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了煙火

慶祝新年的煙花,正在天空中燦爛的盛開。

好神奇,只需要一點鉀鎂元素跟些許的**,就能在那雲朵之下上演着彩虹一般的顏色,太美了,美得讓人感動。

“哎喲,天啊!這是什麼呀?累得要命的軍訓、土得不可理喻的校服、滿眼是陌生的面孔,還有那毫無表情的校長與教導主任,這難道就是我的高中生活嗎?”一個小男生,正站在操場的邊上嚎叫着。

他的名字叫方誌誠,剛上高一。看來,他極其討厭這種高中的生活,但討厭歸討厭,也必須得妥協,他極不情願的,往教學大樓的方向走去。

來到了課室,在那貼在黑板上的座位表中,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志誠把書包往那邊的桌子上一扔,面無表情的來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剛坐下,志誠的背後,在人用手拍了一下,一把甜甜的聲音在說話:“你好!同學。”志誠愛理不理的把頭轉向後面,很不友善的說:“哪位?啥事呀?”只見後面座位的一位女生,滿臉笑容的伸出右手來對志誠說:“你好!我叫黃雨季,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同學了,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志誠看着這位有點嬰兒肥的小女生,腦子在想:“拜託,都什麼年代啦?還玩握手這遊戲。”志誠很勉強的與這位女生握過了手,說:“我叫方誌誠。”剛說完,他就轉回身子來,準備把書包放好。

後座的那個叫黃雨季的女生又拍了拍志誠的後背的說:“志誠同學,請問…”志誠猛的回頭把雨季的話打斷:“小胖妞,麻煩你,以後別有事沒事的拍我的背。”雨季滿臉驚訝的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小名是小胖妞?”志誠白上一眼的說:“小胖妞,你說的笑話好冷耶。”雨季說:“我的小名真的是叫小胖妞,我沒有騙你的。”志誠沒好氣的說:“你的小名這跟我好象沒有多大的關係呀,你趕快說吧,你叫我又爲了何事?我可是很忙的耶。”雨季撓着腦袋的說:“哎喲,我剛剛想問你什麼呀,我都忘了,你能告訴我嗎?”志誠抓狂着翻了N個白眼的說:“我被你打敗了,警告你,以後沒事的話,別亂拍我的背,聽到沒有?記住了。”雨季給志誠這麼一說,也來火氣了:“不拍就不拍嘛,在那裡神氣什麼呀,以後,你有事也別來找我,哼。”

好了,這上學的頭一天,就點上**了,看來這三年的高中生活,一定夠精彩!

第一節課是班務課,班主任羅老師在安排班幹部的人選。自問入學成績優越的志城,只撈了一個數學課代表來做,而他身後的小胖妞,竟然連擔三個職位:語文課代表、班長、文娛委員。

“這個班主任,什麼眼神呀,竟然讓這個小胖妞擔當班長的職位?看來,這個班的前途,很渺茫了。”志誠嘟着嘴巴在生悶氣。看來,志誠和雨季之間的同學關係,會變得越來越緊張了。

不過後來,志誠卻有一件需要低聲下氣的找雨季幫忙的事情。由於學校之前的廣播員,已經畢業了,而這個學期要在學校各班級的同學當中,選出兩個廣播員來。這樁讓同學們都垂涎三尺的差事,竟然落到了小胖妞雨季的頭上。交給她任務的老師,還給予她一個特權,那就是,由她來選擇,陪同她一起在廣播室作廣播的拍檔。試想想看,廣播室就是學校的本地電臺,在廣播室當廣播員,那以後在同學們的面前可是偶像明星級的地位,誰不想去當呀!

志誠在一邊琢磨着:“我一定要當上廣播員,可是現在,要當廣播員,需要那個小胖妞點頭同意,這可怎麼辦呀?就這麼低聲下氣的找那小胖妞幫忙?不行,那顏面何存!但是…那一不小心的讓別人捷足先登了,那我就與風摩萬千少女的電臺主持人無緣了,該死,算了,面子也不能當飯吃,就巴結一下她吧。”主意已定,志誠擠出滿臉笑容的來到雨季面前說:“小胖……噢不是,小雨同學,麻煩你,幫個忙,把我也招到廣播室去吧,我一定能把這廣播員做好的!”雨季甜笑着對志誠說:“小誠同學,你想當廣播員呀,好啊!”志誠很激動的說:“真的嗎,你答應啦,小雨同學?”

