙扎過,可我始終沒有行動,所以我一直以一個守望的姿勢在等待。隨後的幾天,我每天到V吧閒坐,然後那個女孩就一直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每次她走出V吧後我明顯的感覺到了心中的失落。那天,住在我隔壁的大媽看到我收拾了房間,她問我是不是快要回去了,我回答她說,再過幾天我就走了。“哦,那就好啊,你家人也夠想你的了。”我沒有告訴她我是個遊子,不會那麼快就回到我爸媽的身邊。當我決定要走的那天,我難過的哭了,我知道,我飄蕩那麼久的心想停下了,然後我沒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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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

南柯在口袋中摸索着鑰匙。“南柯,今晚那麼晚纔回來啊。”大媽從她家的門口走出來,手上提着垃圾。­

“嗯,今晚在海灘上待得久了點。”南柯把掏出的鑰匙對準鑰匙孔,咔嚓的一聲淡黃色的門徐徐的打開。“大媽,我先進房了,你早點休息。”沒有關完的門隙裡,南柯聽到大媽的聲音在說,“一夢你也剛回來啊,一個女孩子晚上要小心點,這個社會可沒那麼安定啊。”南柯似乎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門完全的關上後就聽不到了。­

南柯到浴室沖洗了後就躺在牀鋪上,摸着剛刮掉的鬍渣,下巴顯得略有點光滑。然後他又突然坐起來,打開他的手提電腦,認真的看着。他收到了好友發給他的郵件,問他是否還是一個人在流浪。南柯苦澀的笑笑,敲下了“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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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重複一件事,那樣代表的會不會是一種永恆呢?­

南柯看着紅衣的女孩,他沒有上前的勇氣,他自己一個人那麼勇敢的走過了那麼多地方,可那幾米的距離要鼓起的勇氣遠比他以前走過的要遠得多。那時在學校的時候,當他說他要不停歇的走在不同的土地上時,他的好友們說,不會多久你就會停下了。那時的他不可置否的搖搖頭。­

現在他才走了兩年啊,可他真的就想停下了。­

如果這樣的守望是一種永恆那也沒什麼不好。南柯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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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前面那個人,停下下。”南柯轉過頭,朝那個託着一個大箱子的女孩看去。女孩的汗水順着她嫩滑的臉頰流下,滴在陽光退卻後依舊留有餘溫的沙灘上。“喂,我說啊,別淨看着好不好,你到底要不要幫忙啊。­”

南柯走過去,“你要去哪?這些都什麼啊,那麼重。”­

“你去哪我就去哪啊,這些都是書,我一個朋友叫我從這裡幫她寄回她家裡。­”

南柯放下手中的重物,“我說,你正經點好不好,你到底要去哪?­”

女孩直起她的腰,那張清秀的臉有着那種靈動的氣息,看得南柯微愣。“我不都說了嗎?你去哪我就去哪啊,我哪裡不正經了。­”

南柯生氣的甩甩手,他最看不慣那種搭訕的女生了,他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女孩在後面大叫,“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我住在Y區啊。­”

南柯停住腳步,有點驚訝的看着女孩,“你也住Y區?­”

女孩撇撇嘴,“不然那麼多人我幹嘛就叫你幫我啊,真是的。”南柯有點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我以爲……”南柯看着有點不滿的女孩硬把後面那句話嚥了下去。­

“這麼看看你,確實覺得蠻眼熟的。”南柯笑着說。­

女孩更加不可思議的瞪着南柯,“拜託,我每天都捧着檸檬汁給你喝的好不好?”­

南柯認真的端詳着女孩,更加驚訝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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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真的確定你住在這層樓?”南柯看着女孩疑惑的問。­

“是啊,我住405。”女孩拿出鑰匙扭動了405的房門,門口開出了一條縫,黑暗在沒有燈光的照明下顯得異常的漆黑。女孩就站在門口狡詰的看着南柯笑。此時403的門口大媽走了出來,“南柯、一夢你們都回來啦。­”

南柯記得幾天前的晚上聽到大媽喊了一個女孩叫一夢的。南柯說,“還真巧,怎麼以前都沒見過你?­”

一夢笑笑,“我早出晚歸的你怎麼看得見我?V吧的服務時間你應該懂的。­”

南柯點點頭,說:“我叫南柯。­”

一夢笑看着南柯,“我也姓南,我叫一夢。”大媽早已走出去,走廊裡只有南柯和一夢站在那裡。­

“哦,是嗎?­”南柯有點驚訝,側頭看了下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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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訴語】­

