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互訴衷腸
林小雅將穆天恩一行人領到自己的閨房之中，吩咐丫鬟送來上好的碧螺春，親手替穆天恩斟滿，小丫鬟替安惜柔也斟滿後便退了出去只餘他三人在房中敘話。
林小雅含笑說道：“小雅久在無憂閣，這金陵城中的公子書生小雅也認識十之八九，卻從不曾見過穆公子，但我聽得公子口音中含有金陵之音，卻是爲何？”
穆天恩亦含笑說道：“在下自幼便隨師父浪跡江湖，已有許久不曾回金陵了。”
林小雅聽後說道：“難怪小雅不認得，原是小雅太過孤陋寡聞了，竟不知江湖中還有穆公子這般俠義之人，今日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只怕小雅清白難保。”說完低頭輕輕啜泣，令人心生憐惜。
安惜柔端着茶杯輕抿了一口，見茶水入口甘甜無比，滿口清香，知是上等的綠茶，擡頭讚道：“好香的茶，林姐姐真是會享受。”
林小雅正自低頭默默啜泣，忽聽得安惜柔如此說忙回答：“這茶葉是取自葉心最嫩的一片，煮茶的水是去歲梅花樹上的雪水，統共收了一甕，埋在院中的桂花樹下，一直沒捨得喝，妹妹既然喜歡就多飲幾杯吧。”
安惜柔看了看房中的佈置，頗覺素雅，便笑道：“姐姐房中的擺設也太素雅了些，那趙媽媽真是小氣，都捨不得替姐姐多添置些家當。”
林小雅見她如此說忙道：“小雅自幼便身在紅樓，早見慣了金粉銀樓，倒不如素淡些好，至少讓我知道自己還不曾墮落到那骯髒塵污之中。”
安惜柔聽她如此說便知觸動了林小雅的傷心事，忙低頭喝茶掩飾過去。
穆天恩見她二人都沉默不語忙開口說道：“柔兒，天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林小雅一聽穆天恩要走急忙開口挽留：“公子何不多坐會呢，也好讓小雅爲公子獻上一曲以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安惜柔何等的聰明，她從剛剛林小雅看穆天恩的眼神中便已發覺她對穆天恩有了好感，忙拉着穆天恩往外走去，口中還對着林小雅客氣道：“林姐姐開口相留原不應推辭的，只是夜已深沉再打攪便多有不便了，況且穆大哥今日勞累一天也該歇息了，咱們改日再聽林姐姐唱歌吧。穆大哥你說好嗎？”
穆天恩也說道：“多謝姑娘的茶水，等改日有時間在下一定來聽姑娘唱歌，告辭了。”說完便和安惜柔一起離去了。
無憂閣大堂之中，恩客們早在剛剛打架的時候都已嚇得跑光了，趙媽媽也已經指揮人將剛剛的滿地狼藉收拾乾淨了，安惜柔四處觀瞧，見小憐早喝的酩酊大醉，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呢，心中是又好氣又好笑，忙過去叫醒她離去了。
都說秦淮美，而秦淮風光又以兩岸的花燈最爲著名，穆天恩僱下一艘畫舫，安惜柔靠在穆天恩的肩膀上坐在船頭，只覺得兩岸華燈燦爛金粉樓臺是美不勝收，喜得她開心的說道：“穆大哥，如果就這樣在湖裡待一輩子我也願意。”又看了看船艙中依舊呼呼大睡的小憐嘆了口氣道：“死丫頭整天就知道睡，這麼美的景緻都不看。”
穆天恩也回頭看了看笑了：“小憐從沒來過煙花之地，剛剛也是覺得新鮮纔會多喝了幾杯，讓她睡吧。”說着從懷中掏出桃花鐲對着安惜柔說道：“柔兒，我有個東西送給你。”
安惜柔見他神秘兮兮的，忙側目往他手中看去，見是一隻精緻的鐲子忙喜不自禁道：“這鐲子好別緻，穆大哥，這真的是送給我的嗎？”穆天恩擡起安惜柔的手輕輕替她戴上了桃花鐲說道：“這是我前幾天在街上看到的，賣鐲子的大娘說桃花鐲象徵着愛情堅貞不渝，柔兒你知道嗎？從在郡王府見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已經知道你便是我此生唯一想娶的人，每次想到你的笑我都很開心，這輩子我只願對你一人好，只要能每天見到你的笑臉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安惜柔已是淚流滿面，多日來她一直不敢揣測穆天恩的心意，就怕穆天恩不喜歡自己，此刻聽見他如此說，便知道穆天恩也早就屬意自己了，多日來心中的不安都化作了柔情萬種縈繞於心，千鐘相思萬種愁都隨風而去。
穆天恩生怕唐突了安惜柔，心中惴惴不安，卻不曾想到安惜柔又是哭又是笑，慌得他不知該怎麼辦。就在這時安惜柔突然開口說道：“穆大哥，我一直都不敢確定你是否會喜歡我，今天我好開心，原來我們早就彼此喜歡了，既然今天你送我這隻桃花鐲，那麼安惜柔今日便對着這秦淮河發誓，從此以後安惜柔只屬於穆天恩，穆天恩開心我便開心，穆天恩難過我便難過，今生今世你在哪我便在哪，即便他日陰陽相隔我也絕不喝那孟婆湯，奈何橋上只等郎到來！”
穆天恩只覺得心中柔情萬種，忙伸手攬了安惜柔在懷，深情說道：“今生今世絕不負卿！”
秦淮河水潺潺向前流去，兩岸的花燈耀目燦爛，微風拂面，空氣中到處瀰漫着桂子甜甜的香氣，到處都是濃情蜜意，彷彿整個金陵都在爲這一對璧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