雨季從課桌的抽屜拿了一張紙出來,遞給志誠,說:“如果,你可以在三分鐘之內,把這張演講稿看一遍,然後就不看稿的把裡面的內容念出來,一字不差的話,我就會考慮找你這個搭檔。”志誠把雨季手上的那張演講稿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偶滴神吶,這稿上起碼有三百多字,要在三分鐘之內,一字不差的記好,還要念出來,你當我是神仙呀?”雨季纔不管那麼多,她已經伸着左手來看着腕錶的說:“好,現在,開始計時。”志誠也來不及想那麼多了,趕緊把稿件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拜託,這是什麼文章呀?”志誠把稿件遞迴給雨季,閉着眼睛開始唸了:“春天的腳步,踏過了足球場,小草正爭先恐後的冒出頭來,迎接着暖暖的陽光………”志誠把稿件中的文章從頭到尾的唸了一遍之後,很神氣的看着雨季說:“唸完了,毫無難度!”雨季笑着鼓起掌來,說:“好棒喔!親愛的志誠同學,你念得一字不漏。”志誠的那股神氣勁就更來節奏了:“嗯嗯,那現在,你的要求,我已經很完美的把它給完成了,那這個廣播員的位置…”雨季打斷了他的話,她說:“的確是一字不漏,還多了一句!”志誠很驚訝的問:“多了,多了哪一句呀?”雨季回答:“多了開始那一句(拜託,這是什麼文章呀),就是這一句。”

“這一句怎麼可以計算在內呀?”志誠來火了,盯着雨季吼叫着。雨季慢條斯理的回答說:“難道你忘了嗎,方誌誠同學,你說那句話的時候,計時已經開始了!”雨季掩着嘴的嘻嘻的笑。志誠他生氣得很,可畢竟自己的確是在計時的時候說過這一段話,沒辦法,他也只好,坐回自己的座位去生悶氣了。

上課的鈴聲響了,同學們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去。志誠的後背又給人拍了一下,他生氣的扭頭說:“我都說過N次了,不許有事沒事的拍我的背。”一個有機玻璃做的襟章,出現在志誠的面前。雨季搖着那枚襟章,對志誠說:“那這算是有事,還是沒事?”志誠再定眼看着那襟章上面的“廣播員”在三個字,滿眼放光的說:“這,這,這是給我的嗎?”雨季笑着說:“志誠同學,那這,算是有事,還是沒事來找你?”志誠滿臉笑容的接過了那枚廣播員襟章,說:“這是好事,好事!謝謝你呀雨季姐姐。”雨季撲的一聲笑了:“少來噁心啦,只不過是看中了你的閱讀能力強而已,還有,你的年紀比我大耶,還叫我姐姐?你臉皮可真厚。”志誠這回沒有爲雨季的奚落而生氣,他一本正經的問:“那,請問雨季同學,我以後該怎麼樣來稱呼你這個廣播室的搭檔?”雨季象花一樣的笑開了:“叫我小雨吧,我喜歡別人這樣子稱呼我!那你呢,搭檔,我又該怎樣稱呼你?”“叫我小誠吧,或者叫誠哥!我無所謂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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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這看似乏味的高中生活,也過去了一半了。曾經的那個黃毛小子方誌誠,如今已經成爲了全校矚目的焦點。這不是他當那個廣播員的原故,而是因爲,他已經連續兩屆在學校的校慶歌唱比賽中,榮獲一等獎。這可不是他自己愛秀的原故,這完全是被迫參加的,班主任以學期未的評語和操行分相脅,如果志誠不去參加比賽,那評語中的表揚就沒了,操行分也就掛了。這是什麼學校什麼班主任嘛?不過,在人屋檐下,唯有低低頭,志誠也只好答應去參賽了。這一不小心的,給他連屆撈了兩個一等獎回來,那可不得了。你們看,每次他經過其他班的教室,裡面的那些女生就會尖叫“志誠,好帥喔!”“志誠,永遠支持你!”“志誠,愛老虎油!”。

“暈,真暈,不知所謂的一羣株羅紀三角龍。”志誠眼尾都沒有瞧一下的就走開了。那些尖叫中的可愛妹妹們可能不知道了,志誠他現在,已經有了追求目標。你們猜那目標是誰?

