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地面上有寒霜被融化，化爲水霧，而黯淡的火焰更是湮滅無蹤。
“已獲取《烈焰之箭》傳承。”系統簡潔冰冷的提示音，在楚楓腦海中響起。
牛輔攥緊手中銀月弓，瞳孔中的戰意仿若化爲烈焰燃燒一般，死死盯着那個毫髮無損、淡然屹立在百米開外的身影。
“鏘！”
楚楓乾脆利落地將飛虹插回劍鞘，由衷讚歎道：“好箭！”
這一箭的確兇險萬分，不僅威勢剛猛霸烈，並且攻擊頻率和速度極快。
不同於尋常箭矢的有去無回，其多次折返衝殺而來，可形成全方位無死角的打擊，非同小可。
若稍有不慎，只怕不死也得重傷。
“我們的決鬥還沒有結束。”牛輔卻不理會他的讚歎，只是不服輸地冷笑道：“別忘了，我還有三支箭！你和我家主公爲敵，最好別死得太早了。”
楚楓一笑置之，轉身便走，背對着他，瀟灑落拓地揮了揮手：“放心吧，我還要活着給你收屍。”
他目之所見，盡是敬畏的面容。
更有人眸中有着深深的忌憚和不安，彷彿他們的敵人並非董卓，而是楚楓一般。
身前將士宛如潮水一般，自覺地向兩側退開，爲他讓出一條道路。
諸侯當即收斂異樣的神情，一個個都笑呵呵地走了上來，拱手作揖。
“楚大人首戰告捷，真是可喜可賀啊！”
“楚刺史神勇非凡，真不愧是我先鋒。我軍有此成果，可見袁盟主用人得當，獨具眼光啊！”
“伯鬆，你既已殺入城中，何不一鼓作氣拿下汜水關？”
楚楓聽到諸侯的話語，心頭便是冷笑了一聲，恨不得把這些豬隊友全給宰了。
罷了，有系統的限制，暫且先留他們狗命，等日後再殺也不遲。
“我倒想問問諸位——”他冷眼環視諸侯，嗓音冰寒，直接興師問罪道：“我已攻入汜水關，派遣一騎飛馬讓爾等派兵增援。爲何僅有孫堅將軍前來支援，其他人皆是按兵不動？”
諸侯神色各異，下意識看向袁紹。
袁紹面色一僵，卻是笑呵呵地說道：“伯鬆莫要動怒，我是擔心聯軍人數過多，涌入那汜水關中施展不開、難免亂了陣腳，有害而無利。”
“你看，倘若我等派軍一擁而上，方纔豈不是阻斷你的退路？”
這個藉口簡直荒唐可笑，聽得楚楓想一巴掌拍爆他的豬頭。
聯軍只需趁機從另外兩處城門協同發起攻勢、留下西城門通道，強攻之下汜水關必然告破，只能選擇向西去洛陽城。
說白了，諸侯一個個口號喊得震天響，卻是各懷鬼胎、貌合神離。
楚楓只睨了袁紹一眼，譏誚地冷笑道：“是嗎？原來袁盟主是這般心思。我還以爲是想借董賊的兵馬，讓我幷州損兵折將，元氣大傷，以免成爲你日後大敵。”
諸侯瞬間變了臉色，一羣將士更是爲之譁然！
任誰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敢如此大膽地說出真話，半點不懼和袁本初撕破臉皮。
“楚雲龍！”袁紹的一張臉瞬間陰沉下來，“注意你的言辭！”
諸侯見勢不妙，慌忙出來打起了圓場，並將話題拉回楚楓身上，說是他此番斬將奪資、立下頭功，應當好好慶祝一番。眼下共商討董大事最爲緊要，不要因一時的誤會傷了和氣云云……
袁紹這才冷哼一聲，勉強算是找到了臺階下。
“我提醒諸位一句，”楚楓自諸侯中穿過，撂下清冷話音，“董卓軍實力如何你們應該知曉。脣亡齒寒，再這麼耗下去，誰也別想活着回各自領地。”
諸侯爲之動容，面面相覷，皆是有些不安了。
楚楓本想率軍退回駐紮營地，卻在一瞬間面色冰寒。
他麾下一個士兵牽着戰馬，馬背上躺着一個昏迷的幷州騎兵。
這個幷州騎兵的腿甲被除了下來，臀部皮開肉綻，鮮血都將內裡的褻褲浸透、染得通紅、和血肉模糊的傷口黏在一起。
楚楓默然一瞬，背對着諸侯，按劍而立：“袁紹，給我一個交代。”
曹操頓時無奈地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他不過區區一個小卒，還敢質疑我兄長按兵不動的決策，對他稍作懲戒有何不妥？”袁術頓時不爽地叫囂道，“杖責五十算什麼？就算殺了他也是天經地義！”
袁紹擺明是在打他的臉。
倘若楚楓不予以還擊，只怕別人就會覺得他是怕了袁家兄弟，不願也不敢替手下出頭。一旦有了這樣的印象，還有多少人願意追隨他？
楚楓深吸了一口氣，擡頭望天。
在旁人眼中看來，他似乎是震怒卻不敢得罪袁家，只能調解心態嚥下這口氣。
袁家兄弟見得這一幕，頓時相視一笑，面露得意譏誚之色。
不愧是兄弟，就連神情都如出一轍。
可他們所不知曉的是，楚楓只是在和系統溝通：“我以C級一等輪迴者權限發問。我未曾攻擊盟軍，但眼下袁紹卻挑釁到我頭上來了，難道我也不能還擊？”
他其實已經有個猜想了，但這種事馬虎不得，必須得到系統的確認。
系統的聲音立即在他腦海響起：“確認C級一等權限，對提問予以回答。在【亂世羣雄】節點展開前，輪迴者不可攻擊同盟，但劇情角色不受此限制。”
楚楓頓時冷笑出聲。
果然。
他袁紹是劇情角色，沒有系統的限制。
“不可攻擊同盟，否則抹殺”是聯合討董的限制。可系統抹殺這種限制，歷來只針對輪迴者。
真以爲老子就是光桿司令，手下沒有可用之人嗎？！
“楚老弟，”袁紹撫須而笑，得意洋洋，“我看你不說話，也是覺得我此舉並無問題吧？”
楚楓卻是轉過身來，厲喝道：“張遼！”
張遼頓時一把推開人羣，衝上前來單膝跪地，抱拳震聲道：“末將在！”
楚楓決絕道：“把袁紹給我拖下去，同樣杖責五十！”
轟！
他的話語在衆人聽來，無異於晴天霹靂，瞬間讓衆人轟動譁然，滿心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