在這裡兩個多月了,本來想做完第二月就離開這片海,這個V吧的,在我工作的最後一天,我捧着檸檬汁給了一個男生,我轉過身,然後V吧裡又在重複那首我不知道名字的歌曲。我在V吧工作了差不多兩個多月了,可我從來沒問過老闆這首歌的名字,我近乎逃亡似的遠離這首歌的答案,或許沒人能讀得懂我何以要這樣,是啊,他們都不懂的,不懂一顆遊蕩的心。我走到櫃檯,然後我看到那個男生閉着眼在那裡哭泣,我激動的看着他,有點無法抑制心的雀躍,他也懂的嗎?我懷着小心翼翼的心猜測,我在想我不急着要離開了。而在不久的時候,我看到他走在和我同樣的樓房裡,他打開404的房門走了進去。我和403的大媽閒聊了幾句,然後拿出鑰匙開了405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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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依舊到V吧裡待着,看着那個紅衣的女孩,女孩的手很纖細,南柯想,如果那雙手放到鋼琴上一定跳動得很美麗,而那些陽光灑在她的手顯得她的手那般的晶瑩剔透。南柯偶爾會擡起頭看着一夢在V吧裡行走,拿着那個托盤從前臺走到客人面前。看着一夢對客人露出的那種標準式的微笑,南柯突然覺得好無奈,生活真的就是要那麼虛僞。一夢穿上服務員的服裝後顯得和她平常大大的不一樣,那些俏皮的劉海被她夾起,空出一大片的額頭,整個人顯得莊雅而少了她平時的活躍,南柯想,還是比較喜歡她活潑亂跳的樣子。偶爾一夢會向南柯看過去,碰上南柯的眼神,一夢用手指了指耳朵,然後調皮的笑笑。南柯也回以一夢微笑,然後閉上眼睛享受那首不知名的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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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訴語】­

一夢是我在這個海灣裡唯一的朋友,或許真的就是緣份吧,總覺得我和她屬於一類人,每天看着她在V吧忙碌的時候我總是想到自己,有時候會沒有意識的把自己的影子套在她的身上,等我發覺連我都嚇了一跳,然後一夢向我看過來對上了我的眼神,她指了指耳朵,看着她笑的時候我閉上了眼睛聽着那首不知名的音樂,腦海中,那個我一直不懂名字的紅衣女孩的背影圍繞着我,她轉過面我看到的卻是一夢的臉,我驚訝的睜開眼,然後看到一夢的身影在忙碌,那個紅衣女孩依舊看着窗外低吮着手中的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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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南柯都會在V吧等着一夢下班,海風帶着鹹鹹的味道,他們走在海灘上,都那麼享受似的呼吸着那種屬於海的獨特氣味。南柯曾經和一夢提過那個穿着紅衣的女孩,一夢歪着頭想想,說:“我一來這裡工作就一直見她在那裡了呢。­”

“哦,她在那裡幹嘛呢?”南柯裝作不經意似的問,他踢了踢腳下的易拉罐,易拉罐滾動的聲音被海上的浪花吞噬。­

“不知道呢。”一夢看着被南柯踢動的易拉罐不知怎的興起了一股興趣,她跑到南柯的前面把易拉罐重新踢到南柯的腳下。然後易拉罐在他們的腳下來回的滾動,他們笑聲散佈在空氣中,驚醒了很多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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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訴語】­

以前的我總覺得我是個孤單的人,即使我總是笑得很多,身邊有很多的朋友圍繞,可我總覺得那種並不是我最原始的笑容,連我都不懂所謂的原始定義在哪。南柯說,他是個漂盪的人,有一顆漂盪的心,那時的我心裡充滿了高興,我笑得很開心,南柯說我怎麼笑得那麼沒心沒肺。我沒管他繼續的笑,然後他看着我也跟着我笑,其實我們都是傻瓜。南柯他問我,那個一直在V吧靠窗坐着的女孩,我假裝不在意的回答他,踢了踢被他踢開的易拉罐,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對那個女孩很感興趣,因爲每次我偷偷的看着他時,他的目光總看着那個女孩,那般輕柔,像不敢褻瀆般小心翼翼。女孩很漂亮,我想了想自己,然後無奈的笑笑。我沒有騙他,我真的不知道關於女孩的事,然後我看到他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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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不再】­

一夢打開了門,她剛想走出樓道,想想又退了回來,她走到南柯的門外,沒有猶豫的用力敲了南柯的門,敲了一會,一夢終於看到頭髮凌亂的南柯睡眼朦朧的開門。南柯睜開眼皮看着一夢,說:“你幹嘛?有事?­”