別猜了,這連他自己之前也沒有想到的,就是那個比他小三個月的“小胖妞”黃雨季。正所謂女大十八變,現在的黃雨季,已經長成了一番落花的容貌。每天下午的廣播時間,方誌誠和黃雨季就雙雙的走到廣播室去,播放些校園歌,說幾段校園新聞,朗誦幾首散文詩歌之類的,來爲學校這個本地電臺做主播。這每天的出雙入對,難免會種上愛苗,特別是在這個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燦爛年華里頭。

可是,雨季好象沒有感覺到,那來源於志誠眼中所發出的愛慕信息,雖然他們在一起總是有說有笑的,但那中間彷彿有一層隔膜,讓他們倆,只能止之於同學之間的禮儀。

這天傍晚的放學時份,志誠跨上了自行車,正準備回家。他發現,雨季正站在學校門口,看上去滿臉的沮喪,他趕忙把車踏過去雨季的身邊,關切的問:“小雨,都放學了,你還不回家呀,坐在這裡幹嘛?”雨季看見志誠過來,抽泣的對志誠說:“我…我的自行車,不見了。”“啊?那不是你爸剛給你買的自行車嗎?怎麼會不見啦。”志誠很緊張的問。

雨季敲着腦袋的說:“這都怪我啦,下午上學的時候,我遲到了,爲了能在上課鈴響之前回到教室去,我就把自行車停放在學校外面了,沒有想到,這就不見了。”“怎麼那樣不小心呀,我幫你找找看。”志誠說。雨季苦着臉的說:“別找了,我已經找了好久了,一定是給別人偷了。”志誠:“這該死的小偷,別讓我碰到他。可是,現在怎辦?你總得回家呀,要不,我載你回去好了。”雨季很無奈的,坐到了志誠的自行車後座:“那好吧,就麻煩你了。”志誠在前面很豪氣的說:“不麻煩!在你沒有買到新的自行車之前,就由我來管你接送好了。”

其實,志誠的心裡面,都不知道有多感謝那個偷車賊呢。要不是這小偷,哪有這等機會,能和小雨共坐一車的這麼親密的接觸呢?“坐好了沒有?”志誠問。雨季說:“好了。”志誠:“好,出發,回家去!”

回小雨的家,要經過一段顛簸的路,自行車的搖晃,讓小雨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來,挽着志誠的腰,來保持平衡。這樣一來,志誠那小子可真的美死了,他還專挑那些爛一點的路來走,爲的,就是讓自行車走得更加顛簸,這樣子,小雨就會,緊緊的挽着他的腰,平生第一次的和女生有這麼親蜜的接觸,志誠今晚,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而失眠。

今天的第二節是上物理課,坐前面的志誠,神神秘秘的,把一張卡片,放到了後面,雨季的那課桌上。

雨季把這張卡片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字:“小雨同學,我們,能嘗試着,象男女朋友的那樣子交往嗎?”雨季很快就回了志誠一張紙條:“小誠同學,你這算是跟我告白嗎?這一點創意都沒有的告白,我不接受。”志誠也很快的回傳了一張紙條:“怎麼方式的告白,纔有創意?十一枝玫瑰花來代表我的一心一意?還是在全校同學的面前朗誦我的心意?”小雨立刻回覆了一紙條:“拜託,別那麼誇張好不?這樣子好了,你爲我,寫一首詩吧。”

十多分鐘後,一架紙飛機,輕輕的落在了雨季的課桌上,小雨把這紙飛機拆開來一看,紙上有字:“風中純然一個我,漂泊一路來找愛; 不管前面多風雨,願共分享在每季。”下款還用一行字來註明:“請留意每一句最後的一個字!”

