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跟我走。”楚玉話語堅定,收穫的卻是染墨堅決的搖頭。
“聽話,不然,咱們走不了了。”楚玉話語變軟,再次請求,回答他的還是堅決的搖頭。
“染墨,凝翠的心思,你我都懂,蕭一秋的心思,你我都懂,去楚國,這不是你日夜都盼的麼?”楚玉有些無奈的問道。
染墨還是搖頭,去楚國,確實是自己日夜都期盼的,但是卻不想用凝翠的命去換這樣的幸福,既然蕭一秋不想讓他們離開,他們就無法離開,這是染墨早就清楚的。
既然知道了結果,就不要在過程上拼搏廝殺,只等着結果就是了。
”楚玉,他既然已經出手,就不會讓我們離開。“染墨終於忍不住說話,要說對蕭一秋的瞭解,沒有人能比的了自己。
“可是不拼一下,你會後悔的。”楚玉蹲下身子,看着染墨臉上染上的蒼白,心底的疼惜更重。
“還沒拼就已經丟了凝翠,我已經沒有任何可以丟的東西了。”染墨說話的時候,有幾分的傷懷,確實,從那日大婚後,她的世界就剩下了自己和凝翠,所以,自己不想讓凝翠有任何的問題。
“你進宮吧,告訴蕭一秋,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能將凝翠還給我。”染墨說話的聲音不高,卻很堅定,楚玉聽着,只是點頭。
楚玉很聽話的離開,卻在出了房門之後,突然的停在了院子裡,愣了許久,纔想起什麼一般,轉身走回房間,染墨依然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像一座佛像。
“染墨,凝翠囑咐過我,說必須帶你走,我不能對凝翠言而無信。”楚玉說完話,不等染墨擡頭,就身後點了染墨的穴道,她整個人突然軟倒在了楚玉的懷中,楚玉抱住她,一步步離開這個屬於染墨的小院,一步步走向門口,那裡,管家早就準備好了車馬。
不是他常用的華麗車馬,楚玉將煙歌抱上車,輕聲的囑咐早就等在馬車上的蘇離:“照顧好他,沒有我的手諭,不要讓王妃見任何人,不管發聲什麼事情,都不要告訴王妃。”
蘇離答應之後,
就駕車向着城門口疾馳而去,楚玉看着離自己漸行漸遠的馬車,終於忍不住一聲長嘆。
現在染墨已經走了,自己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見蕭一秋,應對拓跋弘毅,於他而言,都不是問題。
他淡淡的笑着上了馬車,向着宮門口的方向奔去,此時的楚玉,心底對蕭一秋很是痛恨,從蕭一秋當了皇上之後,他一直都在變,但是楚玉沒想到蕭一秋最終會變成一個言而無信的君王。
“你來了?”蕭一秋安靜的坐在歡宜宮裡,孤獨的一個人,守着偌大的桌子,桌上的飯菜豐盛精緻,卻早已經沒有了熱氣。
只有一縷暖香,緩緩在偏殿傳來,聞起來,沁人心脾。
“染墨呢?”蕭一秋擡頭看了楚玉一眼,就看向他的身後,可是他的身後是一片空茫,只有冰冷的空氣,被他利劍一樣的眸光穿透,寸寸,落在他的心底,全是冰涼。
染墨沒來,他等了一天,終於等來了楚玉的影子,卻不見了染墨。
“已經離開大明瞭。”楚玉的聲音很是冷靜,很多事情,是必須要面對的呀。
蕭一秋愣在那裡,緩緩轉身,然後猛地站起,快走幾步走到楚玉的面前,緊緊盯着他的眼睛,吶喊一般的喊道:“爲什麼?”
爲什麼,自己已經決定放手了,卻連染墨最後一面都見不到,爲什麼他們早就有了打算,還讓自己傻子一樣在宮中歡喜的忙碌,爲什麼?
“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意思?”蕭一秋強忍着心頭的陣痛,高聲的喊道。
“是我們的意思。”楚玉安靜的回答,要安寧的生活,這確實是他和染墨共同的理想。
我們,兩個字,缺刺痛了蕭一秋的心,他身子一頓,卻瞬間就再次站直了身子,只有楚玉,看出了他臉上掠過的哀傷和痛楚。
“那朕告訴你們我的意思,我不允許你們離開了。”蕭一秋一字一頓的說話,是的,不允許,既然染墨連自己的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那自己就索性讓她見自己,一生一世,都必須見自己。
“你是一國之君,
不能言而無信。”楚玉輕聲地說道,他知道,這已經是最後的堅持了。
“是你們先言而無信的,我想成全你們,可是她呢?連最後一面都不捨得見我。”蕭一秋一邊說話,一邊茫然四顧,像極了一個無措的孩子。
“我就是想着,見了這一面之後,大明和楚國,前路漫漫,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面。”蕭一秋說話的時候不看楚玉,好像是自言自語。
楚玉聽着他的話,都有幾分的動容,心底有些後悔。
“她不願意見我,可是我想見她,她連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我,可是我想天天都見着她。”蕭一秋夢囈一般的說話,說話的間歇,他還哀傷的看着桌上已經冷了的飯菜。
“楚玉,這飯雖然冷了,吃了會不舒服,但是如果不嘗,誰都不知道他是涼的,依舊很好看是不是?”蕭一秋好像在說題外話,邊說,邊用眼睛的餘光看向蕭一秋。
“涼了的飯菜就不能吃了,放久了,會壞。”楚玉輕聲地說話,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蕭一秋會將染墨當飯菜放起來,不吃,也不會便宜了別人。
“壞不壞我不計較,我只計較我想的時候能看到。”蕭一秋的神色中閃過一陣冷冽,楚玉還想說話,他卻已經高聲喊人過來。
“通往大明的各關口,都給我盯緊了,染墨離開大明之日,就是守衛關口的將軍命喪之時。”蕭一秋的聲音冷厲中帶着無法抵擋的堅決。
歡宜宮外,寒風陣陣,楚玉和蕭一秋就站在門外不時涌來的寒風中,一個霸氣凜然如黑夜般讓人生懼,一個淡然如飄灑的雪,兩人靜靜地看着,地面上全是珍饈狼藉,不變的只有偏殿傳來的暖香,依然如故。
“你會後悔的。”楚玉輕聲地言道,他想過蕭一秋會後悔,卻沒想到,蕭一秋會將事情做的這樣的堅決。
“你這些將軍的人頭丟定了。”楚玉見蕭一秋不說話,不由得再次言道。
“不會。”蕭一秋終於在嘴裡蹦出兩個字。楚玉還沒說話,蕭一秋就再次開口道:“因爲連你都沒有機會送她離開。”
(本章完)