一夢眨眨眼睛說:“沒事,只是想到某個人還在暖暖的被窩上睡覺,我心就不爽。”­

南柯打敗似的看着一夢,然後狠狠的把門關上,一夢在那裡笑夠後就走出去,往着V吧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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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無意中聽到了V吧裡其他的服務員說着那個紅衣的女孩,他們說,那個女孩在等着一個人,一個她愛着的人,兩個多月前紅衣女孩是和一個男孩來V吧的,那時候女孩不是總穿大紅顏色的衣服的,女孩和男孩很恩愛,在V吧總是會看到他們在甜蜜的笑,他們在那個靠窗的位置依偎在一起,看着海的方向。後來有一天男孩就再也沒有陪女孩來V吧,女孩也從此愛穿大紅色的衣服,靜靜的坐在他們曾經的位置上,幾乎不說話。每天,女孩都會在一定的時間在V吧裡閒坐,一坐就一整天,看着海的方向。剛開始的時候總會看到女孩看着海的方向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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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看到南柯走進V吧,主動的就爲他捧給他檸檬汁,看着南柯調皮的笑了下。一夢沒有告訴南柯自己聽到的關於女孩的事,她也不懂自己幹嘛就那麼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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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幾天,一夢都會在狂敲一陣南柯的門後纔去上班,南柯每次都用着怨婦般的表情看着她,而一夢卻笑得格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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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已經注意到了,今天那個紅衣女孩沒有來,然後一夢看到南柯在那個角落裡呆呆的看着那個空着的位置。一夢心裡有點微痛,她喊了好多聲南柯,南柯纔回過神來,看着一夢勉強的笑着。­

連續幾天,女孩都沒有再來,南柯靜得出奇的依舊待在他原來的位置,看着一夢忙碌,每天晚上一夢和南柯一起回去的時候一夢都在南柯的面前說着那些笑話,南柯總是看着一夢靜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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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告訴一夢,他準備要離開這片海灣了。­

走在前面的一夢停了下來,“哦”了一聲。一夢突然很生氣起來,是在氣他的退縮吧。一夢說:“喝酒吧,我還從來沒和你喝過酒呢。­”

一夢買了很多的啤酒,然後在南柯的身邊坐下,浪花在他們的眼前洶涌,海風依舊鹹鹹的。一夢抓起了旁邊的沙礫,把沙粒放到鼻子下努力的呼吸着,然後慢慢的讓它們從手中落下,她說:“我來這裡差不多三個月了,我每天都在這些沙上行走,在V­吧裡捧着托盤來回的走動,閒的時候我會透過V吧的窗口看着這片海。­“

南柯看着一夢一口一口的喝着啤酒,聽着她不停的說話。她說了很多話,她還告訴了自己關於­那個紅衣女孩的事,當南柯聽到後已經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當他聽到一夢說她也是一個飄蕩的人時,他微微的心痛,好想就那麼抱着眼前的女孩。

一夢一直在說,說了很多,直到她倒在了南柯的懷裡,南柯的懷抱很暖,窩在那樣的溫度,一夢就那麼沉淪,像是她遠離了那麼久的家,南柯的懷裡有她要的溫暖,這個懷抱很乾淨,可她知道那樣的溫暖不屬於她。南柯叫了很久她的名字,像是在低吟着情人的名字般輕柔,一夢在那樣的聲音裡迷失。迷迷糊糊中,一夢感覺南柯把她背了起來,一夢就在南柯的背後安靜的笑着。

南柯從一夢的口袋裡拿出了鑰匙,大媽開門出來,看到南柯背上的一夢,聞到空氣中的酒味,她搖搖頭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那麼拼命。”南柯和大媽打了聲招呼就扭開了一夢的房門,摸索着走了進去。南柯把一夢放到牀上,幫一夢蓋好被子,看着一夢熟睡的臉搖搖頭,繼而寵溺的摸摸一夢的頭然後笑笑,轉身就走了出去,他沒有看一夢眼角滑下的液體。一夢坐起來,把頭埋在彎曲的手臂裡,抽泣聲在空蕩的房間裡響起。

【一夢訴語】

我在想,我真的該走了,停歇了那麼久。今晚我喝了很多酒,我想讓自己徹底的醉,可我卻發覺我根本醉不了,於是我就裝醉,我不想面對南柯,我不想讓他說話所以我自己說了很多的話,說到最後我不懂再說什麼了,我就假裝醉倒,然後靠在了他的懷裡,他懷抱很暖,那樣的溫暖讓我迷迷糊糊,總覺得那是夢裡纔會有的溫暖,所以我努力的靠在南柯的懷裡,想要抓住那近乎虛幻的懷抱。我在想,如果能一直這麼靠着那有多好。我聽到南柯一直在喊我的名字,他叫我的聲音很好聽,就像在叫着自己的情人那樣讓我迷戀,迷迷糊糊的,我感覺到他把我背了起來,我就在他的背後安靜的笑。他把我帶回了我的房間,他溫柔的幫我蓋好被子,那一刻我好想扯住他的衣服不讓他離開,但我最終沒有,然後他就走了,我坐起來難過的哭泣,我在心裡一直對自己說,我真的應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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