志誠在萬分等待之下,總算等來了雨季回覆的紙條:“那,我們,就交往吧。”志誠興奮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噢耶,成功了!”講臺上的老師,扶着近視眼鏡的看着志誠,問:“志誠同學,你在幹嘛?”志誠吐着舌頭的回答:“報告老師,我想上廁所去解決大問題!”老師看看腕錶的說:“還有兩分鐘就下課了,先憋着。”“遵命!我親愛的老師!”………

故事到了這裡,好象也該告一個段落了。

大家可能會問,志誠和雨季,有沒有成爲一對校園情侶?他們之後又怎麼過了?

這結果,可能會讓大家有點失望了。他們,沒有象情侶那樣子的走下去。理由是:爲了雙方的學習成績。自從高中畢業之後,雨季考上了湖北的一所大學。而志誠也考上了,可他在念的大學,是廣東的一間醫學院。他們就是那樣子的,在沒有說分手的情況下,淡淡的,相隔於南北兩地。

冬去春來,又到了中國的傳統節日“春節”。

今天是大年初二,城裡爲了慶祝這麼隆重的節日,特地在某個廣場之上,舉行煙花晚會。志誠也準備趁這個機會,出去看看煙花,散散心。

他現在,正撥打着一個手機號。這號碼,是媽給他的,是媽媽託親戚介紹給志誠的一個女孩。志誠的年紀也不小了,媽媽無日無夜的嘮叨着他的婚事,可是志誠他,好象不大着緊這事兒,看看這個女孩,不大順眼;看看那家姑娘,沒有感覺。媽媽可着急了,這不,今天又給了志誠一個手機號,要他去約那位姑娘一起,去看煙花晚會。

在媽媽監督之下,志誠撥通了那個女孩的手機,約好了時間和見面的地點。放下手機的志誠問:“媽,那女孩,叫什麼名字?”媽媽笑笑說:“見面後,你自己問她好了。”…

煙花晚會,準時在晚上八點鐘上演了。可是,那個女孩,一直都沒有出現,志誠也只好,站在那個紅綠燈路口,邊作等待,邊欣賞着漫天的燦爛煙花。

直到煙花晚會都結束了,那女孩,還是沒有出現。志誠自嘲着說:“呵呵,又被放鴿子了。”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那個女孩在電話裡頭充滿了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喔,這看煙花的人太多了,我在半路,因爲堵車,而走不到你那邊去了。”志誠笑笑說:“沒關係啦,那既然堵車而來不到的話,我們改天再約好了。”電話那邊的女孩想了想,說:“那,不如,我們現在就到華潤超市的正門等,好不?那頭不堵車,我的摩托車能過去。”志誠回答:“好的,先到先等。”…

華潤超市的門口,也是人來人往的一片熱鬧。志誠猛然間,看到了一個,站在對面馬路的,感覺好熟悉的身影--長髮飄飄,白色外套,白色運動鞋,那背影好熟悉,不知道,在哪曾經見過。

志誠盯着那熟悉的身影,手中的手機撥出了那個要見面的女孩子的電話。志誠注視着那遠處的身影,腦子裡頭在禱告:“對面的女孩,接電話,請你接電話。”

天啊!對面的那個女孩,真的掏出手機來,在接電話!“喂,我到了,你在哪?”“我就站在那三支旗杆的下面,看到我沒有?”“看到了,我過來了。”對面的那個女孩,把手機放回去掛包裡,正往這邊走過來。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接近了,感覺,變得越來越熟悉了。“是你!方誌誠!”“黃雨季!真的是你呀!”……

…“剛纔的煙花,你看見了沒有?小雨。”“看見了,好漂亮,只可惜,太堵車了,我沒有趕得及過來你那邊。”“沒關係啦,雖然,兩個人的煙火,我們錯過了,但就是因爲這錯過,讓我們,有了這一個這麼美麗的遇見!”“你還記得,你送給我的那首詩嗎?”“記得,一直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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